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顧純情睡下以後,他留下了一盒消炎用的藥膏。
他以爲顧純情是在拍戲的時候受的傷,所以對於顧純情拍戲這個事,他心中有了一些牴觸。
“如果你能勸勸純情,不去拍戲,不去做藝人,我和純情媽媽會非常感激你。”臨走前,他對權澤曜說了這番話。
權澤曜沉默着,目送顧白離開後,就又回到顧純情身邊,安靜地守在牀前。
顧純情睡得很沉,她的臉色依舊有些蒼白。
按理說,只是被棍子打了一下,就算棍子上的釘子刺傷了顧純情,但傷口並不深,顧純情卻因此迷迷糊糊地昏睡了好幾個小時。
難道是顧純情的體質太弱了
他越想,越覺得應該儘快帶顧純情去醫院做一個全面的檢查,否則,他心裏總覺得有些不放心。
這時,管家敲門進來。
見顧純情在休息,他輕手輕腳地將顧純情的包放在沙發上,壓低了聲音對權澤曜說:“少爺,你讓我拿進來的包。”
“嗯。”
“有什麼需要就叫我,我在外面。”
“不早了,休息吧。”
“那少爺”
“不用管我。”
管家沒接茬兒,他二十幾歲就在權家幫傭,三十多歲成爲權家的管家,權智待他很不錯,他是親眼看着權澤曜出生長大的,幾乎是把權澤曜看成是自己的孩子一樣。
可此時,看着權澤曜守在牀前,面容有些憔悴的樣子,他的心裏不由地就有些心疼。
“少爺,少夫人已經睡了,你要早點休息。”
“我知道。”
“那我出去了。”
權澤曜點了下頭,管家才慢條斯理地走出去。
瞥了眼沙發上放着的黑色包包,權澤曜起初沒太在意,但是回想起顧純情走時一定要帶上這個包,他忽然有些好奇包裏都裝着什麼東西。
收回視線,他盯着顧純情看了一會兒,心中掙扎了片刻,終是起身走到沙發前,將顧純情的包打開。
裏面裝着一套換洗衣服,以及一些化妝品,好像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
他眉頭皺了下,剛準備把拿出來的衣服再塞回包裏,忽然發現包包的最底部還有一樣東西,那東西壓在化妝包的下面,不仔細看的話,完全發現不了。
他詫異地將化妝包拿出來,發現裏面還有一個木質的相框。
把相框拿在手上,他不由地眼睛一亮。
那相框中有一張畫像,畫中的人好像是他。
儘管是一張偏漫畫風格的大頭人物畫,但他認得出,畫中的人,的確是他。
難道顧純情寶貝的不是包裏的衣服和化妝品,而是他的這張畫像
她該不會,習慣隨身帶着他的畫像吧
據他所知,顧純情只是臨時去小鎮上一趟,就算真如端木所說,顧純情需要重拍一場戲,最多顧純情也只是在小鎮上住一個晚上。
僅一個晚上,她卻要把他的畫像帶在身上
中莫名地悸動,目光不由自主地朝顧純情看過去。
顧純情躺在牀上,睡得那樣安穩。
他又低頭盯着手裏的畫像,突然之間心花怒放。
激動了很久,他纔將畫像放回包裏,然後又把化妝包,以及顧純情的衣物放進去,做出一副沒有人動過這個包的假象。
他不知道自己爲何要這樣做,或許因爲這是屬於顧純情的小祕密,畫像的事情,他之前並不知情,他也不知道顧純情什麼時候畫了這張畫,很明顯,顧純情不想讓他知道這件事兒。
所以,讓這個包保持原樣最好。
而且他認爲,顧純情的美術水平還沒有這麼高,估摸着她是找專業的畫師完成了這副畫,不管怎樣,她珍藏着他的畫像,已令他心情大好。
慢條斯理地走到牀前坐下來,他忍不住在顧純情的臉頰上吻了吻。
他才知道,在這個女人的心裏,他究竟是多麼的重要。
顧純情這一覺睡得異常踏實。
彷彿有權澤曜在她身邊,她就可以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擔心地酣睡。
翌日醒來時,天剛矇矇亮。
她一睜眼,就發現權澤曜睡在她一旁,他的手臂緊緊地抱着她。
他的身上有着淡淡的菸草香氣,味道很熟悉,是她非常喜歡的那個味道。
她貪婪地深吸了兩口氣,然後將頭靠在他懷裏。
權澤曜還沒有醒,他的呼吸有些沉,而她,很享受這麼近距離依偎着他的時光。
她的臉上浮現出笑容,但是一想到端木,那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她是真的沒想到,端木會把她騙到小鎮上,對她做那麼惡劣的事情。
雖然端木喝了酒,他的身上有濃烈的酒氣,但她很肯定,昨夜的端木意識是非常清醒的,他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想起權澤曜帶她離開前對端木說的話,她想,端木應該會被解僱,說不定還會被權澤曜送進牢房。
之後,她與端木就不會再有任何的交集。
這或許是最好的結局。
而且,她再也不想見到端木了。
“醒了”
頭頂,忽然傳來權澤曜輕柔的聲音。
她擡頭,目光與權澤曜對上。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權澤曜的語氣很關切。
她搖頭。
“搬回來,嗯”
顧純情有些遲疑,但經過昨天晚上的事情,她沒有理由,也不想再拒絕權澤曜了。
她重重點頭,權澤曜的臉上立刻綻放出激動的笑容,緊接着,就狠狠地在她臉上吻了一下。
“只是那邊的房租估計退不了了。”
這一點,讓顧純情有點無奈。
她話音剛落下,權澤曜就坐起身,下巴仰着,非常得意地說:“有我在,你不必擔心房租的問題。”
“你是打算幫我把房租要回來”
權澤曜露出神祕一笑,他其實想把實情告訴顧純情,讓顧純情知道,他就是她的房東,可細細一想,他還是忍住了。
但他應允顧純情:“房租我會幫你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