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鳥身無毛,皮肉透明,平時藏在秀蘿谷附近的山林,只在太陽昇起時鳴叫兩聲。
因爲羅羅鳥的聲音清澈響亮,因此共工部成員一直將羅羅鳥當做天然鬧鐘來用。
可今日這些羅羅鳥竟不知爲何沒有鳴叫,因此共工部成員有不少都起來晚了。
“二狗,二狗?怎麼回事,今天羅羅鳥沒叫呢?”
日三竿時,一名滿臉褶子、下頜處生滿蛇鱗的巫民對着不遠處的值夜的巫民開口詢問。
被喚作‘二狗’的值夜巫民瞪了他一眼:“碎嘴三兒,怎麼跟你家二爺說話呢!說誰是二狗呢!”
碎嘴三兒嘿嘿一笑,衝他擠了擠眼睛:“叫小名兒顯得多親切,趕緊的,知道你巫溝巫二爺消息靈通,到底怎麼回事?趕緊給兄弟串串消息。”
巫溝聽到碎嘴三兒的話露出幾分得意之色,隨後收斂住表情走了過來。
只見他衝着秀蘿谷外指了指,又壓低了聲音開口道:“這消息還真不用串,你自己去谷外石岸看看吧。別怪兄弟沒提醒你,太慘了,太噁心了!”
見到巫溝如此表情,碎嘴三兒心裏更加好,連忙顛顛地跑到谷外石岸,只見此處早已被衆多巫民圍了起來。
怪的是,這些巫民此時都已催動神印,寒沭湖的水流被神印力量控制着,化作水障護在周圍,彷彿在防備什麼東西。
碎嘴三兒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便覺得手臂處傳來一陣劇痛,隨後便見一隻羅羅鳥狠狠地咬在自己臂。
他猛地一驚,連忙催動神印力量護體,總算將羅羅鳥彈開。
“羅!羅!”
清脆的鳴聲傳來,漫天羅羅鳥飛撲而下,嚇得碎嘴三兒連忙召來水障護體。
但這些羅羅鳥卻沒撲向他,反而落向人羣間。
碎嘴三兒忙推開人羣擠了進去,第一眼便見到了十口大鍋。
這十口大鍋下的火焰燒得正旺,裏面煮着許多血淋淋的骷髏,那些骷髏竟然都還在動彈。
而在這十口大鍋旁邊,又有幾十只生滿白毛的人形怪物,它們身不知爲何,塗抹了許多綠色的視肉。
羅羅鳥羣正是衝着它們來的,每一次起落都會從它們身撕下大塊血肉吞喫下去。
這些怪物自然是跟巫九入大莽荒林的虎賁衛們,巫九翻遍了《洪荒志》也只找到這一種立刻能用的法子,其它辦法要麼缺少材料,要麼有嚴重後遺症。
唯獨這種將視肉同時內服外敷,引來羅羅鳥食盡皮肉之後,再燒大火以靈果湯煮骨的辦法最靠譜。
可這法子也有極大風險,八品巫人生命力雖然強悍,但若被煮了太久,也難免要使骨髓凝固,導致肉身壞死。
巫九作爲族長自當身先士卒,因此他現在已經煮完骨頭,正被淚眼汪汪的巫小妹抱在懷裏。
“嗚嗚嗚...嗚嗚嗚...”
看着躺在自己懷裏的雪白骨架,巫小妹恨不得坐在地嚎啕大哭。
但她仍強忍住畏懼和哀痛,只是不停地小聲抽泣。
跟他同一批進入鍋裏的九人都已死了,唯獨他還有一息尚存。
作出沸水煮骨的決定前,巫九也考慮過消耗掉阿彌陀佛的最後一次出手機會。
但阿彌陀佛卻十分明確地告訴他,屍毒這東西唯有道門茅山一脈纔有法子治療,佛門之根本沒有祛毒之法,他這個聖人能做的也只是幫忙換個身體而已。
但要換身體,必須借用十二品青蓮或者庚金菩提木,否則算是聖人也無可奈何。
巫九一窮二白,根本沒有這些東西,因此不得不用此險招。
魔祖巫濁的計策終究還是成功了,即便巫九嚇退了夏耕屍,但殘存的屍毒卻依然能要他的命。
只要巫九稍有一點畏懼和遲疑,等到屍毒發作,秀蘿谷最好的下場也是元氣大傷。
百餘名八品境界的殭屍同時出現,那是何等恐怖的場面!
系統空間,巫九陰沉着臉等待肉身恢復。
其實他本應該死掉的,但系統卻及時出手護住他的真靈,又消耗功德值不斷助他修補肉身,這才保住了他的命。
“巫濁、魔祖!好算計,這次你殺不了我,下次我非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巫小妹的眼淚、因煮骨而死的虎賁衛令巫九怒髮衝冠。
他恨不能立刻抓到巫濁將之碎屍萬段,但這怒氣最終也只能化作一聲怒吼,在系統空間不斷迴盪。
“唉,小施主,你先冷靜一下。當務之急還是解決你肉身的問題,你那點功德值不過是杯水車薪,只怕維持不了多久,咱們還得想個辦法纔是。”
金色寵物球閃爍着光芒,阿彌陀佛的聲音從傳來,讓盛怒的巫九慢慢冷靜下來。
他雖是第一個入鍋的人,但此時依然未能徹底清除體內的屍毒。
因爲夏耕屍的屍毒極其猛烈,此時屍毒已經進入骨髓,僅靠煮骨之法根本無法將之完全祛除。
“接引佛祖,你可有辦法?我翻遍了《洪荒志》也沒搞定,現在實在是束手無策了。”
將飄浮在眼前的寵物球抓在手裏,巫九沉着臉色開口,阿彌陀佛沉默半晌才道:“若讓貧僧說辦法,只怕唯有提前預支聖人印記,再以聖人印記溝通先天力量修補肉身。”
聽到阿彌陀佛的話,巫九的臉色頓時變得更黑了。
溝通先天力量?說得輕鬆!
先天力量都潛藏在先天靈物裏,而所謂‘先天靈物’即是與混沌同時出現的種種異寶,想要溝通先天力量,先得有此類靈物在手。
但洪荒世界的先天靈物或是已被諸多大能煉爲法寶,或是已經生出靈智成爲大能,自己哪找先天靈物出來?
感應到巫九心的想法,阿彌陀佛沉吟片刻後才道:“小施主,其實你身一直都藏着先天靈物,只是你始終不曾發現罷了。”
巫九聽到這話立刻愣住,回憶片刻之後,他忽然眼前一亮。
原來那東西竟是先天靈物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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