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怎麼樣,六師妹?”
“是不是風寒什麼的?”
秦暖亦是鎖着眉,光潔如玉的額頭現出不屬於這個年紀該有的溝壑。坐在一側恍若能夠做些什麼的她,看着師傅卻不知道該如何的下手。她也急,或許這份焦急勝過了任何人:誰都看得出師傅的模樣不正常,她想他一定是難受到了極致的。
只是,現代化的高科技手段,這個異域時空里根本沒有。
至於傳統的醫家的望聞問切?她其實除卻了看過某人給的一本書卷外,根本是一個門外漢。
怎麼辦?怎麼辦?
總是不能夠看着師傅這樣子,一聲不吭的此醒不過來了吧?“我……我不知道,師傅看樣子很難受的樣子。”
“你不是會醫術嗎?之前靜吾毒。”
“我……我其實並不會醫術。一次師姐毒只是湊巧,等等……毒?”秦暖對一個詞彙似乎有着獨特的嗅覺,分不清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強調。
“怎麼了?”
“記得方纔你們說過,師傅是離谷第一高手,是絕對不會生病的。”
“自然,雄渾的內力可以將任何病魔煙消雲散。”
“然而師傅現在的樣子,絕對不會是正常,既然不可能是生病,那麼便是隻有一種情況會是這般。”
“師妹的意思是。”
“或許,是和五師姐之前的遭遇一般。”
“是毒!”姜心煮湯冒出了一句,然而話一出口,便是馬的捂住了嘴巴。甚至是連他自己,都被這個大膽的念頭給嚇到了。“怎麼會,怎麼可能?有誰有這個膽子,誰有這份能耐,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讓師傅毒?”
“不知道,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人一定很厲害,甚至遠遠的超過了吾等可以理解的範疇。”
“莫非是……和當初靜師妹毒一樣,是同一個人?記得不錯,那次的兇手可是人間蒸發一樣,到現在都沒有下羅。”姜心煮湯後知後覺的像是想到了什麼,急忙拽着秦暖的衣袖猛搖。“對了,若是同一個人……師妹你快看看這房梁有沒有次的那什麼蟲子,說不得也是同一種毒呢。”
“不會的,下毒的人不會那麼糊塗。這裏的構造,亦和靜師姐屋子裏面不一樣,這裏並沒有適合六足雪狼毒蛛生存的環境。”
“哦……不是嗎?那會是什麼?”
“不管什麼,得立刻救師傅纔是。”
“怎麼救,你倒是說說?”
“其實有一個人,若是肯幫忙的話,便一定有辦法纔是。”
“誰?”
“前任藥師,北山鷹。”秦暖知道,若說到了治病的話,這離谷沒有任何人一族的藥師來的更有資格。而北山鷹,那個在祠堂地牢裏萍水相逢的前輩,記得不錯的話有人說他是一族六百多年來最爲傑出的藥師。
“不行,誰都可以唯獨是他。當初正是師傅把他給關押進了祠堂地牢,他恨師傅還來不及呢,如何肯幫忙?”姜心煮湯的反對正如師傅一樣,連想也不用想的便是拒絕的徹底。
嘿,倒真是師徒呢,非但武功,連態度看法都是一個模子裏面刻畫出來的一樣。
當年發生的古家滅門慘案,看得出,在村子裏的人心可是一件提都不可以提起的忌諱。尤其,對於這院子裏的師徒更是有着重大的意義。
如釘子扎過的木頭,如偶爾走過的泥地,如菜刀揮舞的棧板,印着怎麼也磨滅不去的痕跡。
“這……對呢,這該是一項很大的仇恨。可是師傅,必須要救。”
“我會去找大夫。”姜心煮湯做出了一個決定。
“村子裏的大夫已經悉數的失蹤,你去哪裏找?”
“即便把村子翻過來,也要找到大夫。六師妹,師傅交給你照顧,我去尋找大夫。”
“等等。”秦暖喚住了他。
“什麼?”
“我會照顧好師傅,只是你……要注意的是,不可以讓師傅毒的消息泄漏。師傅在村子裏的地位特殊,若是被有心之人知道了他的狀況,唯恐會惹來麻煩。”秦暖不知道這是誰在作祟,只是第六感清楚的告訴她:冥冥之有一隻魔掌,正悄無聲息的伸向了院子,伸向了師傅,或許,是伸向整個離谷。
“師哥也長了腦子,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也要小心,院子裏六個師兄妹,如今凋零的只剩下了三個。我不在的時候,關好門窗,不可讓人除了你我之外的第三個人進來,尤其一定要注意葛青山那個傢伙。他是個怪人,怪的沒人知道他的來歷,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或許,師傅的毒便是他的手筆。”
“哦。”葛青山嗎?
那個傢伙。
秦暖或許任何人都要知道他的身份不一般,戒備他嗎?
何須要提,自己一向沒有把他放在可以同一陣線的一面。
只是心底無端的覺得有些淒冷,彷彿是第四次冰河期的到來,要將一切都給化作不動的冰雕。她只覺得冷,好冷,心冷。這本該和諧的院子裏,秦暖知道其實是披着平靜的外表的波濤洶涌。
二師兄偃月盜走聖物是一個驚天的意外,大師兄鍾顏斐律齊因了村長的身份很多事情都讓她看不懂,一向跟自己有些不和的五師姐靜吾受她父親的指令回了家。若非是師傅毒倒下的緣故,秦暖驟然的思索纔是發現,這下,剩下的是一個一來威脅自己的葛青山,哼,哪裏還有半分的讓人安定的倚靠?
“事不宜遲,師哥這動身。”
“快去快回。”
“明白。”
獨處,側目望着師傅,秦暖的眼角忍不住的一陣酸。
她突然的覺得自己好沒用,以前是連累他人受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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