我竟然以爲,我幫文雅做完事就能夠全身而退。
對上顧臨川冰冷如霜的眼眸,我知道,文雅想要的目的和效果,全部都達到了。
森威吩咐經理清場,把原本咖啡廳裏的客人趕了出去,獨獨剩下了我跟顧臨川兩人。
我緊張的望着他,本來心底涌起的害怕,在這一刻,轉瞬間又全部消失。
看來,文雅是想要把我從顧臨川身邊踢掉。
我心中酸澀,喉間發酸。
心裏,卻有一種即將解脫的感覺。
服務生前來,將我跟林皓宇之前點的東西全部收拾好,重新給顧臨川準備了一杯熱咖啡。
顧臨川目光涼涼的審視着我,眼裏醞釀着暴風雨前來的徵兆。
他伸手端過熱咖啡喝了一口,舌尖在脣邊輕輕舔了下,動作性感撩人,卻冷得讓人身心皆涼。
“解釋。”
我驚訝,還以爲他會衝上來恨不得掐死我:“什麼”
“你瞞着我跟你的前男友見面,難道不應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
“怎麼你不解釋一下你爲什麼會出現這裏,見一個即將成爲別人丈夫的男人嗎還有,你是不是也應該解釋一下他的手,爲什麼會抓住你的手”
我望着他,雖然十分害怕他這樣,心裏則早做好了承受他狂風暴雨的準備:“沒有解釋。”
希望藉此機會,我能夠了結斷本就不該產生的感情。
如果早知道我會愛上顧臨川,我一定在他抓住我之前,我就逃的遠遠的,讓他怎麼都抓不到我。
今天,我跟林皓宇的過去徹底的告一段落了,他很快就會有新的開始,而文雅既然精心設計了這一切,我就好好的配合她完成這場演出。
因爲文雅要的效果,何嘗不是我想要的
顧臨川聽到我的回答,眼中戾氣滑過:“沒有解釋”
我目光坦然的看着他,豁出一切回道:“對,沒有解釋,正如你看到的那樣,我就是跟林皓宇在這裏喝咖啡,但是他爲了方霓,把我一個人留在了咖啡廳。”
無論如何,我不能夠把林皓宇拉進來。
要是我跟顧臨川跟林皓宇糾纏不清,就是害了林皓宇,一旦他因爲這件事情被顧臨川報復,我身上的罪孽怎麼都洗刷不清。
顧臨川薄脣微勾,眼裏的冰霜,化作一把鋒利無比的刀子,齊齊射向了我:“餘佳音,我再問一次,你的解釋,只要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你跟我不會因爲這件事有任何改變。”
他是要放過我嗎
我驚訝。
很難想象,顧臨川這樣獨斷專行,驕傲自負的人,竟然會主動的給我找一個臺階下。
對此,我應該感到慶幸。
好像在顧臨川的眼底,我的地位也不僅僅只是一個生育孩子的工具啊。
而他的這句話,已經是我這幾個月來收穫最大的一次了,這比金錢上的收益更加無價。
很可惜,我並不想要她所給與的這個臺階。
畢竟,我跟他目前維持的關係,的確需要一個適當的契機,來作爲打破和結
束的開端。
就是不知道我配合文雅演好這場戲,能不能換取到薇薇剩下的那部分底片
只要我乖乖聽話,事後再跟文雅邀功,說不定薇薇的事情也可以順便一起解決了。
生活,明明很糟糕,但是我也不想要往壞的方面想,總還是需要保留着一絲期待和希望在心底的。
在顧臨川逼迫的目光下,我勾出一抹笑意:“我很謝謝顧總願意給我一個機會,不過顧總既然對我這麼好,我也不能顧昧着良心說話,對於今天發生的事情,我沒有任何解釋。當然,我也不想要解釋。”
周遭流動的空氣,都被顧臨川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凍結成冰柱。
我嘴角笑意擴大,承受着寒意的侵襲:“我爸爸出事的那天,是皓宇恰好出現在醫院,幫着照看爸爸,所以他今天約我出來,我想也不想的就答應了。”
“至於我爲什麼做,一爲了感謝他對我爸爸的幫助,二是念着過往的情分,只是我沒想到,方霓竟然會出現這裏。原本,我跟皓宇的氣氛應該是很融洽的。”
我的語氣裏,夾雜着一絲明顯的遺憾,似乎很不希望方霓出現,打斷我跟林皓宇的相處與談話。
顧臨川聽完,也跟着笑,眼底沒有一絲笑意,有的,只有深入骨髓的寒:“這麼說來,我還不應該出現在這裏,打擾了你跟前男友敘舊情了”
我搖了搖頭:“不,即便顧總沒有出現在這裏,皓宇也會因爲擔心方霓離開。”
顧臨川怒極反笑。
他沒有衝着我當場發火,可能也不知道怎樣才能發泄出他的情緒,畢竟掀翻桌子,大吼大叫的行爲對於顧臨川來說,也失了他一貫的風度。
下一刻,他的話語直擊我的心臟。
“餘佳音,你們女人不是最在意名分嗎”
“”
我面色發白。
在意
當然在意
一段名不正言不順的感情,一段類似跟顧臨川這樣存在另外一個女人的感情,是我不想要,也是我不敢要的。
在我的立場看來,只有名正言順的感情,才能讓我肆無忌憚的去喜歡一個人。
我不贊同什麼一切都是因爲感情,因爲愛情,難道因爲所謂的愛情,就要像宋玲鈺一樣去破壞別人的婚姻嗎
無論顧臨川跟文雅恩愛與否,都不是因爲愛情貪圖一切的理由。
或許,我的觀點跟別人的觀點不一樣,但是我並不會因爲我跟別人在看待這點的不一樣,而強迫自己去變的一樣。
每個人都有自己堅持的事情和原則,而我即便已經成了現在的狀況,我還是很清楚自己應該做什麼。
顧臨川對我的表情十分滿意,諷刺道:“林皓宇是不可能跟方霓一刀兩斷的,林家和方家也不會允許這段聯姻被人染上污點,你跟林皓宇糾纏不清,不正是做了你最不齒做的事情嗎”
我承認,顧臨川讓我難受的目的得逞了。
被自己深愛的人如此諷刺,傷的有多深,有多痛,只有我自己心裏清楚。
我嗤笑,眼中含着淚花,神態看上去不以爲然:“那有什麼顧總,我跟你在一起,不也是顧氏集團跟文氏集團聯姻當中的污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