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天到了新的環境不知道能不能適應,心裏多少還是不放心。可憐的孩子,從小沒有享受到父愛,唯一的媽媽恨心地撇下他去了,實在讓人於心不忍。
女人的心是柔軟的,柔軟的象一節絲綢。
別說他是張成剛的兒子,是一個陌生的孩子,她也會心疼的。
她從通訊錄翻出勝天班主任官芳的手機號碼,電話打過去,對方很快接了。
“喂,你好,官老師,我是勝天的家長。”
“你好,你是他媽媽?”官芳聲音很是動聽。
“是的,勝天剛到你們學校,孩子能適應這裏的環境嗎?”
“這孩子看着挺用功,是言語特別少,不合羣,和同學們不大接觸。”
汪江玥嘆了聲說:“可能是因爲剛換了新環境,一時還適應不了的原因,麻煩老師你多費心,有啥情況和我及時聯繫。”
“好,沒問題。”
勝天的班主任老師是個女老師,老牌師範大學畢業,五十歲左右,是一位雷厲風行的女人。
那天她和何小光帶他去報名,對她產生了好感。這孩子運氣好,遇到一個心細的女老師,對於一個剛剛失去母親的人來說無疑是最好的。
因爲學校有規定,學生一律不準帶手機,勝天的手機由她保管着。
在離開學校的時候,她意味深長地對他說:“阿姨將你從北京帶到這裏,找了最好的高給你,花了特別大的代價。安城雖然不得北京,卻也是全國擁有高校最多的城市,化氛圍特別濃厚,你一定要珍惜這次機會。”
她不知道勝天聽明白了沒有,在她看來,何小光花了幾十萬元爲他聯繫學校,是承自己的人情。只所以自己掏了錢,是還欠張成剛的人情。
她給予他的除了溫暖,還相當於給了他另一條生命。她很難想象如果讓他和高大海生活在一起會是啥樣子?也許,突然失去了母愛的他會變成一個不良少年,也可能他和高大海之間會劍拔弩張,總之,對於一個正處於青春叛逆期的男孩子來說,總歸不是好事。
說起來她和他並沒有多少關係,和張麗瑩之間的關係也隔個一個張成剛。她根本沒有義務來管他,畢竟她身邊還有兩個侄子侄女,可是她還是答應了他,她不敢面對他絕望的眼神。
幫他,她別無選擇。
一直以來,何昊的死在她心結了一個死結,他在何小光的溺愛下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勝天,他相當於無父無母。可以說,在他人生的十字路口,他對於方向是茫然的。因爲他沒有探照燈。母愛是盞燈,是人生的方向,也是燈塔。
她接納了他,相當於救了他。
下午她主持一個會議,是學習會。黨委心組學習會,何小光沒有來。作爲顧問,他幾乎很少參加班子的會議和學習,也難怪,人一旦有了退隱之心,會對工作失去耐心。
房地產行業是一個朝陽產業,他的公司經過了多年打拼已經發展壯大。錢成了他最重要的,又似乎不是。他已經五十歲了,到了知天命的年齡,算在張朵給他生下兒子,等到兒子二十歲的時候,他也已經七十歲了,能不能活到七十歲還不一定。更別指望孩子孝順他了。
會議學習了幾個件。開會作爲一種集體學習的方式,對大家來說其實是一種形式,大家從討厭這種形而學的這種方式,但沒有規矩不能成方圓。是形式也得走,而且是最必要的形式。
還不到六點鐘,李順天的電話打來了,說他在大門口的停車位等她。
李順天急切的心情她理解,他是急切的想要知道他所得到的物是不是真品,最主要的是它價值多少?
