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不知道凱瑟琳娜在面對那個男人時經歷了什麼,也不需要知道,她回來時煞白的臉色已經給了她們最好的答案。
這對一個女人來說何其殘忍,但現實本就殘酷,更何況,是面對一個曾經被他們視爲神靈的男人。
之後凱瑟琳娜一言不發,黑玫瑰和白牡丹同樣不發一言,從天網出來的人不需要安慰,作爲戰士,只需要把所有的苦楚嚥下去,然後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他們只會在心裏不斷的告訴自己。
殺光敵人,然後活下去。
所以就算面對打擊,凱瑟琳娜還是以極快的速度振作了起來,隨後又展露出天網高層人員的幹練和殺伐果斷。
她們迅速從袁家祖宅離開,回到天網將所有能動還活着的人帶了出去,只給基地留下最低限度的人來保證基地中的運行。
畢竟,如今基地之中還有衆多的傷員無法出戰,這些人需要得到安撫和保障。
隨後她們用最快的速度、最短的時間來到了破魔峽谷,在她們到來之前,龍且三人已經殺了進去。
此時留給他們的是整條路上都瀰漫着殺戮血腥的味道,四周都流竄着還未完全散盡的罡氣洪流,地面上、草叢中的血泊和斷肢,殘缺的身體隨處可見。
饒是見慣了戰場殺戮的黑玫瑰白牡丹此時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但她們也明白武者的戰爭在某種程度上與凡人的戰爭並無兩樣,殘酷而果決。
殺伐果斷是在戰場上獲勝的決定因素,尤其上升到武者這樣等級制度十分嚴苛的階層上時,往往一個修爲高深的武者便能將數百甚至上千的低階武者給屠戮殆盡。
這就是殘酷的現實。
逝者如斯,那是勝利者纔會說的話,這些失敗的人只能永遠被人遺忘在這片叢林峽谷之中,死後化爲塵土中的養分、成爲飛鳥蟲魚的秀餐便是他們爲這個世界作出的最後貢獻。
凱瑟琳娜走在這隨處可見殘肢斷臂的血腥道路上,四周瀰漫的血腥味使人作嘔,四處散落殘軀斷臂更是讓人心生畏意,但此時此刻,在她的心裏卻沒有半分情緒。
甚至連高興和悲傷都看不出來。
“我不認識她們,她們被抓與我何干”
蕭正那近乎冷漠的話語在她耳邊迴響,當時她背對蕭正沒能讓他看出自己的動搖,但實際上她的內心在那一刻就宛如信仰崩塌了一般難受。
那個被她看做神的男人,那個無所不能的男人,卻將曾經天網的情誼當做了從未發生過的事。
他失憶了,這不怪他。
她希望能用這樣的理由來說服自己,但饒是如此,卻依舊擋不住內心中宛如決堤洪水般的崩塌的信仰。
她深
吸了口氣,緩緩將心中這份悲傷掩蓋。
就算心中又再多的難過與委屈,她都必須將自己所有的女兒姿態收起來,因爲接下來要面對的,是赤裸裸的殺戮。
“走吧。”她緩緩吐出在胸中沉澱已久的輕氣,平靜的讓人生畏。
蕭正在不遠處看着她,看着那個一直纏着自己想要比自己恢復記憶的女人在踏入戰場前後,心性的轉變。內心中升起一陣茫然。
他自己都不清楚爲什麼要跟着這女人過來,自己今天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合乎情理的,至少在他看來。
冷若冰和楚小然,他的確不認識這兩個人,雖然提到這兩個名字的時候自己的內心彷彿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有些緊張和慌亂。
也許就是這一絲慌亂和緊張趨勢自己跟過來的吧,他這樣想到,雖然沒有道理,但也許這兩個名字和曾經的自己真的有過什麼淵源,過來看看,說不定還能將一切了結。
如果能說通道理,讓他們不再糾纏自己,也算一件好事。
他在心中思考着能夠說服自己的理由,雖然就現在看來,這些理由連他自己看來都有些站不住腳。
但事到如今也只能暫時這樣說服自己了。
不管怎麼樣,天網這個組織曾經和自己是一定有過關係的,而且還不淺,這一點蕭正心知肚明,無論是之前見到龍且三人還是之後凱瑟琳娜的突然出現,又或者是看到天網與北道光的那場戰爭時自己內心的奇異感。
都說明了這個陌生的組織曾經和自己有過莫大的關係。
當然,最關鍵的證據還是在聽到冷若冰和楚小然之後自己心中升起的一絲動搖。
這些念頭匯聚在一起,使他開始想要探究天網這個組織的祕密和自己身世的祕密。
對他來說這也許只是一時興起,不過是興趣使然推動做的一件打發無聊的小事,但他或許還沒意識到他的一時興起會對他的未來產生多大的影響。
凱瑟琳娜一開始走在峽谷之中還頗爲小心,這畢竟是北道聯盟選定的戰場,隨處都有可能設有埋伏。
但當她行至半路卻發現抵抗零星之後,她才意識到龍且三人此時已經突到了破魔峽谷的深處,周圍可能存在的威脅都被他們所排除掉了。
對於龍且三人的實力她上來不加懷疑,在整個天網基地中,這三人的實力是除了蕭正之外的最強者。
從某種角度上說,因爲蕭正灑脫的性格加之他常年喜歡當甩手掌櫃的“不負責”態度,龍且三人基本上將整個天網的架子給端了起來,他們是天網的地位能在華夏大地比肩八大聖地的基礎。
區區一個北道光,根本不可能攔得住龍且、泰坦、邪眸三個已然跨入武聖的強者。
但問題在於,大音佛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