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只想要知道結果,汝是否準備的妥當。”
“已經打點了周圍的守衛,一旦天暗下來便是可以趁機掩護娘娘和皇混出皇宮去。”
“很好,去籌備吧。”
“屬下告退。”嘩啦啦,風起,玄影一閃而逝。
正如同來時的突兀,離開亦是像煙一般尋不到多少的軌跡。
嬰兒車邊,明向虞菲單手抵着邊緣手掌託着腮幫子,眼滿是溫暖和心疼,“承志,孃親很快要帶着你離開這個該死的牢籠了。”
“既然沒有人待見你我,那麼我們也不再去管任何事情,這花月的天下興盛如何,衰亡如何?孃親只想尋一個安安靜靜的地方,看着你平平安安的長大。”
“很快,很快能夠離開這裏了,再也沒有人能夠束縛的住吾等。”
苓嵐西角,不知名的客棧一枚。
大堂,擺三四張桌案。
人不多,除卻了靠門一張坐着對老夫妻埋頭喫飯外,便是唯獨剩下了再裏頭些樓梯對側的一桌了。一條白衣,風華正盛,宛若冉冉升起的旭日。點三兩枚清淡小菜,執一杯清茶,正是悠哉悠哉。
“喂,五天了,你是一點都不覺得着急嗎?”
“急什麼?”
“當然是……”對面坐着一個渾身裹在墨色長袍的漢子,明明的在屋子裏頭卻還詭異的戴着一頂大大的斗笠,看去要多怪異便是有多麼的怪異。帽檐垂着紗,他像是一條影子似的半點的不肯被人看見了面的模樣。
想起白衣的悠閒,他倒是似乎蠻急切的樣子。
正是想要說些什麼,然而忽然的一滯,四周匆匆的看了幾眼爾後纔是低頭湊過去壓低了聲音說話。“龍秦勿忘,你一點的不擔心你家小姐嗎?”
“擔心。”
“既是擔心怎麼還在這裏耗費時間?你算是什麼護衛,你該是在她的身旁的。”
“我找不到她。”
“是找不到她還是不想帶着我去呢?”陰暗的斗笠下溢出來冒着煙的寒氣,冷冷的恍惚甚至是連周遭的空氣都要給凝固了去。即便是隔了一層墨紗讓人看不清楚他的面孔,然而這一點都不影響人的想象力的發揮:在這壓得低低的斗笠下,一定是有一雙像狼一樣的攝人的眼。
“隨你怎麼想。”
“或者說,你根本的不打算去找。你僅僅的是因爲,你壓根不希望我靠近公主殿下是嗎?”
“呵呵,某人倒是有幾分的自知之明。”
“你……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可是公主殿下一個人會有危險。若她有分毫的差錯,那麼怕是你後悔都來不及。你不是不知道外面有無數的兇險正在等着她。”
“然而這些嘍囉加起來也抵不你一個。”
“你怕我傷了公主殿下?哼……好笑。”
“人心隔肚皮,你有什麼資格讓我信你?”龍秦勿忘笑了聲,聲音不鹹不淡,疏離人於千里之外。
“該死,看來你是鐵了心腸的誠心帶着我耗費時間,你是不想我找到了殿下。”
寂靜,好一會兒的寂靜,諾大的小店裏只聽見彼此或是均勻或是起伏的呼吸。
龍秦勿忘執着茶盞微微搖晃着,書韓磊羽居於一側冷冷的盯着他,兩人這般的詭異的僵持。
“小二,結賬。”
“一共三錢銀子。”
“放在這兒了,恰好三錢。”
“好嘞,多謝客官。”
鄰桌,人來人去,客棧很快又跌進了沉默。
好像是一頭垂死的駱駝,即便是偶爾的擡起頭來悲鳴兩聲,然而終究又是挨不過連天的沙漠的壓迫,毫無例外的重重的跌了下去。
“你好像是一點都不擔心公主殿下。”良久,似是也不甘心這般的沉寂,首先說話的是書韓磊羽。
“我只知道一點,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那麼足以證明小姐她一人可以應付。”
“也有可能是死在了不知名的角羅,誰知道呢。”
“用不着激將法。”龍秦勿忘像是早已經猜到了某人的想法似的,所有的對話清淡卻是絕對的有效。一字一句,輕而易舉的便是嗆的某人幾乎要活生生的噎死。
“你……哼,無法怎樣,我便是跟定了你了。你去哪兒我便是去哪兒。我不信了,你那麼的在乎公主殿下,會是能夠忍着不去找她。”
“找不着殿下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倒是你,殿下的麾下已經沒有一個兵馬,我不知道你繼續的苦苦的追着她不放有任何的意義。我知道你從一開始跟着小姐,看的僅僅的是她的身份而已。”
“那麼我也告訴你,我的事情與你無關。”
“得,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始終的當她是我的主子;
不管你願意或者不願意,我便是跟定了你,你甩不掉我的。”
“你儘管隨着心思。”
“好。”
天空,漸漸的披了紗衣,大地被輕易的壓的暗淡了去。
楓葉林子裏,晚顯得格外的暗淡。除卻了沙沙的樹葉被風兒吹動的窸窣,便是隻能夠看見一大片的參天化身修羅似的張牙舞爪,濃郁的陰影鬼魅似的重重的撲面而來,好像是貪婪的狼羣要把你給活生生的撕了去。
幾間茅草屋被深深的埋在了其,相起無邊無際的楓林,儼然的跟一艘在滄海迷航的小舟似的孤獨而又無處。從小屋的方向環視,四周都是陰暗的好像是藏着些什麼,潛意識的總是忍不住的擔心好像下一刻會突然的蹦達出什麼可怕的猛獸鬼怪來似的。
“看,好多的星星。”
“嗯,今天天氣真好。”
聽,說話聲。
在這樣的偏僻的地界,在這樣的疏離的遙遠,不明事理的倒是還要經不住的懷疑,是不是不知道什麼方位冒出的魂魄對於這個世界最後的眷念。
“多久了,沒有這般的靜下心來看星星?”
“很久了,具體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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