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六師妹,有一句話他是說的對的。今晚,你不能夠出院子。”
“我知道,在這裏,我想等師傅回來。”
“那我陪你。”
“天很晚了,你且回去吧。”秦暖的心裏很亂,老實說事不關己她並不想去多管。只是師傅的話語,今天發生的事情,即便她再怎麼的不樂意,到底已經卷入其。
她感覺古月的死其實只是一個開始,而遠遠沒有結束。面前像是有一個喫人的漩渦,星河虹吸的要把師傅,要把村長,要把包括自己在內的更多的人牽連。會是什麼呢?
究竟要發生什麼呢?
爲何心裏是那樣的煩,那樣的亂,恍若被小貓搞的的紛亂的尋不見頭的毛線,想剪不能剪,想理理不清。一盤最紛亂的局擺在面前,她需要時間,她需要地點,去安安靜靜的好好思索。
“院子裏纔來了人,連師傅也沒有捉到的人功夫想來不差。師傅讓我保護你,若在院子裏你有個什麼,那我可是萬死難辭其咎。”
“額,好吧。”
等待,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
尤其,是當心裏有了什麼牽掛的時候,這個過程更是被惡意做對似的放大了無數倍。秦暖不知道等了多久,只是覺得雙腿像是灌了鉛水一樣的走不動路。雙眼皮直直的犯困打架,想要合卻又是不敢合。
尋了張椅子倚在門邊,提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腿。視線無形當真的連着線一樣,隔了一會衝着院門的方向瞟去。她知道依着師傅的功夫在這谷裏說第二沒人說第一。即便千丈懸崖他還每天跳下去跟玩兒似的,何況是去趟祠堂呢?
然而心裏像是壓着一塊石頭,便是定不下來。
“若是累的話,還是先回去歇着吧。”一側,姜心煮湯半靠在一根撐起二樓挑臺的竹子,雙手環在胸前淡淡的說了句。稱不厭惡,亦說不好心,他看去像是清水煮白菜,沒有一絲的多餘的情緒。
不然,怎麼說是鍾顏斐律齊的師弟呢?同樣的冷冰冰的面孔,或許是這個院子裏最爲拖不去的標籤。姜心煮湯是這樣,鍾顏斐律齊是這樣,那個傢伙也是……
等等,那是。“看,是那個怪人。”秦暖提手指着門口的方向,一條青影如同幽靈一般的走進。沒有笑,沒有哭,沒有怒,沒有怨,沒有悲,沒有喜。只是提着一把劍,機械的向前走着。像是一具行屍走肉,透着只屬於地獄的氣息,疏離的彷彿和所有人之間都隔了一條河——楚河漢界,不可逾越的隔閡。
“怪人?哈哈,好貼切的稱呼,雖然跟你一向的沒說幾句話,不過這話倒是說到了我的心坎。怪人,沒錯,他是一個怪人,以後叫他怪人了。”姜心煮湯興奮的拍了下腿肚子,霎時站直了身子,扯起嗓子吶喊。“喂,葛青山,不對,該是稱作怪人才是。你這傢伙昨晚去了哪兒?你不知道現了九鉤令嗎?”
然而某人恍若沒有聽到一樣,只是顧着向前走。
“別以爲不說話什麼事情都沒有,你知道不,昨天晚出了兩件大事。院子里居然有人在師傅的屋外偷聽,尋遍了院子卻發現你和靜吾不在。靜吾自然是沒有那個功夫,不過你嘛,可是得好好的交代下行蹤。否則,哼哼。”
“不是我。”葛青山只是吐出三個字,簡單的不能夠再簡單。他沒有解釋,只是告訴你一個答案,像是應付。
“你說不是你不是嗎?你以爲人人都是三歲小孩,可以隨意的糊弄?你不是在那偷聽,又是去了哪兒?”
“練劍。”
“你倒是真是會選時機,大晚的練劍。那麼第二件事情,昨天晚的九鉤令,你可是見到了?”
“見了。”
“見了你還不快些回來,倒是在外面轉?是別有居心呢,還是那九鉤令便是因爲你?”
“九鉤令叫的又不是我。”
“你。”
葛青山挑了下肩頭,一臉的無所謂的樣子。“長老會在召集人,我不聽命長老會。九鉤令有或者沒有,與我何干?”
“你……你怎麼可以,你,哼!葛青山,你以爲這樣子便能夠把所有的事情給推卸的一乾二淨嗎?”
“麻煩你要懷疑人拿出證據來,若是沒有滾開。”
“可惡,你未免太過目無人,你信不信……”
“想要逞能,先想要怎麼破飛蝗再說。”
“你。可惡,欺人太甚,偏偏是那一招。”姜心煮湯的手分明的已經提起了通體玄鐵的紅纓槍,然而看了眼某人甚至還沒出鞘的劍,卻是如被點穴似的一僵。“滾開,少擋路。”
“葛青山你記着,我一定會想出招式來破你的什麼飛蝗,我一定會打敗你,把你打趴在地,站都站不起來。”
咣噹,
門扉一開一合,某人壓根的沒有把他放在眼。緊閉的門扉,突兀的窸窣,便是唯一的回覆。
“這傢伙!”姜心煮湯的嘴角不自覺的一陣抽搐,簡直跟在大庭廣衆之下被人打了一個耳光一樣,面色一陣青一陣紫,難看陰沉的一副要殺人的樣子。
嘩啦啦,
大手側向一橫,沉重的鐵槍在掌心突然的飛速旋轉起來。爾後隨着手臂一揚,一甩,長槍脫手而出,在半空劃過一道炫目的弧線,槍頭朝下,噗次一聲直直的扎進了十數丈外。蜘蛛狀的一圈裂紋,狠心的撕裂了方圓幾丈的堅固的地磚。
餘勢不減,長槍嗡聲瘋了似的震顫,似在宣些着積攢的怒氣。
“四師兄。”秦暖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誰都看得出來,這傢伙是當真的生氣了,極度的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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