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偷偷的瞄了架子的瓷瓶子一眼,他的心裏的天平有些傾斜了。“哎呀,地涼快些起來。這事不是咋家不幫忙,只是……”
“公公,求求您,奴婢真的沒有辦法了。”
“唉,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你徑直的出宮去吧,說是李公公答應了的。”
“多謝公公。”
嘶,
馬兒似是覺得無聊,打了個響鼻。
“咋家只是想……咋家一點都沒有想到會是給你造成這樣的後果。”
“咋家,咋家……咋家真的不想這樣,咋家不是故意的。”
“是你陰魂不散嗎?不,不要,不要這樣跟着我好不好?”唐公公一次又一次的喃喃着,本是意的不得了的物件他突然的沒有那麼的強烈的心思去佔據了。他只是驀然的發現,那稀罕的物件反倒是成了一個燙手的山芋。
留着它?
不,那是一枚炸彈,一枚隨時的會爆炸開來而將自己撕扯的粉身碎骨的致命!
“公公,你在說什麼?”
“沒什麼,時辰不早該是回去了,得進宮了呢。”
“嗯。”
“還有。”
“什麼?”
“去請個法力高強的道士來,府有些晦氣,要些神符好震懾。”
“諾,小的儘快辦好。”
“不是儘快,今天得辦好,在咋家下差回府之前,咋家要看到人。”
“啊,這麼急?”
“有問題嗎?”
“沒問題,沒問題,小的一定辦的妥當。”
禁宮,御花園的走廊,清靜而又雅緻,一路風景獨好。唐公公一個人賭氣似的踱着步子,時不時的嘴裏神神叨叨分明的是了心了。
咦,地有個小包裹,巴掌大小,絲綢的料子看去算得精緻,像是個荷包的樣子。
是什麼人路過丟下的嗎?
裏面會是有些什麼呢?
唐公公撿起了它,分不清是好心的驅動還是純粹的沒事做只想要找點事情來打發漫漫時間。是一團揉的褶皺的紙。
呲……
又是紙,“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唐公公現在看到紙便是覺得心慌。
“小蘭,又是你嗎?”
話一出口他被自己嚇了一跳,迅速的環顧唯恐被什麼人聽見,這可是皇宮,人多耳雜。一個已死之人的名字,一個懸而未決的案子,被什麼人聽見了可是不妥。
潺潺,流水盪漾。
蕭蕭,偶爾的風聲拽着樹枝沙沙作響。
御花園裏很是安靜,四周靜悄悄的看不見一個人。
呼,幸好。
自己當真的是太過的大意了,居然敢在這邊胡亂的說話!
從荷包裏面掏出了紙團的動作有些顫抖,儼然的跟做一件極度的極度的慎重而又隆重的大事一樣。打開揉的發皺的紙團,裏面是靜靜的躺着幾顆白色的米粒狀粉末。
“這是什麼?”唐公公喃喃了句,然而卻是沒有任何的回覆,更是無從探究。
“天,又是那個字跡,果然是他!”紙張的字跡似在嘲笑他似的,好死不死的歪歪扭扭的盤橫在那兒,“又是他,他是纏了咋家了嗎?咋家到底是犯了什麼錯,竟是要惹的這般的死死的不肯放手?”
這幅烏鴉嘴,怎麼倒是在其他的事情不靈驗一回。偏偏是在這回,倒是再一次的讓自己隨口的一語的。
紙的字不多,只有區區的一行。
“午時一刻給丞相還有諸位大人的膳食在御膳房候着,把這藥放進去。”
簡單而又緊湊,好像是那高高在的位者對於你的命令。從來只會告訴你如何的去做,而絕對的不會跟你解釋緣由和目的。
“開什麼玩笑,把這放在……鬼知道這是什麼東西,萬一的是毒,這不是要咋家去尋死?”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稀里嘩啦,
那張薄紙在掌心瑟縮成了一個小糰子,爾後迅速的塞回了荷包裏面,從地拾起了塊小石子一塞,端口的繩子一拉一緊,唐公公隨手的便是丟進了一側的小湖裏面。
撲通一聲濺起了幾朵晶瑩爾後便是迅速的沉進了水裏,徒留幾圈漣漪漸漸。
“你以爲你是誰?你以爲你憑什麼要主宰咋家的生活?你以爲憑什麼要咋家聽你的?”
“哼,你是要把這天捅一個窟窿不成?你有這個念頭,咋家纔沒有興致陪你去瘋。”
“午時一刻是嗎?咋傢什麼都不做,倒是要看看你能夠奈的我何。”唐公公較勁似的喊了幾句,一直到湖面連最後的幾枚漣漪都消失了去他纔是匆匆的離開。“對,這樣,是這樣,不做不會錯。咋家沒有什麼理由陪着汝去瘋的。”
倉皇逃竄的人永遠不會注意到,在距離他不足百丈的一座假山頂立着一條墨影。
咣噹,
監院的一間屋舍的門扉被重重的合,嚴絲合縫的不許任何的視線探尋。
“唐公公,您這是?”
“唐公公。”
“滾,別來煩咋家。”
“額,什麼情況?”
“公公似乎心情不佳。”
“要不要吾等……”
“算了算了,他不想人打攪吾等別去了。”
“走,走吧,還有事情要忙呢。”
鏡頭調轉,門扉緊閉的屋舍裏有些緊閉,唐公公整個後背死死的抵在了門扉只是靠着。屋子裏有些暗,諾大的空間只有他一個人而顯得有些孤單,屋檐投下長長的影子將他整個的籠了進去。
也不離開,也不說話,只是直挺挺的靠在那兒。
“午時一刻,現在已過巳時四刻,最多還有三刻鐘便是能夠到了時間點。沒事的,沒事的,只要撐過了那個時間點便是沒有干係。”
“對,是這樣,這樣做。”
咚咚咚,
不知道是過了多久,門外傳來了一聲輕叩。
聲音在固體的傳播是最爲快速的,僅僅的一門之隔使得這種動靜對於唐公公來說更加的清晰。像是迎頭的一盆子冷水,瑟瑟的激的渾身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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