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來了,來勢洶洶,正是一步一步的靠近而不可阻止。
來人是誰?
是敵,或是友?
“看,是援軍。”不知道是誰嗓子尖喊了一聲,如同蒼空破曉,瞬間的點亮了光明。
“官差?”承志的腦子條件反射的瞬間短路。
身體的動作完全的是潛意識的了,皓首微挪,側目。
那聲音如此的之大,以至於根本的不需要多少的注意力是能夠分辨的清楚大約是東北方向。
足下的蜿蜒的官道正是蜿蜒的延伸向那個方向,那邊的看去是一個小山坡的樣子,卻是並不怎麼的陡。林木不少,但是都是些松柏之類的多半沒有什麼枝幹的品種,對於視線倒是分毫的遮掩不住什麼。那小山坡看去距離這邊並不遠,大約也是三五百丈的樣子。熙熙攘攘的林木之間清晰可見的身影搖晃,左邊是,右邊是,正面是,後面陸續不覺得,輕而易舉的便是將那林子給充斥的滿滿的。墨沉沉的一片,那感覺好像是一個巨大的螞蟻窩被人捅開了似的,鋪天蓋地的泛開了墨的漣漪。
有幾個跑得快的身影已經過了山坡,高頭大馬,披着盔甲的漢子,手裏或是長槍或者刀劍銀光熠熠,好生的威風。
敵人,絕對的敵人,是敵人非友。
呵,早該是知道的,在這莊子之外,除卻了小牙自己哪裏的還有什麼好人緣呢。
“不,是士兵,正宗的士兵。是軍隊!”
“公子,對方人太多,快走。”
耳畔傳來小牙的絮叨,手裏一熱,一股大力正是暗暗的拽着自己向着一個方向移動。
“軍……軍隊。”並不疏於耳的詞彙,然而當真正的親眼的看到的時候,承志還是瞬間的被眼前的景象給震撼了。他先知似的在聽到聲音的瞬間是覺得來者深不可測,然而他做夢也是沒有的想到對方來的會是軍隊。
山,山下,路里,路外。
到處的都是士兵,全副武裝的士兵。
士兵,軍隊,那是一個專門的爲了殺伐決斷而磨礪的利劍。
鋒芒既出,必之見血。
“怎麼會來軍隊。”承志覺得腦子有些拐不過彎來了,他知道自己闖了禍了,城牆的告示白紙墨字的寫再那兒的唯恐天下人不知:你攤事兒了。
可是事情歸事情吧,一向心大的承志倒是還真的沒有想象到,自己倒是會被興師動衆的勞動這麼多的人手,居然的驚動了軍隊。那是成百,千?或者看着山坡之後陸續的接替來卻是一點的不見空隙的樣子好像是源源不絕,或許這個數字還要來的恐怖的多。
糟糕,這事兒怕是大了,大的難以想象。
“好好,援軍來了。”
“救大人,大人你沒事吧。”
“來人了,終於是來人了。”
“這下他們跑不掉了。”那邊,衙役們歡呼雀躍。
“對了,那人。”風,在耳畔呼嘯着。
視線裏,大地正是一起一落的距離自己越來越遠。是小牙,小牙正是拉着自己的手向着林子高處騰挪。突然的,眼角的餘光注意到了一抹,在原先的站立的地方,兩三個衙役正是環繞的扶起那個先前在自己的刀下的衙役頭目。
“那個人還沒有殺。”承志較勁似的指着那個方向,心底忽然的一陣氣憤。
他一向的不是那種樂於善罷甘休的主兒,尤其的是在他準備作說明事情的時候,他更加的是不肯放棄的說。他無法想象,已經到了這樣的時候,他見不得那原本的在自己的足下瑟縮的主兒倒是還能夠有苟延殘喘的機會。“他還沒有死。”
“公子,別管這些了,逃命要緊。”
“走了,快點。”
“可。”
“晚了可是逃不掉呢。”
“唉,可惜。”承志憤憤的嘆了口氣,無可奈何。
那邊,人頭攢動。
衙役和士兵們已經混做了一團。
原本是密密麻麻的地圖,這會兒越發的顯得茂密起來。
墨的幕布,以極度的包容的態度籠罩了陵嵐的一角。
這座承載了數不清幾朝幾代的皇城,歷經多少的滄桑輪轉之後,依舊的以一身的燈火輝煌耀眼,彷彿的是不甘心沒了陽光的照耀,即便是在一片陰暗也要化作璀璨的明珠不可。
天一輪月,撒了爲數不多的幾顆星,空氣夾雜幾縷冰涼刺骨的風。今天的蒼穹有些安靜,彷彿的也是攝於這座皇城的威嚴而不敢多嘴,只敢怯怯的奉命行事熬過六個時辰。
“着火了!”
噹噹噹,
噹噹噹,
金屬銅鑼聲,清脆而又尖銳的像針紮在皮肉。
晚的南北大街依舊的是這陵嵐成裏最爲熱鬧的處所,燈火通明下照耀着來來往往的各色行人。冷不丁的漆暗的邊巷子口跑出來一個人。拽着路人跟拽着救命稻草似的瘋狂的搖着,“快來人哪,快來救火。”
“來人啊,快來人,這邊,這邊着火了。”
路人凝望,視線穿越了在陰暗只能夠看見依稀的模糊的輪廓的居民區。
一團烈焰熊熊,隔了老遠還是能夠感覺的到撲面而來的溫度。一聲的光彩洶涌而又瘋狂,彷彿是從天而降的遠古魔神,正是在層層疊疊的屋舍之間搖曳。
“看,看哪兒。”
“那邊。”
“天哪,那邊。”
“這。”
皇城之外,高門宅院,戒備森嚴。
書房,一盞燭火搖曳,太師椅子裏,華貴的衣裳藏不住佝僂的身軀,鬚髮皆白的老者,雙手顫顫巍巍的正是侍弄着一盞熱茶。在他的面前,三兩個身着清河圖靈官府的年懷裏扶着頂戴,一個個的若彤你犯錯了的孩子似的站着,畢恭畢敬。
“汝等看該是如何?”
“錢財的事,問吾等倒是問錯了人。”
“可是事不宜遲,兵卻是容不得忽悠的。”
“一個個的倒是推脫,吏部尚書的口吻,汝等也不是沒有聽見。”
“國庫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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