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微微蹙眉,白明月擡頭,墨子寒眸光一頓,冷硬的偏過頭,似乎不想多看。

    白明月已經顧不得這些了,脫下鞋子的她,彷彿整個人都得到了解脫,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將鞋子丟到一邊,看了一眼墨子寒,心想哪怕這樣的舉動會惹來他的不滿,她也顧不得了。

    能忍着痛沒脫了鞋子從酒店走出來,已經是她的極限了。蘇哲的聲音從駕駛室傳來,“白小姐,你坐着的座位下面有個應急醫藥箱,你找一下,裏面有傷藥,可以拿出來擦擦。”

    出於醫生的職業習慣,蘇哲習慣隨時攜帶着一些簡單的應急藥品,以備不時之需。

    白明月向他道了一聲謝,彎下腰伸手朝着座位下摸索片刻,果然摸出一個小小的醫藥箱。

    她打開醫藥箱,從裏面拿出棉籤和碘酒,自己清潔着受傷的腳後跟,疼得齜牙咧嘴。

    墨子寒看她一眼,不由得好笑,她這個時候怎麼忘了當着他的面繼續死撐呢

    頑固的女人,非要等撐不下去了才肯示弱,他看了一眼她清潔過的地方,血肉模糊的,襯着那雙雪白的玉足,更加觸目驚心。

    她皮膚白嫩,又是第一次穿高跟鞋,站了很長時間也走了不少路,白嫩的腳心都起了幾個水泡,白明月忍着疼將它們逐一挑破

    心裏卻恨得不行,要不是墨子寒,她穿什麼高跟鞋又怎麼會這麼倒黴更不會傷成這樣。

    好在腳上的水泡挑破消毒就沒什麼事,也不是很痛,傷得很深的地方在腳後跟,起碼不影響走路,白明月深深吸了一口氣,弄完這些便疲憊的靠着椅背。

    等墨子寒無意中瞥她一眼的時候,發現她已經靠在躺椅上,縮着身子歪着頭睡着了。

    她睡着的樣子很安靜,襯着精緻的妝容,就像一個睡美人,沒有了平日裏的棱角分明,柔和了不少。

    或許因爲她今天被迫喝了不少酒,此刻酒意上涌,她倒是很安靜,沒有撒酒瘋,倒頭就睡,整個臉都紅撲撲的,豔如朝霞。

    墨子寒看她半晌,倏地移開視線,爲什麼他總是有意無意的就忍不住去看她,這個認知讓墨子寒心裏格外惱怒。

    對一個不過是想要留在身邊,解決一下生理需求的女人,他不屑於自己對她投入更多的關注,這也是他絕對不能允許的。

    車子開到悠然園別墅停下,那個睡着的女人依舊無知無覺,墨子寒擡腿,毫不客氣的踢了踢她,“起來。”

    白明月毫無反應,小小的臉掩在散落的鬢髮上,顯得更加盈弱嬌小,看樣子是累得狠了,又因爲喝了酒有了幾分醉意,整個人看起來纖弱羸弱,無知無覺的樣子。

    墨子寒皺頭緊皺,“白明月。”

    他咬牙叫了幾聲,終於放棄,白明月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是醒不過來了。

    “墨少,白小姐怎麼辦”

    蘇哲將車子開進別墅,跳下車過來拉開車門,一眼便看到通紅着臉睡着,聽到任何動靜都毫無反應的白明月。

    判斷她應該是酒勁上頭,昏睡過去了,不由得看着神色淡漠的墨子寒,問道。

    見他沉着臉不說話,蘇哲試探的道:“要不,我抱白小姐進去吧”

    反正爲美女效勞,他是一點兒也不介意的。

    墨子寒本想點頭同意,可望着白明月嬌軟的身軀,想到她的身體會被別的男人觸碰,哪怕這個男人是蘇哲,也難以忍受起來。

    表情卻越發冰冷,掃他一眼,冷聲道:“車子開進去。”

    交待完蘇哲把車子開進車庫,墨子寒說着便轉身大步朝着家裏面走去。

    蘇哲摸不着頭腦,也不知道他是同意還是不同意他的提議,“是,墨少,可是白小姐她”

