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心中下着這樣的決定,可是一想到自己住院期間,權澤曜守在病房裏幾乎寸步不離,她還是會念一點權澤曜的好。
而且,權澤曜發生車禍,跟他們發生爭吵應該有一些關係。
如果不是開車的時候分神,像權澤曜那麼嚴謹的一個人,怎麼可能發生車禍。
那到底去,還是不去
她知道權澤曜在哪家醫院,羅燁在電話中已經告訴她地址了。
只要她想去,其實,她可以偷偷地去看一眼權澤曜,只要確定權澤曜沒什麼大礙,她便可以放心。
腦子裏躥出這樣的念頭,她的腦袋立刻搖成了波浪鼓。
不行,不能去
既然決定和權澤曜離婚,她就應該硬起心腸
在去和不去這個問題上糾結了好一會兒,她忽然想起自己在快餐店裏遇到的驚喜,她心裏很清楚,今天並不是那家快餐店的週年慶,但是她那麼好運地成爲了所謂的第一百桌顧客,獲得了店內的美味回饋,這事仔細一想,不是一般的奇怪。
她認真整理着思緒,發現自己離開快餐店,回到酒店的時候,權澤曜就出現了。
如果權澤曜真的跟蹤她到了這裏,證明權澤曜極有可能知道她去過那家快餐店,或許,那些菜都是他幫她點的
一定是這樣。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不但如此,權澤曜還瞞着她,將與她很不對眼的呂霞從曜星集團掃地出門,他所作的這一切都是爲了她。
他對她,並不是不可救藥的壞
想到這些,顧純情如坐鍼氈。
她思來想去,還是忍不住想要去醫院看望一下權澤曜,哪怕是躲在病房外面偷偷地看上一眼也好。
擡腕看了眼手錶上的時間,已經下午三點半了。
她穿上外套,拎起包就衝出房間。
在酒店門前攔了輛出租車,她直奔醫院。
抵達時,看到門口有賣水果的,她挑了一籃,就往醫院的住院部走去。
權澤曜在哪個房間,她不知道,羅燁在電話中還沒來得及告訴她,她就掛了電話。
她走到護士臺前,向一名護士瞭解到了權澤曜所在病房後,就拎着水果去了。
到了病房門口,她沒有推門進去,而是通過門上的玻璃往裏面先探了一眼,病房內很安靜,只有權澤曜一個人躺在牀上,不見其他人。
他果然是獨自一人在這裏。
見他脖子上戴着脖套,額角上貼着一塊紗布,臉色奇差,顧純情不由地有些心疼。
權澤曜閉着眼,躺在牀上一動未動,像是睡着了。
她低頭看了眼手上提着的一籃水果,遲疑了一會兒,終是輕輕推開病房的門,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她不想吵醒權澤曜,她只想把水果放下,然後就離開。
然而,她還沒有走到牀前,身後就傳來一陣腳步聲。
那腳步聲很輕。
她停住步子,回頭朝門口看去,病房的門已經被管家推開了。
提着一個保溫飯盒,見到她,管家愣在那裏,半晌纔回過神。
“少夫人,你終於來了,你這幾天去哪裏了”
管家一臉驚喜地望着她。
“我”
“你是來看少爺的吧”管家邊說,目光邊瞥向她手裏提着的水果。
“是。”
“我就知道少夫人會來的。”
管家露出溫溫一笑,他走上前,從顧純情手裏把水果接過去,見權澤曜睡着了,他立即壓低聲音,對顧純情說:“醫生說少爺沒什麼大礙,只是脖子扭傷了,還有一點輕微的腦震盪,額頭上的傷是皮外傷,在醫院觀察一天就可以出院,少夫人請放心。”
顧純情轉臉看向牀上的權澤曜,他依然睡着,並沒有被她亦或者是管家的到來而驚擾。
聽到管家說的那番話,知道權澤曜沒有大礙,她總算能放心了。
“少夫人,你在這裏坐一坐,我去外面給董事長打通電話,報個平安。”
說話間,管家將手裏的水果籃子以及保溫飯盒都放在了牀頭的櫃子上,然後就輕手輕腳地走出病房。
顧純情倒是沒急着離開,她在牀邊坐下來,見權澤曜的一隻手露在被子外面,她想將權澤曜的手放回被子裏,但當她的手擡起來,即將觸碰到權澤曜的手時,她又有些遲疑。
權澤曜睡眠很淺,她怕自己在碰觸權澤曜的時候,會吵醒權澤曜,索性,她又將手收了回來。
這個時間,病房裏還沒有暖氣,儘管門窗都關着,但還是有一絲絲冷的。
她注視着權澤曜,終於還是輕輕握起權澤曜的手,將他的手放回了被子裏,還順手幫他掖了掖被子,怕他着涼。
做完這些,她重新在椅子上坐好,耐心地等着管家。
但是管家一直沒有回來。
在病牀前呆坐了兩個多小時,外面的天已經完全黑了。
權澤曜仍然在睡,她起了身,想出去給管家打一通電話,問問管傢什麼時候過來,可剛邁步要走,手腕就被一隻溫熱的大手一把抓住。
她詫異地回頭,發現權澤曜醒來了。
他在看着她,目光一瞬不瞬。
似乎是在這裏見到她,令他太過震驚了,他定定地盯着她,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好一會兒,他才收回抓着她手腕的手。
“你怎麼在這裏”
面對他直視的目光,以及淡漠的問話,顧純情的視線快速轉移。
“只是過來看看”
“看看我死了沒”
“”
“我死了,你就可以永遠擺脫我了。”
顧純情暗暗咬牙。
她沒想到權澤曜會把話說得這樣難聽,她來看他,是因爲擔心他,在他眼裏,她怎麼就成了一個專程跑過來看他笑話的爛人了
難道在他心裏,她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
“既然你沒事,那我就先走了。”
她不想在病房裏和一個病人吵架。
“等等。”
她身形僵住,卻沒有回頭去看權澤曜。
“好好拍戲,注意安全我會去探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