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可以不用過這種日子,可是她

    蔡舒雅淚流滿面,無論怎麼說,都是她虧欠了明月,都是她虧欠了她,才讓她過上這種日子。

    “臭娘們兒,你出息了,長志氣了啊,居然還敢要脅老子。”

    白國強一把拖住她的胳膊,重重扯開她,蔡舒雅拼命的掙扎着。

    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力氣懸殊相差太大了,何況還是一個喝得半醉的酒鬼,白國強就像拎一個破布袋一樣,直接一把將她拎起扯開丟到一邊。

    “媽”白明月哭喊着,蔡舒雅被毫不客氣的重重丟到一邊,喘着氣半天都沒爬起來,顯然是摔得不輕。

    白明月正想跑過去,白國強卻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你這賠錢貨,供你喫供你喝的把你養這麼大,花了老子多少錢,啊不想着報答老子居然還敢跟老子頂嘴,我打死你”

    他一邊抓着白明月罵,一邊揚起巴掌就要扇下去,白明月仰着臉看着他,既害怕,又憤怒,眼裏有着刻骨的恨。

    白國強被她眼裏噴薄的恨意怔住,心裏發毛,一時沒打下去。

    “住手,白國強你要打就打我,不要傷害孩子。”

    蔡舒雅哭喊着,掙扎着從地上爬過來,傷心欲絕,“白國強,怎麼說明月也是你的女兒,叫了你這麼多年的爸爸,你別傷害她,你不要傷害她”

    白國強憤怒的喘着粗氣,瞪大通紅的眼睛看着白明月,在白明月怨恨至極的目光中,他微微喫驚。

    那一巴掌沒有打下去,卻驚覺在身邊養大的白明月,此刻看起來好像跟平時完全不一樣。

    白明月這短短的半個多月時間,在墨子寒的別墅住着,都沒幹什麼活,喫得遠比在學校和白家要好的多,氣色被養的很好。

    纔剛二十出頭的年紀,這麼一養起來,皮光水滑的,白國強不禁看呆了眼。

    見白國強那一巴掌遲遲沒有打下來,白明月不由得詫異,卻看到白國強的眼神,此刻變得格外熱辣可怕,彷彿見到羊肉的狼一樣,兩眼充斥着可怕的慾望。

    白明月被他看得兩眼發毛,隱隱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卻不敢相信。

    “爸,爸你”

    她顫抖着,開口叫着他,期盼能喚起他心裏那一點點,僅存的良知。

    白國強回過神來,獰笑着看着白明月,倏地緩緩朝她伸手。

    白明月害怕的閉上眼睛,白國強卻直接伸手摸上她的臉,喃喃,“乖女兒,爸爸不打你,爸爸怎麼惹得打壞你這張漂亮的小臉蛋呢。”

    他話裏赤裸裸的慾望已經毫不掩飾,白明月震驚的睜開眼睛看着他。

    “明月啊,爸爸養了你這麼多年,也是時候該收回點利息了吧。”

    白國強粗着嗓子,眼神熱辣如火,彷彿要把她給生吞活剝了。

    白明月驚恐至極,一把掙開他的鉗制,驚懼交加的望着那個她叫爸爸的人,此刻看起來是那麼陌生,那麼可怕。

    “爸,爸你想做什麼”

    “爸爸能做什麼呢,傻孩子你怕什麼呢,爸爸還會吃了你嗎過來,爸爸會好好疼你的嗝”

    白國強一邊說着,一邊打着酒嗝,眼裏是不加掩飾的赤裸裸的慾望。

    “爸爸,爸爸你別過來,我是你的女兒啊,爸爸”白明月害怕的一直後退,羞憤交加,“你不能這麼對我,你不能”

    “什麼我的女兒”白國強笑得格外猙獰,說話顛三倒四的,一步一步朝着她逼過去,家裏不到二十平米的地方,她能躲到哪裏去。

    “白國強你這個畜牲。”

    蔡舒雅怎麼會看不出白國強的企圖,明月長大之後,白國強便多次對她有非禮企圖。

    要不是她拼了命努力賺錢將她送到學校一直寄宿,一個星期看她一次,能不讓她回來就絕不讓她回來,她都無法想象白國強這個王八蛋會對她做出什麼禽獸不如的事情。

    驚憤交加的蔡舒雅,看出白國強的企圖之後,一時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奮力從地上爬起來,操起地上散落的啤酒瓶,氣昏了頭的她狠狠的照着白國強的後背便砸了下去。

    “嗷”

    白國強喫痛,嚎叫起來。

    驚怒交加的蔡舒雅也不知道哪裏來勇氣,重重給了他一下,以她受傷過後的這點力氣,不至於讓重傷他,卻也讓他疼的不輕。

    “臭孃兒”白國強嚎叫着回頭狠狠看向她。

    “媽媽。”

    白明月驚慌的叫道。

    “明月,快走。”

    在白國強捱了那一下還沒反應過來之前,蔡舒雅趕緊向白明月衝過去,拉起她便跑,“快走,快走,明月。”

