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魯亞榮和韓夫人也是臉色一變,猛地把頭扭向了病牀之。先前剛剛浮現的一絲驚喜,此刻又一次被失望所代替。
“怎麼會這樣?”方寒不解的自語一聲,望向小夢的反應卻是又吃了一驚。
只見此刻原本陷入酣眠的小女孩,面色猙獰的張大着眼睛怒吼。而一雙小手也緊繃的伸直,在虛空胡亂的揮舞。
伴隨着她痛苦的扭動,嘴裏還含糊不清的嘶喊着:“不要過來……好可怕……”
這一切表現,分明是做了個極爲恐怖的噩夢。
但這卻不應該啊,方寒回憶着自己先前的治療過程。
全都是按照醫仙傳承裏所記載的施針手法,另外再加自己運用內氣替對方調息靜氣,按道理效果應該更好纔對。
不明白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不過方寒此刻也顧不得糾結這個。
快速的衝到牀邊,他右手握着一根幻影神針紮在了小夢的身。同時隨着神針還渡過去一道內氣,安撫小女孩的不安和恐懼。
很快,在他的努力之下,小夢的痛苦掙扎總算是平復下來。
不過她的睡眠,又一次以失敗告終。
“小夢。”韓夫人這才哽咽着喊了一聲,隨後撲在了病牀邊,把自己可憐的女兒緊緊抱在懷裏。
“媽媽,媽媽我怕。”一直都表現得十分冷漠的小夢,此刻也是痛哭起來。
顯然剛纔睡着的那一會,這個年輕的小女孩經歷了一個十分可怕的噩夢,以至於她嚇成了那樣。
“小方你看,這是小夢失眠症最大的問題所在。”魯亞榮唏噓的感嘆了一聲,看着病牀的一對母女,老眼裏泛着同情。“不管用任何辦法使她睡着了,她都會在很短的時間內醒來。”
“而你這次施針之後,小夢足足睡了十多分鐘,已經算是最大的突破了。”
魯亞榮的話一說完,方寒忍不住心越發的驚。
仔細的回想了一番剛纔的全過程,他忽然間心有了一個怪的想法。
這個小女孩的情況,似乎有點不像是失眠症啊!
爲什麼會產生這樣的想法,主要是基於他對扁鵲、華佗兩位醫仙的醫術傳承極其信任的前提。
雖然礙於仙凡有別,扁鵲不能把成仙后研習的仙家醫術傳與自己。但算是他先前在人間積累的醫術經驗,也是十分強大了。
而且在把這些經驗技術傳給自己時,算當初他的經驗有不適當甚至是錯誤的地方,他也一定會在傳承直接刪除。
所以他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自己所知道的醫知識,一定是正確無誤的。而這樣還治療不好小夢的失眠症,甚至連緩解病情都做不到,所以才讓他有了這樣一個想法。
“魯老,以我之見,這事有些怪啊。”爲了不嚇到韓夫人母女,他把魯亞榮扯到一邊輕聲說道。
聽到方寒這樣說,魯亞榮怪的反問道:“我知道小夢這病很麻煩,也很怪,所以纔會邀請方小友你來幫忙啊?”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有些爲難的看了對方一眼,方寒在腦組織了一下語言。“我是說,小夢這樣的情況,也許不是失眠症。”
“難道還有其他病症也會有如此情況?”魯亞榮早在第一次診斷小夢的時候,考慮了所有的可能性。
見他還是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方寒只好直說道:“我懷疑是離魂症,可不是現代科學重新釋義過的離魂症,而是古代真正意義的離魂。”
“什麼?”忍不住一聲驚呼,魯亞榮呆呆的望着方寒出神。
他會有如此反應,方寒一點也不怪。
此刻魯亞榮也是完全忘記了韓夫人母女還在一旁,因爲他心已經完全被方寒的話所震驚。
要知道這離魂症,從某種意義來說,已經不屬於醫學的範疇了。
在古代,這個名稱是用來形容病人三魂六魄不全。所以會導致一系列的驚悸多魘,通夕不寐,這倒是和失眠症十分相似。
但一直以來,魯亞榮都沒有往這方面去想。是因爲這個情況與其說是生病,還不如說是邪來得直白清楚。
而生長在如今這個新時代的他,算是活了一大把年紀的老醫,也無法把病症往這些方面去猜想。
“魯教授,你們在說什麼?”此時總算是安撫好小夢,韓夫人擦乾眼淚望向了一旁交頭接耳的兩人。
“沒什麼,我們只是在討論小夢的病情。”因爲這個看法十分驚人,而且自己也不是完全確定,所以方寒還不想讓她知道。
對於他的善意隱瞞,魯亞榮也沒有揭穿。而且配合着點了點頭,韓夫人於是也湊了過來。
“不知道兩位討論得怎麼樣了?現在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治療小夢的失眠?”雖然知道一時半會不可能會有結果,但韓夫人仍然忍不住問道。
方寒與魯亞榮對視了一眼,隨後說道:“韓夫人,小夢的病情非常嚴重,而且較特。”
“所以一時之間,很難會有確切的治療方案。如今我也只能回去翻閱一些資料,然後仔細研究,看能不能找出好的解決辦法。”
他的這番解釋,韓夫人其實心裏是認同的。
但事情一旦出在自己身,那麼焦急是在所難免。所以她忍不住抓住了方寒的衣袖,雙眼通紅的看着他。
“方醫生,請你一定要多想想辦法。只要你能治療好我們家小夢的失眠,我和他爸爸一定會好好感謝你的。孩子她爸家世顯赫,一定……”
“韓夫人,你放心吧。”打斷了對方接下來的話,方寒早知道對方家世必定不凡。
但這不會影響到他對小夢的治療,他絕對不會忍心看着這樣一個花季少女忍受如此的折磨。可這一切無關於回報,也不是看在對方家庭背景的份。
這是他獲得醫仙傳承後,自然而然產生的一種情懷。或許可以用一句老話來形容,是醫者父母心!
“那辛苦方醫生了,請你務必要儘快想出一個辦法。”韓夫人再一次懇求道,隨後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依依不捨的把方寒和魯亞榮送出了病房。
回身走進病房後,那兩個一直沒有言語的黑衣男人卻對韓夫人說道:“夫人,剛纔那年輕人對魯教授說,小姐可能是邪了。”
“邪?”下意識的嘀咕了一句,韓夫人的眼閃現着一道異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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