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還不快追。”
“追。”
龍秦勿忘卻不讓他們如願,腳下微動,向前只是示意狀的一衝,便惹的前一刻還信心滿滿的兵甲生生退步。“嘿,想和其他人一樣的摔在地,儘管前。”
另一側,鍾良仰首,一個深呼吸。“小子不是爺爺,去你的家僕。小子只知道,血債血償!”
“謀逆,不知道這是要株連九族的嗎?”
“九族?爺爺屍骨無存,尚且無人問道一聲。如今小子孤身一人而已,所謂九族,不過一人生死而已。今天來了便是抱着必死的決心,哪怕捨棄了性命也在所不惜。然而高高在的你,你敢嗎?”
“你……放肆,好大的口氣,好好,一個個的不知死活,暗皆要忤逆朕的性子。今天來的好,人倒是莫名的齊全,該來的,不該來的悉數到場。如此,朕索性一次的收拾了汝等。衆兵甲聽令,這三人,一個不許放過。尤其是他,鍾良。”尚羅宣儀的聲音因了憤怒而有些發抖,提手一指,瞄準了面前那個桀驁的笑着的人。“朕不需要不聽話的奴僕,從此尚羅家沒有鍾姓這一家僕,將他地格殺,挫骨揚灰。
“諾。”
“諾。”
“諾。”
兵甲潮涌一樣的奔騰,很快將兩人給埋了進去。一番交戰,任憑兩人功夫卓絕,卻到底不是鐵打的機器,能夠毫不停歇的運作。哪怕是一個簡單的手起刀羅,當重複到了一千次,一萬次的時候,也能夠足足的將一個人給生生的累死。
很快,鍾良一個不慎被人絆倒。
一衆兵甲趁機紅了眼似的一擁而,長槍向下,幾十枚尖銳便要將他給生生的刺成篩子。
霍霍,
墨潮漾起一圈淡青的漣漪,彷彿帶了無的魔力。千鈞一髮的時刻,便將一圈人給掀翻向外,三四丈方圓內,好一副牡丹盛開圖。
“喂,站在地等死嗎?”
“嗯,是你,回來作甚?”仰首,鍾良看到了一抹青布衣衫的偉岸。一隻向着自己伸來的手,顯然是透着濃濃的善意。是他救了自己嗎?這,是第二次了呢。
“你明明知道刺殺會失敗,你不一樣來了?”
啪嗒,
他拍開了那隻援助的手,倔強的靠着自己站起身子。“哼,我的事出了疏漏,纔不是爲你。”
“至少眼下有共同的敵人。”
“你會幫我殺了狗皇帝?”兩個並不算熟悉的人,甚至似乎還有些彼此的相互不待見,此刻卻是因緣際會的背靠着背,將自己最大的破綻給了彼此。
“凡塵的事我不會管,只是城門爲限,我不想讓人出去。”
“你對你家小姐倒是忠誠。”
“我總是搞不懂,你這樣子的超然的存在。明明擁有一身過人的功夫,卻是藏着一顆最爲仁慈的心。”
“善,不好嗎?”
“看見這些人了嗎?他們當的每一個人,都是恨不得將吾等給大切八塊。你對他們的善,他們可一點都不領情呢。到頭,傷的只會是你自己。”橫手爲指,是最爲不禮貌的舉動。而那一雙雙或是憤怒、或是野心、或是膽怯等的眼神,他看着只是想笑。
“我這個人沒有什麼原則,只是不許動我家小姐。”
“對咯,是這樣子的眼神,你不殺了他們。他們人山人海,總會有人逃脫了去,到時候追你家小姐。她若出事,便是你的罪責。”
“我不是你,沒有那濃烈的恨。我不會殺他們,然而違背了我的原則,我也絕對不會放過。”腳下驟然動作,瞬間的衝入人羣,砂鍋大的拳頭便是印在了幾名次不及防的士兵身,一陣煙塵。
“嘿嘿,好身手。你不殺他們,只是你能夠出手,便是天賜。”鍾良笑笑,亦加入了戰團。
喊殺聲、喧鬧聲、撕心裂肺的哭聲、慘叫聲、金石交鳴之聲交織混雜,煮了一鍋子分不清彼此的大雜燴。凝望,滿眼的只看見一個亂字。
“皇這兩人厲害的緊,讓屬下等先行護送您回紫極殿吧。”幾名玄鐵墨羽湊到近前,小心的勸說。
“已經執行的計劃,朕不許它出了變故。爲了那個人的血,朕已經記不清楚等了多久。龍秦勿忘,他是今天這盤棋的主角,朕一定要他。”
“皇放心,他雖然武功卓絕近乎無敵。只是吾等人海戰術,他遲早會累的。”
“朕的字典裏從來沒有等待這個詞彙,不做些什麼,倒是給了對手喘息的機會。朕,不容許這樣子的事情發生。曉涵……不是,和他們一道的那個女人去了哪兒?”
“往御花園的方向跑了。”
“領一隊人馬隨朕前往,先抓了她。”
“那這邊不顧了嗎?”
“大隊人馬留下牽制,那個傢伙叫她主子,她便是龍秦勿忘最大的破綻。抓了那個女人,他便是不戰自潰。”
“皇英明。”
“走。”
“不好,那個夠皇帝要走。”
“誰也休想傷害我家小姐。”龍秦勿忘循聲望去,便是遠遠的瞟見十數個士兵的簇擁下,尚羅宣儀便要出城門離開。匆忙逼退旁人,便要起身躍起。
“我來助你。”
“好……”
霍,
眼角邊的突現的一陣風聲,宛若一把尖銳的刀子,直直的扎向了他的心口。
生的本能,他只得臨時一退,扭身退回地。
“你做什麼?”待得站定,便是見得鍾良已經到了城門之外。紅漆銅釘的碩大門扉,正緩緩的合。
是他,前一刻還在和自己並肩作戰的人,剛剛卻是驀然的倒戈,差一點重創了自己。
該死,到底是被他利用了嗎?
“對不起,他是殺死我爺爺的仇人,除卻了我不許任何人碰。你牽制住這邊的大隊人馬,你家小姐我會替你守護,這邊,交給你了。”
咣噹!
一聲沉悶,碩大的門扉徹底的合。宛若王母娘娘劃下的天河,徹底的將他和外間的世界隔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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