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蒼抱着我折回身,直接又走回到房間裏。
陵清立即識相的走了出去,路西耀本還不想走,卻被他強制的拉着退了出去。
“玄、玄蒼”見陵清和路西耀都走了,我嘗試着開口,想要和玄蒼講講道理。
玄蒼將我小心的放回到牀榻上,也不回身,袖袍往上一揚,後面的房門嘭的一聲,如又推助幫的用力合上。
“額”想要說的話,一下子又咽了回去。
都說沉默是金,我覺得這會兒,我就該默然的撿黃金。
“我們需要談談”玄蒼說。
“是啊是啊”我點頭如搗蒜,也真心覺得我們之間,需要好好交流。當然這交流,首先就要從談話開始。
玄蒼凝眸,抿着脣安靜的看着我。
我立即乖乖的閉上了嘴,低着頭佯裝一副乖順的媳婦臉。
“你在到達這裏之前,就已經見過那個孩子了”玄蒼伸手,幫我將垂在額前的發捋在耳後。
動作輕柔熟稔,就好像他已經聯繫過無數次。
“嗯”我愣了一下,擡頭看了玄蒼一眼,旋即點頭乖乖承認。
沒想到我不過是隨便提了一下,在民宿外見到那個小沙彌,他居然立馬就猜到我之前愈見過他。
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裏給說漏了嘴。
“之前,爲什麼沒有聽你提起過”玄蒼又問。
我努力努嘴,可憐巴巴的看着他解釋道:“玄蒼我們這次是出來玩散心的我不希望因爲我,而讓你和其他人覺得掃興”
“你的安全比這些無聊的東西更重要”玄蒼一句話,將我所有的解釋都給堵得死死的。
“”我有些訝然,不知道自己還該說些什麼。
氣氛變得有些尷尬,即使已經打定主要要和玄蒼好好在一起,可在真的直面他關心的言語時,我還是有些無以適從。
或許是因爲很少體會,所以纔會難以適從吧
沉默半晌,我點點頭,漲紅着臉說:“我知道可是”
可是我還是不希望他擔心啊不想要破壞這種難得的寧靜啊
玄蒼不容置疑的說:“沒有可是”
這人這怎麼這麼霸道啊我張嘴,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因爲我在玄蒼的眼眸中,看到了危險的訊息。直覺告訴我,若是我此時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下一刻我肯定會變得很慘。
我乖乖的閉嘴,佯裝自己是個啞巴。
玄蒼眉頭微動,一隻手突然撐過我的後腰,傾身向我靠了過來。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以後有事,一定會和你說,不會瞞着你了”我立即器械投降,立即說出了一連串保證的話。
威武不屈的話,只是適合寧折不彎的君子說。我只是個小女子,該彎腰的時候還是要彎腰的
“很好”玄蒼滿意的一笑,低頭在我脣上輕輕一吻。隨即轉身,動作利落的出了房門。只留我一個人,呆呆的坐在牀沿上,瞪着眼睛看着已經不見了的修長身影。
因爲央措的死,我們後來也被迫的從央措的民宿當中,換到了其他當地藏民的家裏。
突然換了一個地方,我總覺得有點不太適應。偶爾的時候,還會想到那個提着紅皮燈籠,站在路口等着他的妻子回來的央措。
不知道爲什麼,那天晚上他站在路口的身影,一直在我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用完晚飯,玄蒼說他要出去看看,於是囑咐我這次不要再亂跑後,就一個人離開了可能是擔心我再遇到那個小沙彌,他這次特意沒有帶陵清和路西耀。
我在房間裏躺了一陣,覺得有些心煩氣躁,心口總是悶悶的有些難受。就穿上厚重的棉衣,走出房間想要出去透透氣。
走到房子外面的空地上,耳邊突然就傳來悠悠的,如同喃喃自語般的聲音。
“哎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生者,皆非情之至也。夢中之情,何必非真”
大半夜的突然聽到有人,在念這麼文縐縐的詩詞,而且還是在這天邊地腳的西藏,總感覺有些奇怪。
“額”我向左右側頭向兩邊掃了兩眼,最後在右手旁的屋檐拐角處,看到了坐着的一個黑色人影。
感覺對方並不像是非人的那種東西,我擡腳向他走了過去。
等走近一看,才認出剛剛念着那情詩的,竟然是陵清這個瘋瘋癲癲的道士。
“”在得知這個訊息時,我腦子有那麼一刻是被驚得一片空白的。
我在他身旁的位置站立,然後順着牆面往後墊着。
陵清破天荒的,沉默着沒有說話。
感覺他此時的心情,似乎是真的有些低落。
“怎麼道士原來也是懂人間情愛的嗎”我開口逗趣的說。想要打破這尷尬沉默的氣氛,也希望能讓陵清心情更好一些。
陵清動了動,黑暗中似乎瞥了我一眼。緊接着換了個姿勢,悶悶的學着我的語氣,反駁道:“怎麼道士就不是人,沒有人的感情麼”
聲音懶懶的,一點兒也沒有平日那種灑脫的感覺。
我沒趣的撇撇嘴,突然也有些訕訕的,失了想要說話的興致。
兩個人就這麼默默的站在門口,像個傻瓜一樣,一個蹲坐着、一個站着不說話。
“對了你既然是道士都說佛道是一家,那你一定知道怎麼解和尚給的謎咯”腦中突然想起之前,玄蒼帶我去見的那個聖僧所說的話。
陵清也緩了一下神,側頭看着我問:“什麼和尚的謎啊”
“坐看風雲轉日月齊相照;神荼沾紅塵,迷卻可憐人”我支支吾吾、斷斷續續的,將那聖僧說的話,又給複述了一遍。
平日我的記性其實很差,不知道怎麼的,這次竟然在聽過兩次後,居然給勉強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