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所有人面面相覷，有些不敢置信。
易陽卻很快就明白了老人的意思。
靜極思變!
白玉京，就算是一個人間天堂，可太長時間沒有變數，依舊還是會憋的人心頭生出其他的想法。
而階層與弱肉強食的規則出現在天堂一般的白玉京時，會瞬間將平靜的生活改變!
“白玉京，已經不再是修煉者的天堂，而是一羣熱衷於權利與爭鬥的強者之間的博弈之地!”
“我們只是不堪其擾，只想要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生活，所以，從白玉京逃出來……”
老人一臉的唏噓。
易陽卻怔住了。
逃!
老人用逃這個字形容他們離開白玉京時的狀態，可以想象，白玉京究竟亂成了什麼樣子。
“怎麼……怎麼會……”
荒冥的臉，變得無比茫然，眼神似乎也變得渙散了一些。
易陽心頭微微嘆口氣，拍了拍荒冥的肩頭。
白玉京。
知道這個傳說中的地方存在的時候，荒冥已經將這個地方，想象成了修煉的聖地!
他嚮往那裏!
可如今老人的話，卻將他的夢想中的那副美好畫面，徹底打碎!
他剛剛拾起來的夢想，再一次崩塌!
甚至，他的眼睛之中，隱約閃過了一道道血痕，就彷彿易陽第一次見到荒冥時的樣子……
猙獰……瘋狂……
充滿了……毀滅氣息!
老人似乎也感覺到了荒冥的不對勁，輕輕的揮揮手，荒冥身體一顫，眼神之中，再一次恢復了清明。
“我……”荒冥臉色一變，皺起眉頭。
剛纔他陷入了心魔之中。
那感覺，彷彿又回到了之前被鎮壓的時候。
他的心裏，充滿了暴戾與毀滅的念頭。
“無妨，你可知爲何你所在的境界有兩個稱呼，一個爲破天境，一個齊天境?”
老人笑了笑，看向荒冥。
荒冥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在這個境界之中，會出現心魔，而心魔，則是上天降下的磨難，齊天境氣勢說的是那些天生便心境平和的強者，他們突破之後，不會滋生心魔，而破天境，則需要將內心的心魔祛除之後，才能再提升……”
老人對齊天境與破天境的名字解釋了一遍，荒冥卻尷尬的笑了笑。
易陽看向荒冥，眼神變得古怪了起來。
記得上次聽到這兩個境界的時候，是荒冥被萬族血肉力量鎮壓的時候……
那時候的荒冥似乎說……
齊天境意思是天的狗腿子，破天境是要踏天而行……
“嘖嘖嘖……”
想到當時荒冥說這一番話的時候那豪氣衝雲霄的畫面，易陽就不由得咂咂嘴。
荒冥自然知道易陽是什麼意思，臉色變得更加尷尬了起來。
本來他只是想要在易陽的面前裝裝，誰知道會碰到真正的強者，還詳細解釋了這兩個境界的由來。
“我們之所以來到這片大地上，是因爲這片大地，曾經孕育出萬世之中，第一位至強至聖的存在……”
“這裏，也是白玉京之中那些玩弄權術的強者不敢輕易踏入的地方!”
“這裏的天道與其他地方的天道不同，對所有外界來的強者都會產生影響，他們在這裏，
無法發揮全部的力量!”
老人開口，將自己的來這裏的原因也說了一遍。
他想到了很多。
不過，第一個想到的，卻是東方歷史神話上，第一個生命!
“您說的是……東方神話裏，開天闢地的那位?”
易陽皺起眉頭，開口問道。
老人笑着撫了撫鬍鬚，點點頭，開口道：“你要知道，很多神話，被稱爲神話，是因爲曾經被口口相傳，後代卻無法證實……”
“沒有證據表明神話是真的，可也沒有證據表明，神話是假的……”
易陽愣住了，腦海中驀地閃過了一道雷光，眼前一亮，以前腦海中所有想不通的謎題，在這一瞬間，幾乎解開了一大半!
老人哈哈大笑着點點頭，開口道：“我們在這片土地上生存，自己都不知道過了多少歲月，很多的神話，都是以前我們碰到一些進山的樵夫，交談的時候偶爾說出來的東西……”
易陽心頭越來越震驚，想到東方神話中的那些東西……
天庭……對應的不正是白玉京嗎?
“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
這詩句，也不是假的……
“我能站在時間長河的這端眺望，看到了白玉京的悲慘下場，那些喜歡玩弄權術的強者，也看得到!”
“可他們不在乎，他們認爲，只要他們掌控了一切，就會改變註定的命運，甚至他們認爲，時間長河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老人的話，着實驚到了易陽。
難以想象那羣強者，實力有多麼可怕!
可怕到，就連命運都不放在眼裏!
“可……我曾經見到過一位白玉京的強者，他將時間長河當成洗腳水……”易陽開口，看向老人。
一旁的胖道士沒有見過那個場面，此刻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我去，那麼刁的嗎?將時間長河當成洗腳水，那他拉屎怎麼辦?難道用時間長河洗乾淨?”
易陽有些無語，這個死胖子，總是能夠問出這麼缺德的問題來。
老人意味深長的看了胖道士一眼，臉上的笑容變得高深莫測了起來。
“你們身上的確殘留着白玉京的氣息，我大概知道你們碰到的是誰，而且，你們未來也會再碰到他……”說到這裏，老人拍了拍胖道士的肩膀，一臉憐憫的開口道：“你恐怕不知道，到了我們這個境界，任何地方任何一個生命說關於我們自身的事情，都會傳到我們耳朵裏……”
嗡!
胖道士瞬間懵了，一張胖臉頓時變得苦澀了起來。
揹着人說點缺德話就算了，特麼的現在告訴自己，對方能聽得到?
那樣的存在，若是真的找茬，豈不是要將那一堆肥肉剁成肉餡吃了?
胖道士想哭，易陽卻哈哈大笑了起來。
他聽得出來老人語氣中的調侃，想來，就算老人看到了胖道士的未來，應該也不會傷及胖道士的性命……
咳咳……
胖道士缺德冒煙，沒人敢管，從沒經受過社會的毆打，現在，也該讓他長長記性了……
收回笑容，易陽卻正色了起來，看向老人，皺着眉頭，開口道：“前輩，我想知道關於天上的事情……”
他指了指天空，那片雲層最厚的地方……
他能感覺的到，那裏有東西存在。
老人看了易陽一眼，似乎對易陽能夠發現那裏的問題並不驚訝，起身，向外踱步，擡頭看向天空，開口道：“那裏，是白玉京與天道妥協的地方……也是這個世界的天道，最後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