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什麼情況?
這究竟是怎麼了?
是遭了賊?
是遇了匪?
是仇家尋了門?
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只是,周遭的空氣都無端端的降低了幾分,毛骨悚然的低溫透着說不出的詭異。
忽然的想起了方纔的聲音,那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細細的思索現在想來更像是人在絕望的到了盡頭的吶喊和對這個世界的惶恐和眷念。那是生命到了最後的一個,竭力的吐出的一枚不甘心。
等等,若是尚且的有人發出慘叫的話,而地還有這麼步步驚心的死屍的話,那麼……造成了這一切的人,還在!
附近,有危險,致命的危險!像是那提着鐮刀、穿着不吉利的長袍子的死神大人,正娓娓而來。
吱呀!
聽,不知道是否是過分的警惕的緣故,甚至是細微的響動聽去也像是什麼人在低聲的抽泣。
一側,一處房子的門扉自內而外緩緩的開啓。
出來一枚粗布麻衣,一片潔白的帕子在他的略顯灰濛的衣衫背景下顯得格外的清晰和顯眼。帕子翻來覆去,在掌心掌背、手指、關節來來回回的移動,詭異的事情發生了,手帕好像是滴了大紅的墨水似的,呈現絮狀的一團團的散了開來。很快的,到了後來整條手帕竟是着了魔法似的,紅了。
呼呼,
風,嗚嗚的叫囂着。
掠起了手帕的邊角,揮舞着動人的舞姿,那樣的紅在無論何時何地都是最爲惹眼的存在,好像是絢麗的煙火,傾盡了一世的繁華。爾後,重重的跌在了地,身軀莫名的軟了下去。手帕,不動了。
“也不是他,真是難找的緊。”
“那傢伙是會飛天遁地的不成?這才幾天的功夫,不可能跑的太遠的。只是,他究竟在哪兒呢?”說話人踏出了門扉,站在一片血泊之偏偏的倒是身纖塵不染。正如同那枚光亮的沒有一根頭髮絲的皓首,光光的好像是在說自己和這裏的一切都沒有干係似的。然而看看他的面孔,若是金銀賭坊的九爺在的話,他一定會認出這是他那兒鬧事的那人。
嘩啦啦,
他從懷裏掏出了一張薄紙,不知道是不是周遭過分的安靜的緣故,連紙張順勢而動的聲音都顯得有些過分的響亮。“這個不是……這個也不是,這已經是第四個了呢,還剩下三個人。”
薄紙寫着幾行名字、地址之類的訊息,白墨色字,簡單卻又鮮明。而最惹眼的是邊的幾行字跡,一連三道都是用暗種帶着紅的不知名顏料劃掉。像是那烏溜溜的石榴石,透着不可說的祕密。“不得不說,有幾分的手段,你像是一條泥鰍一樣的滑不留手。然而你放心,哼,無論如何我都會找到你的,有些債,天涯海角你都逃脫不掉。”
天,竟是血!
噠噠噠,
襄城刺史府的大門裏闖進了一枚小將,急匆匆的徑直往裏頭去。這對於堂堂的刺史府來說,也算得是了不得的冒犯了。然而這小將似乎是有特權,一路所過,倒是沒有一人阻攔。
直到,他到了書房的面前。
“劉大人呢?”
“在裏面。”
“勞煩通報一聲,說小的有要事……”
“大人說了你來了徑直進去。”嘎吱,
守衛側身提手一推,門扉慢悠悠的讓開了一道縫隙。
不知道是不是視線的錯覺,明明的是晴天白晝然而那道敞開的縫隙倒是透着森森的陰暗。彷彿是可怕的洪荒巨獸張開的血盆大口,危險而又致命;又好似是被陰暗所佔據了徹底的荒蕪和偏僻,冷冷的只有蝙蝠和蠍子悄然的蟄伏。
“哦……多謝。”
小將猶豫了下,終究還是鼓起勇氣邁步進去。
咣!
差不多是一個前後腳的事兒,門扉又重重的合。
“呲……大人!”小將倒吸了一口子的涼氣,整個人沒來由的一驚。
小小的空間,略帶了幾分的陌生,好像是被忽然的遺棄在了從沒有到過的街頭。無論邊是人多人少,然而所有的面目和景緻從頭到腳的透着說不出的陌生和疏離。
環顧,視線茫然的遊蕩,很快的便是捕捉到了背對着他站在一側面對着牆面的背影。那是一個怎樣的人影呢,從頭到腳的透着一種無法言喻的氣質,他像是過了晚十二點出現在了公墓裏面的遊客,鬼魅般的似的突然的降臨在那兒似的;他又像是蒼茫大沙漠當的胡楊,視線看去是那樣的偉岸而又倔強,然而卻早是在你不知道的某一個歲月走到了生命的盡頭,而現在呈現在你的面前的,不過是一個應付似的軀殼。“參見大人。”
“一天了,你耗費了一天的時間。”
“是……大人恕罪,大海撈針的事畢竟範疇不小,多了些曲折。”
“本官是想要恕你的罪過來的,可是頭給的時間不過是兩天,現在剩下一天了,僅僅剩下一天而已了。到了明天的黎明,如果說尚且的沒有絲毫的消息的話,那麼,怕是本官便了盡頭。”
“大人息怒,小的一定抓緊。”
“如果本官有事,本官要汝等所有人,陪葬!”
撲通,
小斯單膝跪地,膝蓋在實木的地板奏響了一聲嘹亮。“黎明之前,必定會有結果。”
“你說的?”那條背影轉過了身來,不知道是不是因了門扉緊閉的緣故,即便是面對着面,他個人還是如舊的剛剛從地獄裏面爬出來似的,渾身透着淡淡的陰霾而使得看去那副面孔包公似的暗淡的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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