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隱隱的佝僂而又瘦削的身軀裏面似是蘊藏着不可想象的力量,源源不絕的似的,他好像是永遠的都察覺不到疲乏是什麼一個滋味兒。奔跑奔跑,他一直的在奔跑,在帶着旁人奔跑,甚至是小牙和承志的重量多半的都分擔在了他的身。可是依着承志的視線看去,他的速度仍舊是讓承志的視力都是隱隱的有幾分的難以企及。
荒野,小道,幾間木頭搭建的房子的小樓。
牟裏客棧,正如同它外表看起來的一樣,名字也是透着讓大多數人甚至都是不會踏足的偏僻。
咚咚,
咚咚,
萬字格柵的老舊門扉傳來了一陣輕釦,略微有些急促。
“誰呀?”
“客官,勞煩開開門,有您的一點東西。”
枝丫,
門扉自內二外的開啓,徑直的便是一股子的濃重的藥味兒瀰漫。門來出來的是一個連頭帶腦袋完全的裹在寬鬆的墨袍裏的人。明顯的隆起的後背,顯然的是已經了年紀。碩大的袍子寬大的緊,只是那樣套在身,竟是連這人的一點端倪都是看不出來。也不知道是他着實的冷的緊呢,或者,他僅僅的是唯恐被什麼人給認了出來。
“您的信。”小二哥倒是不以爲怪,只是手裏遞過去一個小小的塑封牛皮包。
“哪裏來的?好像這裏沒有什麼熟人。”
“不清楚,只是一位路人叫代爲轉交的。”
“他人呢?”
“走了。”
“東西送到了,客官您忙,小的先去招呼客人了。”
“哦。”
枝丫,
門扉質量並不好,合的瞬間木製的承重軸又是尖叫一聲,難聽。
老者轉身的進了屋子,屋子裏面所有的窗戶都是嚴嚴實實的閉着,屋子裏面昏暗暗的,也看不見外面,很難的分辨的出現在到底是白天還是晚。過一道半是通透的玄關,藥味兒之前越發的濃郁了,靠近窗戶不遠處的地,一連的五六個小小的罐子正是燒的直冒熱氣。邊有另外的一個人候着,也是渾身下的裹着長袍子而看不到具體的面孔。他們好像都是類似蝙蝠一般的存在,出於某種特定的原因見不得光,不想或者不能夠。
“什麼事兒?”
“不知道,倒是稀,好像有人知道吾等在這似的。”
“打開看看。”
“恩。”
“說的什麼?”
“這是……”開門的老者打開了牛皮紙,裏面是一張單薄的小宣紙,隱約的刻着一兩行的蝌蚪。字數看去並不多,可是當他看到這紙張的時候,卻是忽然的不說話了。
“怎麼了?”
“漏之魚,在罪惡之城!”
“呲,怎麼會去了那兒?”燒火的老者手裏一頓,像是有些驚訝。“哼,只是也是隻有那裏了,怪不得找不到他們。跑的倒是快的,被朝廷海捕,得罪了四海錢莊,天底下沒有什麼地方他們是能夠去的,若說有,也是唯有這連朝廷都管不了的三不管地段了。”
“只是,這消息會是誰給的呢?來這兒,可是沒有什麼知道的。”
“該是他吧。”
“你說的是他?那麼你的意思是,是他叫吾等……”
“也只有他了,是他的話,知道吾等在這也不稀。”
“他是什麼意思?罪惡之城,哼。”
“誰知道呢。”
“咳咳,咳咳,你們在說……什麼?”邊傳來了一陣急促而又喫力的咳嗽聲,這纔是瞥見,臥榻尚且的還有第三個人。簾子從天花板一路的垂着掛到了地,像是吧那兒給完全的隔絕出了第二個空間來。
“沒什麼。”
“你們在說……咳咳,罪惡之城?”
“吾等會處理。”
“要去,一定要去,咳咳,一定要找到那兩個人。還有……咳咳,他們身的東西。”
“可是……你的身子。”
“半條腿邁進了棺材的人了,不想臨老臨老,倒是……咳咳,倒是被人說了閒話。”
“罪惡之城……我怕你扛不住。”
“咳咳咳,咳咳咳。”又是一陣尖銳的咳嗽聲,綿延好久,撕心裂肺。“無礙的。”
“唉,你總是嘴硬。”
呼,
不知道哪裏來的風掀起了一陣沙子,直直的拍在面,彷彿是刀子在切割面的肉一樣的,生疼。
“歇一會吧,想來應該是追不了。”
“哎喲喂,累死本公子了,可算是能夠休息了。”承志像是好動症的孩子得到了下課的允許,瞬間的整個人都開心起來。他也是不嫌棄地的沙,徑直的雙手一張,呈大字型是平鋪在了地。
呼呼,
呼呼,
嘴巴大大的張着,胸腔極劇的起伏,近乎的貪婪的呼吸着空氣,彷彿是餓死鬼投胎似的久違了的。
“累死了,累死本公子了,本公子沒有一口氣跑過那麼遠的路,桑老頭啊桑老頭,你說說你跑的那麼的快作甚?”承志嘴巴里不住的嘀咕着、抱怨着。他對於那老頭子尚且的是有些意見的,他不是小牙,不會處處的照顧着自己。然而長久的公子哥的性子,這樣的對待對於陌生人之間似是尋常,對於他倒是總讓他覺得有那麼一種被忽視的感覺。
“你是怕了那傢伙了吧?膽小鬼。”
“呼,公子,你該是多謝桑前輩的救命之恩。”邊,小牙的狀況並不承志好的到哪裏去。他單膝的跪在地,一手似是喫痛的護着腳踝的位置,人也是在那兒急促的呼吸着。
“鬼才去謝他呢,瞧瞧這傢伙,哪裏的有半點的救人的樣子?本公子倒是好的,你這一個受傷的人,他也是這樣強行的拽着跑,傷口再嚴重了怎麼辦?本公子看他根本的是隻顧着他自己,他根本的不會在乎旁人。”
“公子。”
“桑前輩莫怪啊,我家公子心急口快,他沒有惡意的,他只是最近煩心事兒經歷的多了,所以難免的多了幾句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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