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凰謀錦繡 >第76章 另一個徒弟
    薛老睡了一陣,終於醒了,睜着睡意惺忪的眼睛就開始喊:“兮兒。”

    薛奶奶聽見應了一聲,便起身去替他倒水。這是薛老一直以來的習慣,午覺起來首先要喝一大杯水,然後還要喫點什麼瓜果點心之類的填填肚子,這麼多年以來,薛奶奶也習慣了薛老午睡醒來就喊她的名字,然後便會起身替他倒水。

    無歡找了個藉口出去院子裏透透氣,外面飄着小雪,院子裏積雪沒有掃,一片銀裝素裹。無歡記得薛奶奶愛看雪,以前冬天來玩也總是不怎麼掃院子裏堆積的雪,她還經常和齊商在院子裏打雪仗來着。這院子裏的那顆銀杏樹據說有一百多年的歷史了,從薛老他們搬進來便有了,無歡也總是和齊商比賽誰爬樹爬得高。

    想到這裏,無歡突然想起以前好像還和齊商在這樹下埋過一隻荷包,那裏面放着什麼她卻是有些記不得了,依稀記得好像是什麼自己貼身帶的東西。那時好像是自己不知道聽誰說的在古木下許願,然後將願望寫在一張紙上,和自己貼身的一個物件一同放進荷包中埋在樹下,心願就可成真。她信以爲真,於是拉着齊商一起來許願。

    想到這裏無歡不禁好笑,這種一聽就是假的的傳說自己竟然也信當年的自己果然笨的傷心。

    只是不知道那東西還在不在,就這麼想着,無歡便走到樹下,拔下頭髮上的那枚銀簪,開始動手挖土。

    “這是在做什麼”見她蹲在那裏挖得費勁,齊商問道。

    聽出是齊商的聲音,無歡擡起頭往他身後看了看:“你就出來了”

    “薛奶奶說去做晚飯,薛爺爺去幫忙了,姓蕭的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估計上茅房了吧。”

    無歡“哦”了一聲,然後對他勾了勾手指,後者蹲下,無歡小聲問道:“喂,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在這樹下藏過心願的”

    “心願”齊商疑惑,“有嗎”

    就知道他不記得了,無歡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算了,問你也白問。你沒事做是吧,沒事做找個東西來幫我挖土。我記得是在這裏的,怎麼沒有呢難道是當時埋得太深”

    齊商滿心疑惑,他們有在這裏埋過什麼嗎

    雖然不大相信無歡說的,齊商還是轉身去柴房找了只小巧鋤頭過來蹲在無歡旁邊跟她一起挖。

    “咦這是什麼”齊商的聲音響起,無歡忙湊過去,驚道,“哎呀沒錯沒錯,就是這個就是這個”說着直接用手將土拔開,拿出那隻泛黃的荷包,許是年歲太久,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灰撲撲的舊荷包,加上才從土裏挖出來,有些溼噠噠的。

    “還真埋了啊”齊商驚訝,“那我是不是也埋了一個”說着也又拿起小鋤頭挖了一陣,果不其然又看見一隻靛青色的荷包,頓時喜道,“哎呀,這個肯定是我的。”

    齊商將那荷包打開,見裏面有一枚精巧的長命鎖,還有一隻小竹筒,只是他怎麼沒有印象自己有過這麼一枚長命鎖

    這邊齊恆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手中的東西已經被無歡搶了過去,不由得怒道:“喂,幹嘛搶我東西”

    “喏,這個纔是你的。”無歡說着,將那個灰撲撲的荷包扔給齊商,“這個長命鎖一看就是我的啦,這枚玉佩是你的,上面還有一個齊字哦。”無歡好心解釋道。

    “哦。”齊商把玩了一下那個荷包,皺眉道,“怎的我用的是個這麼娘們兒的荷包你反倒用了個挺爺們的,你說小時候咱倆是怎麼想的”齊商一邊碎碎念,一邊將荷包打開,倒出裏面的東西,一枚玉佩,一隻小竹筒。

    看着這枚玉佩他好像想起來點什麼了,這個好像是先帝賞賜的那枚玉佩,後來他好像騙爹說丟了,還被揍了一頓。再打開那隻小竹筒,那小竹筒密封得很好,裏面的紙箋竟還完好無損,看清上面那幾個字齊商像是踩着老鼠夾了一般心裏一驚,面上一紅。

    “誒,寫的什麼,我瞧瞧。”無歡湊上去想看,不想齊商飛快將那紙箋攥在手心,輕咳一聲,“沒什麼。”

    “別啊,讓我看看嘛。”無歡好奇心被點燃,記得當時埋這個的時候齊商那小子也是神祕兮兮的,打死不讓她看裏面寫的什麼。

    “說了沒什麼了。”齊商故作鎮定,站來來,整理了一下衣衫。

    “切,小氣。”無歡翻了個白眼,然後將自己那個荷包打開,但裏面竟只有一枚長命鎖,不由得“咦”了一聲,“我寫的心願呢齊商,我的心願是不是在你那兒”

    齊商冷笑:“你的心願自是在你心裏,怎麼會在我這裏”

    “我說的是那個小竹筒,我記得心願寫在紙上,然後封進了一隻小竹筒裏的,你剛纔拿着我這荷包時看見了嗎”

    “沒瞧見。”齊商瞪了她一眼,轉身離開,扔下無歡一個人在那裏莫名其妙,怎麼會不見了呢應該是裝進去的呀

    無歡想不通,然後又蹲下去那那個小鋤頭開始挖,若是不在荷包裏,那肯定是掉在外面了。

    可是無歡挖了半天,都沒能看見裝着她心願紙箋的竹筒,頓時格外泄氣真是奇了怪了,這都能不見了,難怪願望沒法實現,想來這是老天在示警暗示自己

    是在白日做夢是嗎

    無歡不由得苦笑,然後拍去荷包上的泥土,仔細的收進寬袖的暗袋中。

    薛府書房。

    見薛老將門四下敞開,甚至還將窗戶都大打開,蕭意笑道:“薛老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與學生講嗎”

    “老夫沒有看錯,你的確聰慧過人。”薛老眼中略有讚許之意,然後慢條斯理的坐到那太師椅上,招呼着蕭意不要客氣,隨意坐,“往日在太醫院總得不到機會與你多說些話,今日撞上了,你便與我這個老頭子說會話吧。”

    “是,薛老有任何疑問,學生定當知無不言。”蕭意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坐在薛老旁邊。

    “這就好。老夫瞧你醫術天分極高,不知從醫多少年了”

    “學生十歲便開始學醫了,至今已經十四年了。”

    “不想竟這麼久了,難怪有如此成就,果然江山代有才人出,我是老啦,許多見識都趕不上你們年輕人咯。”薛老笑道。

    “薛老這話當真讓晚輩汗顏,學海無涯,學生現在知道的不過是些皮毛, 您德高望重纔是杏林的泰斗。”

    “你太過謙了。”薛老笑道,“在這太醫院可還習慣”

    “還好,同僚也都很照顧學生。”

    “嗯,你爲人處世都進退有度,老夫都看在眼裏。只是你雖然表面與世無爭,但不知是否心裏,也是與世無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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