    “不用管她,讓她睡。”墨子寒似乎有些煩燥,冷硬的丟下一句話便走了進去。

    蘇哲聽他語氣不善的樣子,不敢自作主張,無比同情的看着睡得一臉沉靜無知的白明月。

    任勞任怨的搬下墨子寒的輪椅,一會兒給他搬進別墅,他拉上了車門,照着墨子寒說的,將車子直接開進了車庫。

    不過車庫的門他沒有關上,白明月如果清醒過來自己就可以從車上離開。

    墨子寒回到房間,一想到白明月雪白的玉足,緋紅的睡顏,忍不住一陣口乾舌燥。

    他今天也喝了不少酒,雖然這點酒遠遠不至於讓他喝醉,但還是有些酒意上涌,一連灌了好幾瓶冰水,才讓那股上涌的燥熱散去不少。

    想起沉睡在車上的白明月,那副疲憊的樣子,今天要不是有她擋着,墨瀟然針對的

    人就是他。

    無非就是藉着和上官映雪的婚禮嘲笑他,拿他的腿說事,雖然他心裏不痛不癢,但就像一直被蒼蠅騷擾,不至於傷人,也惹人心煩。

    想起那個女人和墨瀟然上官映雪針鋒相對的樣子,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笑意。

    那個女人居然說墨瀟然心理殘缺,墨瀟然就像喫到了臭雞蛋一樣的表情,實在太精彩了。

    墨子寒甩甩頭,脫了西裝外套,將領帶扯開,直接走進浴室洗澡。

    在浴室中沐浴的他不免又想到白明月給他放洗澡水的情形,臉色在氳氤的熱氣中忽明忽暗,什麼時候,這個女人在他的生活中,已經無處不在了。

    明明,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不過半個月,而這半個月的大部分時間,他們都是各忙各的。

    嘩啦,墨子寒兜頭一捧水潑下,理清自己紛亂的思緒。

    白明月是被脖子上痠痛的感覺疼醒的,她揉着睡歪的脖子,揉了半天才緩過來,看清楚自己身處的環境,不由得憤怒起來,她竟然,就這麼被丟在車上

    太過份了。

    白明月拉開車門,腳上的傷口已經沒那麼痛了,她瞅了一眼那雙七寸高跟鞋,打死她也不穿了。

    白明月拎着禮服裙的下襬,光着腳爬下車,她記得離開婚宴的時間,是下午三點不到,她這一睡,居然一直睡到了晚上。

    而墨子寒那個變態,居然就將她丟在車上,任她在車上睡着,要是她現在沒有想過來的話,豈不是要在車庫裏的車上睡一晚

    太過份了。

    白明月一邊磨牙一邊朝着別墅走去。

    客廳的燈光亮着,白明月走進去的時候,墨子寒正靠在沙發上,一邊翻看着手裏的文件,一邊在打電話,“帶資進組主角不行,配角你看着給嗯”

    正說着,瞥見白明月正提着裙襬光着腳走進來,他目光一頓,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一臉淡漠的移開眼。

    白明月見他沒說話,一股噴薄的怒火哽在喉嚨口,卻知道這個男人她惹不起,狠狠的看了他一眼,便光着腳從客廳朝着自己房間走去。

    脫下那身穿着華麗卻很麻煩的禮服裙,因她睡了幾個小時,裙子都已經皺得不成樣子,她將裙子丟到一邊,發現裙襬上沾上鮮紅的血跡。

    想了想,應該就是腳後跟被磨破受傷,流血的時候無意中沾上的,好好的一條裙子就這麼染了,雖然有點可惜,不過反正不是花她的錢買的。

    她還爲此受了一天的罪,很快便被她丟到腦後。

    等到她收拾完把自己清洗乾淨,舒服的躺在牀上時,肚子卻在這時候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翻來覆去的沒了睡意,肚子裏飢餓的感覺又越來越強烈,今天在酒宴上,喝得全是酒水,糕點菜品她一樣也沒有喫,有誰呆在墨子寒身邊喫得下東西的

    她就不能。

    肚子裏空空的,空得難受,實在睡不着了,白明月只好起身,打算去廚房做點喫的。

    意外的發現墨子寒還在客廳裏坐着,客廳裏的電視還開着,他人卻一手撐着腦袋,一手晃着手裏的搖控器,不知道在想什麼。

    白明月看他一眼,收回探究的視線,這樣的墨子寒,慵懶的姿態中莫明的帶着幾分淡淡的深沉和憂鬱,不過,這關她什麼事

    白明月朝着廚房走進去,打開冰箱看了看,拿出一包速凍水餃。

    心想,芳姨明天應該會過來一趟補充食材吧,畢竟她天天呆在別墅一天三頓飯都得喫,芳姨每次過來補充的食材最多夠她喫五天。

    好在芳姨隔幾天來一次,她也不用擔心會餓死在別墅。

    白明月煮好餃子,關了火,拿出湯碗盛了出來,擱到一邊放涼,打算就在廚房直接喫完,然後就回臥室繼續睡覺。

    “你在做什麼”

    白明月回頭,便看到墨子寒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廚房門口,一身淺藍色家居服的他站在那裏,依舊是那副高貴冷勢的樣子,睨着她,卻少了幾分凌利。

    “煮餃子。”白明月不知道他怎麼突然過來,指了指盛到一邊放涼的湯碗,實話實說:“我餓了。”

    墨子寒看她一眼,突然蹦出一句,“我也餓了。”

    白明月一怔,困惑的看着他,脫口而出,“啊”

    墨子寒眸光一沉,薄脣微抿,白明月苦惱的看着他道:“可我只下了一碗”

    “端過來。”

    墨子寒根本不和她廢話,丟下一句便直接轉身,大步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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