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剝奪了自己的自我意識之後，這些人的全部注意力似乎都放在了自己說收到的命令之上，對於自己周圍的環境警覺程度下降到了一個極低的地步。在彼得和馬特放倒了大半的人手之後，剩下來的三人才意識到了不對勁。
而此時已經太晚。如雪一般的刀光在這昏暗的環境之中亮起。那削鐵如泥的長刀脫手而出，在彼得的原力控制之下在空中劃出了一道詭異的軌跡，將那三人手持的槍械全部絞成了碎片。而馬特也適時地出現在他們的身後，將他們一一擊暈。
彼得伸出了右手，而那還在飛舞的長刀也如同受到了召喚一般，立馬變了個軌跡朝着彼得的手飛來。他輕鬆地接住了長刀，然後迅速地將它插回刀鞘。全套動作乾淨利落，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這彼得已經鍛鍊多時的攻擊在第一次實戰之中就獲得了不錯的效果。
馬特將那昏迷不醒的數人給綁了起來。在大多數的情況下，非致命或者不會留下嚴重的永久損傷的攻擊很難讓人昏迷十分鐘以上，而以着馬特的技巧也無法將這個實現延長太多。多一層保險自然是更好的。而當他摸到了第三人的身體的時候，他卻皺了皺眉頭。整棟樓中漂浮的硝煙和血腥味將他的嗅覺能力壓制了不少，讓他居然這麼晚才發現問題。
“這個人受傷了，而且還不輕。”馬特將這個人翻了過來。他背後的防彈衣上有一個不起眼的彈孔。雖然這不是什麼重要的位置，但是如果將這個人放置在這裏的話，他有可能會因爲失血過多而死亡。
彼得則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手按在了那道傷口上。隨着他精神的集中，一股暖流從他的身體涌出，通過着他的手進入了這名傷者的身體之中。僅僅片刻之後，這血流就停止了。一絲微不足道的疲憊之意悄悄地涌上了彼得的腦海，然後又很快地散開。一旁的馬特在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選擇開口提醒彼得。
“受傷的人這麼多，你如果一個個都救過去的話，你可能會撐不住。”
“沒關係，我現在已經比以前強很多了。這點小事沒沒問題的。”彼得舉起了自己的拳頭，做出了個表示自己很強的動作。隨後他突然意識到了這個舉動是真正地在做給瞎子看，只能訕訕地將自己的拳頭放下。
“關於紅面具的資料，你知道多少”
金並的問題迴盪在喬治的耳中，他的整個身體都因爲訝異而顫抖了一下。看到了他的這個樣子，金並卻更加開心了。
“哦，我還真沒想到，看來你還真的知道點什麼東西。”他得意地說道。“畢竟這一切僅僅是我的猜想而已。但是看來我今天的運氣還不錯，還有這種意外之喜。”
喬治依然面色鐵青，保持着自己的沉默。而看到他這個樣子，金並也不以爲然地聳了聳肩，繼續說了下去。
“當然，我知道你可能不明白爲什麼我會做出這樣的猜想。我雖然更加習慣讓我的敵人在疑惑中死去，但是我今天的心情很好，更是有着大把的時間來揮霍。“金並拍了拍喬治的肩膀，並且將他朝着自己拉近了點。喬治的頭則不自然地稍稍朝左移了一下，避開了金並的目光。
“我相信，這世界上真正的偶然非常少。絕大多數的事情都有着自己的起因，過程，和結果。”帶着幾分感慨，金並開始了自己的演講。他突然意識到，自從衛斯理被捕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地暢言了。
“紅面具也許現在也算有些名氣了，也對我着實造成了不小的損傷。但是他的本質是什麼一開始的他只不過是一個穿上了一套可笑的制服，揮舞着自己的拳頭和那些最底層的混混鬥毆的莽夫而已。也許他的運氣不錯，但是這種有勇無謀的行爲永遠不可能改變這個城市一分一點”
“你錯了，他改變了
這個城市。”喬治終於開口了，他嘶啞的聲音顯得相當地虛弱。“他把你這個毒瘤給挖了出來”
“首先，你以爲我是什麼毒瘤簡直可笑你把那些不得不在黑色地帶討口飯喫的人當成什麼了無惡不作的大盜嗜血兇殘的殺人犯他們只不過是被這個國家，這個社會逼到不得不走上這條路的人而已。”
“也許像你這種幸運的人會說，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但是家裏貧窮到連基本教育都無法承擔是他們的選擇麼僅僅因爲自己的膚色就被警察給拘留是他們的選擇麼當他們在社會那所謂正常的規則上碰得頭破血流，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時候，選一條更加簡單，能給自己和家人帶來幸福的道路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說到這裏，金並展開了自己的雙手。“而我不會去計較他們的出生，他們的過去。我給了他們一份可以維持自己生活的工作，給了他們一個可以生存的角落。而即使我不在了，也總會有其他的人來坐這個位置。因爲這個社會需要我這種人來幫它解決一些那些商人和政客所解決不了的事情。我，只是必要之惡而已。”
“花言巧語而已。”喬治不屑地說道。他在警局已經工作了二十多年，幾乎什麼樣的情況都看過。他的世界觀可不會因爲區區幾句話就被打碎。“你只是一個爲了滿足自己的貪慾而不斷去傷害其他人的惡棍而已。”
“好吧，那麼我們各自保留自己的意見吧。”金並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他從一開始就沒指望自己能將喬治給說服。“你說錯的第二點更加可笑了，現在的這個局面根本不是那個莽夫一個人能夠造成的。”
“搞砸一兩次交易將幾個上不得檯面的嘍囉毆打一頓然後送進監獄這些小事對於大局來說根本無關緊要，即使是運氣好摻入了一兩次大事件之中，但是他一個人能做到什麼但是...“
金並再次拍了拍喬治的肩膀。“但是你加入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如果不是你的話，其他的警官又怎麼敢將衛斯理這個燙手山芋給接下更加重要的是，之前的他只是盲目地到處碰運氣，而現在他不但能準確找到各個事件的發生地點和時間，並且就連警方的舉動也在隱隱之中給他提供各種各樣的協助。如果說他和警方之間沒有某種程度上的默契的話，那可就真是開國際玩笑了。”
“所以說我很確定在這紐約警察高層之中，有一個人在給這個無視法律的制約的人在提供幫助。而你今晚的所作的一切更是證實了我的懷疑。你難道不想要解釋一下，你是怎麼知道要用防毒面罩的嗎”
那抓住喬治肩膀的手開始越捏越禁，金並那兇惡的笑容也變得越來越燦爛。
“說出你知道的關於紅面具的一切情報。認識了這麼久，我連他的一點信息都不知道，你不覺得這很可惜嗎”
強忍住肩上傳來的疼痛，喬治的額頭上不斷地冒出冷汗。但是他還是保持了自己的沉默。他明白不管自己做什麼，他已經很難活過今晚了。既然如此，他更不能將那個靦腆的男孩子也拖入深淵。
等等...
喬治突然想到了什麼，他掃了一眼那站在金並身旁的蒙面人，驚懼的神情在他的臉上一閃而過。
“看來你是不會開口了。不過沒關係，想來你也通過你的合作伙伴知道了我的手下的能力了。本來我是想至少給你留一點尊嚴，讓你保留自己的神智的。當然，既然你如此地不識時務的話...”
金並打了個響指，基爾格雷夫那如惡魔一般的聲音就在喬治的耳邊響起。他的眼睛迅速地失去了自己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