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究竟要怎麼樣?”
“沒怎麼樣,討債人只是討債。”
“你已經拿走了所有的錢,現在可以走了吧?我可以走了吧或者?”承志的眼神像是被什麼拴住了似的,一個勁的向外瞄。趁着某人的視線沒有看在自己身,便是躡手躡腳的向着門外的方向暗暗的挪去。
“慢着,誰允許你動了?”
呲,聽那充滿了命令式的口吻。
這傢伙到底是人是鬼嘛,這樣子也能夠被發現?半是生氣,半是害怕,承志的聲音忍不住的大了起來。不是因爲他當真的要怎麼怎麼,僅僅的他是恨透了這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被諾大的雨聲給吞噬的狼狽,他恨透了這種好像被丟棄了似的、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了瓢潑無依的自己似的孤單,所以的承志想要那麼一點聲音、那麼一點不同於這樣的蕭瑟而又肅殺的單調的聲音來讓自己清醒:這裏至少不是僅僅的剩下了自己一個人。“本公子……這,你。你還要怎麼樣,不要欺人太甚好不好?”
噼裏啪啦,
噼裏啪啦,
火焰,咀嚼乾果似的發出嘎嘣脆的響動。
在忽然的安靜裏面,這樣的聲音顯得不平常起來,彷彿是有什麼人,在指手畫腳的絮叨着,彷彿是在說你的不是。
“數額尚且的沒有點的清楚,不要這麼着急走嘛。”光頭蹲在地,低着頭正是在處理着那被雨水給潤的溼透了的紙張。承志從來不是什麼樂意去整理的主兒,即便是大疊大疊的花花綠綠的紙張,在他這裏也不過是廁紙一般的只是不用的時候隨意的揉成一團那麼往包裏面一塞。
這不是,這會兒被雨水給浸泡了之後這整理更是顯得困難的多的多了呢。
一張,一張,光頭不厭其煩的將那一張張褶皺的紙張給細心的分開,爾後攤開放在火邊烘烤着。在他的面前,已經是列陣似的組成了很大的一片隊列呢。而在他的面前的溼漉漉的包裹裏面,這樣的來不及收拾的紙張還有更多。
粗略的一掃,便是忍不住的替他操心了,這樣的浩大的工程,究竟是到了什麼時候纔是能夠有到頭的一天呢。
“何況,外面這麼的大的雨,在這烤火豈不自在?”
“不用,本公子喜歡淋雨,本公子樂意。”相起淋雨?
本公子寧願是離開你這個殺神越遠越好。
“若是你幹踏出一步,那麼那人是你的下場。”
……
呼吸,如鯁在喉的一滯。
本是佯裝懵懂而打算邁出的腳懸在半空,收回也不是,繼續也不是,那麼尷尬的停留着,像是照相機快門裏面被定格的瞬間:不好,又是被發現了。
聽聽:那涼薄而又森冷的字句,他在威脅、在警告,他會殺了自己的!
承志一點的都沒有懷疑這人說話的真實星,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什麼人能夠一言不合的便是大開殺戒。他更是沒有見過這樣的高手,居然可以一招之下把小牙給擊飛了出去,茫茫大雨,生死未卜。
哎喲喂,那聲音是什麼?
是心跳嗎?
對的,正是本公子的心跳,本公子想來當真的是草木皆兵了,是怕了他了。也不知道是幻覺還是當真的在這樣的氛圍下耳朵變的靈敏了,承志倒是恍惚的能夠清晰的聽得見心臟搏動的旋律。一下,一下,具體的數目不可勝數,只是那正常的心跳速度感覺要快的許多。
額頭,略微的有些****,像是一隻螞蟻來來回回的爬行似的,說不出的難受和煎熬。瞳孔順勢的轉動,警惕的注意着周遭的所有的一舉一動,瞧,是一滴汗,豆粒大小的汗珠。正是活了似的順着自己的額心向下,沿着高挺的鼻樑山緩緩前行。
天哪,自己一定是本命年來臨或者被瘟神給纏了,不然怎麼的會看什麼都是不順眼,好像天大地大,所有的一切都是在跟自己作對似的。“你這傢伙,本公子跟你無冤無仇,爲何要這般的苦苦相逼?”
“你拿了我家主人的東西,所以,我來了。”
“如果是那銀子的話,你已經的手了。從此再無瓜葛,你走獨木橋,本公子陽光路。”東西?是爲了錢財來的。嗚嗚嗚,那可是那麼多的錢財呀,多的或許是本公子這本子見到的最多的一次了。
然而呢,沒的辦法了,誰讓自己遇了這麼個瘟神呢。
雖然心裏是拔涼拔涼的,跟用鋸子來回的拉鋸似的疼的要命。然而承志卻是還是寧願選擇小命,他是一個貪心的到了極致的主兒,想着法兒的弄錢。然而他卻絕對的不是一根筋的主兒,他深刻的懂得性命爲重。“你要的,你都已經拿到了,你全都拿走了,一點沒有剩下。”
“彆着急呀,待得這裏數的清楚不是?”
“全都給你了你還要怎麼樣?”
“數的清楚了後,多退少補嘛。”
“……你,欺人太甚。”多退少補?
呵呵,說的倒是好聽。可是承志可從沒有見過盜賊搶了銀兩還會退還的,怕是這主兒尚且的人心不足蛇吞象,還想要從自己的身給榨一些什麼。
不行,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自己像是面對一頭豺狼,方纔的有錢的前提下,自己至少是有肉丟給他而轉移他的注意力。然而現在嘛,自己已經悉數的給了他了,沒有剩下什麼了,一旦這主兒把目標對準了自己的話,那麼自己好那被逼至了絕境的小綿羊,自己成了那豺狼果脯的唯一的選擇。
嗚嗚,不妙不妙,那可是天大的不妙。
不能夠留下,得儘快的脫身才是。什麼都不管,只要自己能夠離開便是好的,無論去那兒,唯一的要求便是離那傢伙遠遠的,越遠越好。“你家的主子到底是誰,本公子倒是好究竟什麼地方得罪了他,他倒是要這樣的苦苦相逼,不肯撒手。”
“討債人只負責討債,其他的,無可奉告。”
/40/4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