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金大發打了一個酒嗝,一邊搖搖晃晃的向外走,一邊擺手道:“我,我走了,嗝……初三,你回去吧,我說的那些話你別當真,當我放了一個屁,今天我酒喝多了,發了酒瘋,你別往心裏去呀。”
我連忙扔下手裏的煙,跑前攙住金大發,道:“我知道,我知道,但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
金大發甩開我的手,含糊不清但卻異常堅定的道:“你別管我!讓我一個人靜一靜,我想一個人回家,你別管我呀!不然我真生氣了。”
看着金大發,我心裏有些無奈,出了酒店後我了車,不等慕容雲三說話我率先開口道:“慕容前輩,金大發喝醉了,但他說什麼都不肯讓我送他回家,我怕他路發生什麼意外,你遠遠跟在金大發的後面,陪我看着他回家吧。”
慕容雲三點了點頭,一邊啓動車子遠遠跟在金大發的身後,一邊有些納悶的道:“他今天怎麼了?無緣無故不可能這樣呀。”
我苦笑一聲,含糊其詞的道:“沒什麼,只是爲情所困罷了。”
慕容雲三笑了笑,道:“爲情所困罷了?小子,你可知道古往今來多少英雄都倒在了這一個情字,別的不提,說你的前世,還有那個叫蔣明君的小女娃娃,你看他們被這個情字害的是有多慘呀?”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連忙求饒道:“行行行,是我錯了,您老饒過我一回行不?專心開車,金大發都走的沒影了!”
慕容雲三哼了一聲,但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馬路旁,金大發搖搖晃晃的走在路,他時而放聲大笑,時而對身旁急馳而過的車輛大罵出聲,有時候罵着罵着忽然嘔的一聲吐了一地,路的行人見到此情此景紛紛猶如避瘟神一樣離金大發遠遠的,但金大發卻毫不在意,依舊哼着歌跌跌撞撞的向家走着。
“這小傢伙,受刺激受的不小呀……”看到金大發的瘋樣,慕容雲三忍不住輕聲說道。
我輕嘆了口氣,看着金大發的背影是即無奈又心疼,但感情的傷疤只有自己才能治癒,旁人說再多也無用。
終於,金大發走到了家門口,見到這我鬆了口氣,剛想讓慕容雲三調頭回家,只見巷口出現一個人影向着還在門口翻找鑰匙的金大發走了過去。
這人揹着一個蛇皮袋,渾身髒兮兮的,仔細一看正是之前在金大發家裏見到過的不才道人。
不才道人見到金大發,連忙扔下手的蛇皮袋走了過去,蛇皮袋掉在地,有幾個塑料瓶從裏面滾了出來,不才道人快步走到金大發的身邊,扶住快要跌倒的金大發後,看着他一身的嘔吐物不禁心疼道:“你,你今天是怎麼了?喝了這麼多酒,是要成仙嗎!?”
金大發一把將不才道人推開,罵罵咧咧的道:“你個老東西,跟塊狗皮膏藥一樣黏着老子不放,你趕緊滾!聽到沒?快滾!”
不才道人一聲不響的從金大發手裏拿過鑰匙,要替金大發開門,但金大發嘿了一聲,甩手給了不才道人一個大耳刮子,罵道:“老東西,老子是給你臉了是不是?還敢搶老子東西,你特麼是不是窮瘋了?誒?!你看什麼看?再看老子還特麼抽你丫的!”
不才道人一邊捂着臉,一邊看着金大發半天都沒能說出一句話來,他的眼睛在路燈下格外明亮,裏面蘊含了一種讓我爲之窒息的情感,像痛心,像愧疚,像溺愛,又像是無奈,種種情緒摻雜在一起,看了竟讓我有些窒息。
不才道人扭過頭去,依舊在翻找着能打開房門的鑰匙,可這一舉動卻好似激怒了金大發,他一腳踹在不才道人的屁股,將他踹倒在地後又翻身騎了去,一巴掌又一巴掌的甩在他的臉,一邊打一邊罵道:“你個不怕死的,讓你找,讓你找!你特麼的想讓我回去?老子回去能幹嘛?有人給老子煲醒酒湯嗎?有人給老子遞熱毛巾嗎?老子的家人都死了!都死了你特麼知不知道?!”
看到這我終於回過神來,連忙推開車門走了下去,衝到金大發身旁後一腳將他踹倒在地。
“初,初三……”
地,金大發愣愣的看着我,表情心虛猶如做了錯事的孩子。
“你特麼是不是瘋了?!”我對着金大發怒吼道。
金大發沉默半響,淚水忽然順着臉頰流了下來,他張着嘴,手裏劃半天,哽咽道:“我,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回事,初,初三,我真的不知道……”
說罷他從地爬了起來,扶起一旁的不才道人後,低聲道:“不好意思,我,我今天真的喝多了,要不,要不你也打我幾下解解恨?”
不才道士的雙頰高高腫起,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求饒樣的看着我,道:“您別跟他計較,我沒事的,我真的沒事,這孩子今天喝多了,以往他對我還是很好的。”
我看着這兩個葩,握緊雙拳只感覺內心十分無力,從不才道人手裏拿過鑰匙後,我打開房門扶着金大發走了進去。
剛進去,不才道人直奔衛生間,我將已經昏昏沉沉的金大發扶牀,轉身卻只見不才道人正站在我的身後,他手裏拿着一條雪白的熱毛巾,雙手洗的十分乾淨,和黑色的手腕形成了異常鮮明的對。
“您,您給這孩子擦擦臉吧,這樣他睡的也能舒服點。”不才道人憨笑道。
我嘆了口氣,接着輕輕的點了點頭,我不想問不才道人爲什麼不親自去幫金大發擦臉,因爲我感覺這不才道人十分可憐,而且還有着自己的祕密,我不想去探究他的祕密是什麼,我只需要知道他對金大發非常好夠了。
給金大發擦完臉,我們二人攝手攝腳的從房裏走了出來,出來後的不才道人走到他之前扔下的蛇皮袋旁,將散落的塑料瓶一個個的重新裝回蛇皮袋裏後便揹着要走。
“我送你回去吧。”看着不才道人的背影,我有些不忍的說道。
不才道人回頭看了我一眼,搖頭笑道:“不了不了,我住的地方離這裏不遠,我自己回去行。”
說罷,不才道人面色有些猶豫,似乎內心在掙扎什麼,半響他終於忍不住輕聲對我說道:“今天的事,還真是多謝您了,另外我還要多告訴您一聲,九世銅蓮確實是個陷阱,但您可放心的去探尋。”
不才道人的話讓我內心一震,下意識的想要追問,但擡頭卻只見不才道人已經轉身走了,猶豫半響我終於沒有去追問他,因爲次的事告訴我,有些話是不能多說的。
不才道人這樣冒險的奉勸我,其實已經是在回報之前的事情了,如果我再追問的話,那顯得太不近人情,因爲有些話說多了是要付出代價的。
不才道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街角,見他走遠,我懷揣着一肚子的疑惑回到了車,但剛關車門,只聽身旁的慕容雲三輕聲嘆道:“這個人有故事呀,他肚子裏裝滿了苦水,只是你們都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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