金錢於人是至高無,它是人們在這個世界賴以生存的根本。沒了錢寸步難行。李順天作爲公安廳廳長,擁有一般人高很多的權力,可以說他在城東跺跺腳,城西的地都能抖三抖。可是光有權力是不夠的,權力並不能代表金錢,每個月發到手的是那麼幾十張百元大鈔,工資的漲幅和越來越高的物價根本不能。
要想獲得和權力地位相當的金錢,通過正當手段是無法解決的。當他了解到物古董的行情遠物價漲快的時候,他如夢方醒,開始收集物,更有意思的是,他的獨生女兒學的是考古專業,他將利用各種渠道得來的物古玩都作爲禮物送給他女兒,他那麼一個女兒,他愛她勝過自己的生命。女兒一個燦爛的微笑,讓他可以一天不喫飯。
歐陽從王江民那裏到這個寶貝後,着實高興了一陣子,可是作爲了一名從事組工工作的領導,他當然明白受賄意味着什麼?他不可能將那麼大的一個東西放在家。於是他想到李順天,他早聽說他在收藏物,而且對物有着特別的愛好。
他以三百萬元的價格出讓給李順天,李順天大喜過望。聽說青花瓷特別值錢,只是是聽說卻從未見過。終於親眼看到並且能夠擁有,他簡直快高興瘋了。
唯一不安的是,他擔心它到底是不是真品,儘管有專家鑑定的證明,但是市場假的東西太多了,根本讓人分不清真假。
爲了再次證明這個瓶子是否是真的,他找着汪江玥,她和物局最有名氣的鑑定專家何專家關係很近。這個何專傢俱體名字不詳,人們只是習慣於稱他爲何專家。
汪江玥坐在辦公室一直等辦公樓裏的人們都走完,處於敏感時期,李順天開的奔馳,她不願意讓人說閒話。無聊的人太多,有太多的眼睛都在盯着她,看笑話的人太多了,迴避都來不及,怎麼可能給別人遞話?
有些日子沒見過何專家了,她回家換一身很合體的紫色連衣裙。女人嘛,總會不自覺的把自己打扮一下。
母親又嘮叨說:“打扮得那麼漂亮幹啥去?一天到晚也不着家。”
“媽,你以爲我樂意這樣,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有一天你女兒死了,也是死在酒桌的。”
“那你又是何苦?總不會有人逼着你去喝酒吧?女人家要象個女人的樣子,不要跟個女漢子一樣。”
母親的嘮叨一直以來都是她最煩的,有時候聽不見她嘮叨反而會覺得不習慣地。
臨出門前,汪江玥親熱地摟了一下母親的肩膀說:“媽,你能養出一個當局長的女兒也不簡單,不過,主要是嘮叨的好,不然我不會有今天。”
“死女子,你又變着戲法罵我哩。不過,你今天說了句公道話,我能養出坐監獄的兒子,也能養出當局長的女子,誰能說我把孩子沒教好。”
母親的一番感嘆很有哲理,一母同胞,起點相同,終點卻極不相同。
看到她姍姍來遲,李順天滿肚子的不滿,不過,再不滿他也不能表現在臉,陪着笑臉說:“不是去見一下何專家,至於打扮這樣細緻,讓我在這裏等了足足有一個小時,你把我這廳長當成啥了?”
“李廳長,我也沒辦法,我也想早早去替你辦這件事,可是人多眼雜,我又是這個身份,被人看到我了這樣高檔的車,豈不是又是話說。”
“有道理,我只是開玩笑而已,絕對沒有埋怨你的意思。我知道你家有孩子,還有父母需要照顧,人到年,有老下有小,挺不容易。”
“你能理解好,我還擔心廳長怪責我,說我是故意擺譜。現在對於我來說,正是多事之秋,還是小心駛得萬年船。”
“說的是,女人當官更不容易了,特別是花邊新聞更多,現在的人特別喜歡聽那些諸如誰和誰又乍了的故事,好象那些是下酒菜似的。”
“理解萬歲,李廳長,你到底得了個什麼樣的寶貝,搞得神神祕祕的,是不是特別少見?”
“是的,年代久遠,我掏了三百萬元買的。”
汪江玥心罵開了,他媽的都是貪官,憑你那點工資,能有這麼多錢?
“三百萬元買的一定是寶貝了,不過你是不是膽子也太大了,不知道真假買了?”
“這個不妨事,我女兒學的是考古,再說了,有鑑定證書。”
“那還是挺正規的,既然有證書,你還讓鑑定什麼呀?不是多此一舉?”
“我是不放心,現在冒牌貨太多了,專家假的也多,你沒聽說知名大學的教授好多學術論都是抄的,我心裏沒底,讓何專家給看一下,求個心安。”
“可鑑定一次的鑑定費不少錢,你準備了嗎?”
“當然準備了,行有行規,這是圈子裏公開的祕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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