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冢虎神話 >第三十一章 白鰭之怨望
    黑川江畔,塢堡之外,白家精銳舉族而出,殺機暗藏。 .

    巨石城,早已人去樓空的白家老宅卻是一片喧囂。

    爲了避人耳目,迷惑蘇家,不至於讓白逸遭受更大困難,白家下下,裏裏外外,全體出動,對白竺的喪事大肆操辦。

    “白家主請節哀,人死不能復生,還需保重身體要緊啊。”

    一身仙朝官府飛魚服飾的巨石城主張元,眼閃爍着精芒,望着白鰭,嘴角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大家都不是傻子,張元身爲巨石城主,對白家實力自然瞭若指掌,眼見白家除了白鰭之外,所有強者都不在場,自然心也有了些揣測。

    不僅如此,爲防蘇家突然發難,在白家大宅周圍,更是集結了大量白家豢兵,這些人實力雖然差些,數量卻足夠多,足有千人之數,配合戰陣,器械,卻也不能輕忽。

    只需白家頂住蘇家一會,巨石城隸屬青陽侯的兵馬會殺到,鎮壓蘇家的亂兵。

    值此鉅變,又逢矛盾激化之際,白家正是怎麼小心都不爲過的時候。

    當然,白鰭佈置下這些之後,其它的事情看白逸如何報仇了,他自己則是關注巨石城蘇家動靜便可。

    白鰭養氣功夫還可,同張元侃侃而談:“張城主,蘇家實在是欺人太甚!”

    張元露出玩味的表情,卻正色問道:“白家主何出此言?”

    白鰭痛心疾首說道:“我三弟被歹人設伏殺死,他蘇家蘇瑞居然派人過來責難我家,說我們攻擊蘇家塢堡。”

    白鰭氣憤填膺,說道:“這簡直是誣衊!別說我們白家本是奉公守法之家,斷然不會假扮盜匪攻擊蘇家塢堡。

    請張城主試想,我三弟白竺本身戰力在巨石城能坐八望七,真要動手,別說一個小小塢堡,算蘇家也能進退自如,不可能被宵小所趁!”

    張元扼腕嘆息:“白家主所言極是!”

    白鰭目光有着兇戾之意,望着張元說道:“這件事還請張城主爲我們做主!”

    張元打了個哈哈,推諉道:“這事我已經派專人報青陽侯,過得幾日,自然有個說法下來。”

    白鰭和張元四目相對,許多話語不需要說的太過直白了。

    張元不走,坐鎮白家,是要震懾蘇家。

    蘇祥不在,蘇瑞優柔寡斷,可不敢輕舉妄動,甚至連派人過來問罪白家,蘇瑞都沒有敢自己過來,而是派了個族長老過來。

    這個長老卻是個怕死的,眼見白家哭聲陣陣,一個個眼睛通紅,十分仇恨的看着自己,照本宣科,說了幾句,回去了。

    他居然沒有發現,白家主力不在場。

    白鰭明白,青陽侯和張元的算盤,顯然是想借刀殺人,讓白家出力削弱蘇家。

    只是,白家諸人重情重義,對族兄弟情分十分看,誰吃了點虧都受不了,白竺死了,白家自然要十倍百倍的討要回來。

    只是白鰭摸不準,青陽侯的底線,也不知道張元究竟怎麼想的,所以他還需要在這裏探探口風,說不得,出點血,也要想辦法扳倒了蘇家,讓他們血債血償!

    白鰭心怨毒無的想着,臉卻樂開了花,十分殷勤地對張元說道:“張城主出身神鑲宮,尤擅傀儡之道,是我們巨石城第一傀儡士,白某十分佩服。張城主你來看看,我們白家少年弟子,有沒有人,有這傀儡士天賦,能夠拜你爲師。”

    張元哈哈一笑,也不推辭,說道:“神鑲宮一向以推廣傀儡之道爲己任,白家肯讓傑出子弟修行傀儡之道,我張元自然願盡綿薄之力……”

    蘇家密室之,蘇瑞召集一羣家族長老商議。

    蘇家長老大多太平日子過久了,不願動武,都在勸說蘇瑞不能動武。

    而負責蘇家豢兵的幾名武士首領,則都主張對白家開戰。

    兩派爭執吵鬧,不可開交,坐在主位的蘇瑞沒有辦法,只能說道:“大家稍安勿躁,我已經給族長去信,我們還是等族長決定吧……”

    黑川江畔的山崗,多了幾十座新墳,旁邊被人種了樹,石頭墓碑自然是沒有的,都是木牌寫字做墓碑。

    需要過幾天,從巨石城裏面找來石匠慢慢製作。

    山崗之下,一條山洪衝出的土溝裏,四五十具屍體疊放在一起,也沒有人去管。

    幾隻野狗,一羣老鴉,正在屍體爭搶食物。

    嗤!