    房間裏傳來白國強憤怒的吼聲,蔡舒雅頭皮發緊,拉着驚懼交

    加的女兒,直接跑了出去。

    一口氣跑出很遠,直到回頭沒看到白國強的身影,纔在一處交叉口停了下來,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已經沒了力氣。軟軟的癱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媽媽,媽媽你怎麼樣”白明月流淚看着她,想要拉她起來。

    “別管我,趁你爸爸還沒找過來,你走,你快走。”蔡舒雅一個勁兒的用力推開她。

    “我走了你怎麼辦媽媽,我走了你怎麼辦”白明月哭着問道。

    “傻孩子,你不用擔心媽媽,媽媽這麼多年來都過來了啊。”

    蔡舒雅也哭,望着她一臉淚水,又是心疼又是辛酸,“你之前不是說同學給你介紹了一個高薪的外地工作,這段時間都不能回家了嗎爲什麼要回來能不回來就別回來啊。”

    “媽媽,我不放心你,我想你”白明月哽咽。

    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回來,就看到媽媽再次被爸爸毆打。

    蔡舒雅再也忍不住,將她摟在懷裏失聲痛哭,“走了就別回來,別回來啊”

    白明月哭得說不出話來,拼命的搖頭。

    “聽着,明月。”蔡舒雅狠下心推開白明月,“你趕緊走,記住媽媽的話,沒事不要回來,絕對不要回來。”

    “媽媽,可是爸爸那麼對你,你”

    “不要再叫他爸爸。”

    蔡舒雅紅着眼睛厲喝,白明月怔住,記憶中,媽媽從來沒有對她說過一句重話,這是第一次。

    “他不是你爸爸,他就是個畜牲。”

    蔡舒雅沙啞着嗓子,“媽媽不會有事的,媽媽跟着他,這麼多年都過來了,還有什麼好怕的,只要他不能傷害到你,媽媽才能放心,你就是爲了媽媽,也要聽我一次,知道嗎”

    白明月捂着嘴,一直哭一直哭,既不反對,也不同意。

    她沒有辦法狠得下心來不管蔡舒雅,可是心裏也知道,蔡舒雅說的也對。

    媽媽一個人應付白國強,已經夠辛苦的了,如果再多一個她在身邊,不但幫不到她,說不定還會連累她擔心。

    “聽媽媽,你走,走的遠遠的,這樣媽媽才能安心,媽媽才能好過,你難道不想讓媽媽好過一點嗎”

    蔡舒雅流着淚,狠下心腸勸道,這是她唯一能爲明月做的事情了,她欠她的,她欠她的,這輩子都不知道該怎麼補償她了。

    蔡舒雅又歉疚,又難受,伸手愛憐的撫摸着白明月哭紅的臉,“走吧,明月,不要讓媽媽爲難。”

    “媽媽,你離開他,你離開他,你跟我一起走。”白明月絕望的道。

    蔡舒雅慘然一笑,“我做夢都想離開他,可是不能。”

    “爲什麼爲什麼呀,媽媽”

    “我要是能離開他,我早就離開他了,白國強這個混蛋說過,只要我敢跟他離婚,就會打死我,同時也不會放過你”

    “我不怕,媽媽,我不怕。”白明月咬牙。

    “可是我怕,不只是你。”

    蔡舒雅無比絕望:“媽媽在老家的那些親人,白國強一個也不會放過的,我不能連累她們。”

    白明月聽完她的話,一個勁兒的掉眼淚,再也想不出任何辦法。

    “明月,你要過得好好的,只有你過的好好的,媽媽纔有活下去的希望,你要是有事,媽媽也不活了。”

    蔡舒雅哭着求她,“走吧,明月,快走啊。”

    見她一直哭着不動,蔡舒雅聲嘶氣噎,胸口一陣發堵,狠下心生氣的重重將她推開。

    “非要媽媽跪下來求你嗎啊你非要媽媽跪下來求你離開嗎”

    蔡舒雅說着,作勢便真要那麼去做,白明月哇的一聲大哭,抱着她一邊哭一邊道:“我走,媽我走,我現在就走。”

    蔡舒雅狠心推開她,“那就趕緊走。”

    母女倆同樣淚流滿面。

    白明月知道一時半會兒沒有辦法帶媽媽離開,只能忍痛離開,走出兩步,倏地又跑回去,蔡舒雅驚怒的看着她,“你回頭做什麼”

    “媽。”白明月抹了一把眼淚,掏出早上墨子寒讓蘇哲給她的錢,全部塞到蔡舒雅手中。

    九百多塊錢,有一百塊錢因爲打車已經找了零,她一分也沒留下,全部給了她。

    “這些錢你先用着。”

    蔡舒雅驚愕的看着她,“那你呢這些錢你哪裏來的”

    “當然是我賺的啊。”

    白明月騙她,“我、我晚上出去做兼職賺的,媽你就別問了,你先拿着用,別再讓再讓他發現了。”

    白明月說着,不敢再看蔡舒雅的眼睛,長這麼大她很少撒謊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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