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萬分之一的剎那,劍光一閃,撕裂虛空,有若來自九幽地獄的一縷光明,瞬間劃破了漫長的黑夜,超越了時間的河流,眨眼間衝到黎明。
黎明之時,劍光便化爲了一縷極光,彷彿是真正來自極北之地的光芒,沒有任何氣息,卻快到了極致,根本不給人以反應的時間。
“快,難以形容的快,根本來不及躲避。”這是李皓此刻唯一的念頭,他是第一次見到如此之快的劍法,甚至憑藉他那強大的靈魂也不能絲毫洞穿對方的劍襲擊的軌跡。
李皓知道這一擊根本容不得自己有絲毫退縮,否則算不死,也要重傷。他從這道快到了極致並且無聲無息的劍光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沒有任何思考,李皓只是閉眼睛,然後睜開,一道幽黑的光芒一閃而逝,手的長槍彷彿根本不受他意志控制,這麼遙遙向迎面而來的劍光刺去。
槍尖絲絲崩滅之意不斷旋轉,毀滅般的力量從槍尖彌散而出,空氣彷彿變成了水面,絲絲波紋以此爲心源源不絕地向四周擴散而去。沒有任何響聲,但空間好像被這股崩滅的力量震得掀起了道道漣漪,虛空甚至都在坍塌。
當然這只是一種錯覺。李皓在剛纔的一剎那,他最近一直在研究感悟的意境似乎有了某種突破的契機,順着這絲微不可查的軌跡,他將三體大力拳的“崩拳”意境融合到了這一刺當,纔有了這羚羊掛角,神來之筆的一槍。
“哐嗤!”這道極光與槍尖在半空相遇,槍尖的崩滅之意雖然只有幾絲,細微到讓人根本無法察覺的地步,但卻絲毫沒有被劍光磨滅的趨勢,相反卻釋放出恐怖的崩滅之力,緩慢地崩碎着劍光。
崩滅之力有那槍尖凝聚而成的崩滅真意作爲力量源泉,除了同等級的力量,否則其他再多的能量都不能撼動它絲毫。
而那道劍光則是凝練到了極致,宛如鋼絲,又如刀鋒,既有韌性,而且鋒利無。
兩者都超過了他們本人實力境界所能發揮出的攻擊,劍光與崩滅之力相互侵蝕,一時間誰也勝不了誰。
“滋滋~”的聲音不斷從劍光與槍尖的交匯處發出,沿着空氣傳遞到衆人耳,震得人耳膜發麻。
最終,還是崩滅之力更勝一籌,它根本不會有絲毫消耗,而劍光卻是在不斷被崩滅,直到完全消失。
“噼裏啪啦!”伴隨着劍光的消失,彷彿玻璃被打碎的聲音傳出,讓人心神都爲之顫抖。
“怎麼可能!”王卿面色發白,握劍的右手都在微微顫抖,雙腿更是不能伸直。她雙眼失去了神采,像兩個深不見底的空洞一樣,滿臉悵然若失。
“這可是我意外得到的黃階品劍法“極光劍”啊,怎麼可能還是連他的防禦都突破不了。”王卿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嘴裏喃喃自語。
她身體微微彎曲,一隻腿虛跪在地,一手拄着長劍來支撐她那搖搖欲墜的身體,一隻手捂着胸口,以免自己再次吐血。
李皓看着她那副悽悽慘慘的模樣和彷彿一陣風能吹倒的身體,也沒有趁勝出擊,反而站在原地不動,閉眼睛,神情坦然地回想自己剛剛究竟是怎麼刺出這一槍的。
他知道,剛剛那一槍雖然沒有讓自己徹底跨入武學意境這一門檻,但卻無限逼近了這種境界,可是遲遲無法捅破這層窗戶紙。
“王卿剛剛那一劍,你看清楚沒有?”
“怎麼可能看得清楚,那分明是快到了極致的一劍,只覺得眼前白光一閃而逝,之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另外一個靠近前列的黝黑少年說道。
“不過更絕的是李皓是怎麼擋住這連看都看不真切的一劍的。”
“是啊,要是讓我面對那幾乎無解的一劍,我當時肯定會頭腦一片空白,什麼招式也使用不出來了。”
“唉,最後的結果真是讓人惋惜啊,這麼唯一一個進入決賽的女子似乎要到此爲止了。”一個看樣子是王卿的狂熱粉絲的少年扶首嘆惋,作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誰說不是呢,真的不想王卿現在被淘汰。”他身旁的另外一個白淨少年深有同感。
臺下的衆人面紅耳赤,慷慨激昂地爭論着,一時人聲鼎沸,熱火朝天,衆人的情緒已經高漲到了極點。
“槍法耍得不錯,不過王卿竟然用出了黃階品武技,憑她現在的境界應該根本無法用出的。可是,怪的是,剛纔她都將那套劍法練到了小成的地步,當真是匪夷所思。”城主衣冠楚楚地坐在席位,眉頭微皺,對此有些疑惑。
“那個可能是王卿天賦異稟,在武技方面有很高的領悟力,才做到這一點的吧。”王克聽到城主的話,立馬前解釋道,他可不想家族裏好不容易出現的一個天才這樣被城主他老人家給誤會了。
“極有可能是這樣,李皓在武技方面也同樣有着過人的領悟力,一些簡單的武技甚至能夠達到圓滿的地步。”李秦眯了眯眼睛,不動聲色地說道。
“嗯,或許吧,我看李皓要不了多久估計能徹底進入武學意境這個地步了。”城主的眼光一如既往的毒辣,剛剛李皓槍尖的崩滅之意雖然很微弱,但是想要逃過他的感知顯然是不可能的。
王克本來還有點兒納悶李秦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感情是在變着法子的稱讚李皓呢。不過也好,總算是成功地轉移了城主的注意力,爲我解了圍。哼,現在你得意吧,總有一天,你會哭的。
王克心裏陰惻惻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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