    一道劍光閃過,如同雷電劃過大地。

    一陣轟然的氣浪如同海浪驟然凌空席捲,旋即,劍光消失,氣浪平息,而老鴉紛紛倒斃,野狗則突然碎成數塊。

    一身白袍,神情冷厲的白逸首先走到土溝邊。

    白逸看着被野狗啃食的屍體,神情越發冷厲,眼眸的殺氣百倍增加!

    白逸徒然轉頭,望向山崗腳下的塢堡,神情森然地說道:“大家注意隱蔽,天黑了纔好報仇,我要血洗塢堡!”

    白逸的身後是無數白袍武士,如同惡鬼幽靈,將目光投向塢堡。

    大部分人的目光有仇恨,更多的人目光則是不解,他們都想象不出來,白竺三爺怎麼可能死在這樣一個簡陋塢堡裏的呢?

    白逸驟然變得平和起來,原本殺意凜然的樣子彷彿從來未曾出現過一樣。彷彿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白逸轉身走到一座新墳前坐下,開始打坐等待。

    其他的白家豢兵武士彷彿感受到了什麼,他們也都紛紛沉默着找了個地方,坐下,開始漫長的等待。

    山崗之,旋即陷入除了山風和肅殺之意外,其餘的都不存在的氛圍,安靜無。

    從塢堡角度去看,自然是看不到白逸這些人的。

    哪怕是跟隨蘇定方來的豢兵盡職盡責,登視野最好,最高的望樓,也看不見山崗帶着滿滿殺意的人羣。

    儘管,所有人都不知道敵人,隱藏在不遠處,也不知道今夜仍然將一夜無眠。

    蘇定方帶來的豢兵隊長,按照正常流程,視察檢驗了塢堡的各種守禦器具,並且將帶來的手下同塢堡豢兵農夫進行了混合編組,安排了值夜班次。

    蘇定方是蘇家第三號人物,某種程度重要性要高於二號人物蘇瑞,所以這名衛隊長在任何時候都不會麻痹大意的。

    蘇定方在武之後,心情一度變得極爲沮喪,下午的情緒卻變好了,對於高洪這個人,他感覺十分敬佩,已經開始放低身段,同高洪探討起武道來了。

    三人都是年輕人,意氣相投,言語投機,絲毫都沒有發覺,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塢堡裏面已經開始掌燈了。

    俯望一片燈火的塢堡。

    白逸對手下揮手,埋伏在此間的白家豢兵武士全部起身,分成數路朝塢堡行進。

    當確定將塢堡包圍之後,隱藏在夜色下的武士,不再隱藏自己的行蹤,伴隨着密集的腳步聲,利刃緩緩抽出刀鞘的摩擦聲,數百名臉色肅然的白家武士從黑暗走了出來。

    “什麼人?”

    值夜的蘇家豢兵馬發覺不對,大聲喝問。

    嗖!

    一支利箭循聲射來,正他的胸腹之間,慘叫一聲,這名豢兵倒地死去。

    夜戰能將箭射得這樣準的人,整個巨石城都不多見,令蘇家豢兵心頭頓時一沉,明白情況的危急程度。

    “敵襲!”

    有人大聲喊叫起來,整個塢堡都驚動了,所有經歷過昨日夜戰的人,心不禁浮現出一個想法:“怎麼今天還有人要攻打塢堡啊?”

    “東牆外有敵人!”

    有人嘶聲大喊。

    “西牆外也有敵人!”

    “北牆外有敵人!”

    “南牆外有敵人!”

    當知道敵人已經把塢堡整個包圍之後,所有人都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首先一條,敵人的數量要塢堡裏面的人多的多。

    “放信鴿!”

    一羽飛鴿,撲棱着翅膀,沖天而起。

    一隻蒼鷹凌空撲擊,頓時將飛鴿抓死!

    蒼鷹嚦鳴,妖氣沖天,竟然是隻妖禽。

    “放信號!”

    一道符光閃耀,天光符直插天際,轟然炸響,將塢堡周圍照如白晝。

    鄉下塢堡,遇見盜匪,異族巨獸,在所難免,不過有事情發信號,周圍塢堡必然同仇敵愾,算不能發兵來救,也能將信號一站一站傳遞下去,直到巨石城官府派兵來救。

    只是,這一次好像不靈了,塢堡周圍早被一層層霧氣籠罩,巫術製造的霧氣持久而嚴密,天光符的光芒根本無法傳遞出去,只能照耀着塢堡,以及塢堡裏面一張張慘白驚恐的面容。

    敵人數量不單單是多,並且有巫士坐鎮,而且有專門針對塢堡聯絡傳訊的諸多遮蔽手段,這樣的敵人那實在是太過可怕了。

    高洪,孫承宗和蘇定方早已登塢堡寨牆,看見了敵人。

    蘇定方一看敵人都是白袍宛如孝服,先是一愣,隨後不禁大聲怒吼起來:“又是你們白家的人!難道你們白家真想跟我們蘇家全面開戰嗎?”

    沒有人回答蘇定方這個問題。

    反倒是數張法符,一道巫術,十幾根箭枝,朝蘇定方密集覆蓋過來,如同驟然下起的疾風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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