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內心講,老婆柳如花雖不解風情,但畢竟是青春年少被他收入囊,暖被窩從年輕暖到老,知冷知熱,時刻相伴左右。情人張小英爲他生了兒子,帶着兒子在北京打發時光,但畢竟名不正言不順,一年之在一起的時候不多。
王江民對張小英的感情多是愧疚,所以,他儘可能滿足她的所有需求。
當然了,常在河邊走,那有不溼鞋,在官場之,眼看着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去了不是人去的地方,他何嘗沒有意識到?
只是,有些時候,他感到自己已經收不了手了,好象踏了一條不歸路,只能一條道走到底。
柳如花是家庭婦女,只知道每天給男人做飯,每個月從男人手拿幾千元生活費,根本意識到王江民身後潛在的危機。
“你說的這是啥話,我還指着跟你京城住住,人都說嫁漢嫁漢,穿衣喫飯,我能有啥閃失,到是你,出門在外,可得小心謹慎。”
夫婦倆難得有機會說了幾句掏心窩子的話。
李順天在汪江玥身總是不得手,心便有幾分不高興,要不是他從幫忙,她還能有今天?喫水還不忘挖井人,過河拆橋,這種事也能幹得出來?
國慶長假,他一直在等她主動聯繫他,他們也是說好了的,要去一次丹縣。
汪江玥得了高大海的回覆,說他坐週六晚的高鐵,讓她帶勝天在高鐵站接他。
汪江玥給公墓管理處打電話,預約在第二天早九點給張麗瑩舉行下葬。
要去高鐵站接高大海,她有些爲難,她知道李小山對高大海不感冒,也不希望他參與到這件事當。
週六晚,她給張超打電話,讓他通知陳濤第二天早一大早在院子門口等着,週日午要用他的車。
陳濤很爽快的答應了。他對汪江玥充滿了感激,要不是她,他根本不可能到局機關當司機。在機關當司機的收入幾乎趕了在二級單位的正科級待遇了。
汪江玥給勝天交代第二天要去公墓的事。
“阿姨,我知道。”勝天眼含淚水,咬着嘴脣,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
他能不傷心嗎?媽媽陪伴了他十多年,幾乎從未分開過,突然到另一個世界去了。
週日早,汪江玥起了大早,勝天早早在客廳等她,眼睛紅腫,看樣子哭了很長時間。
汪江玥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以後有時間你去公墓看她,不得她在北京,你夠不着。”
“阿姨,謝謝你,要不是有你,我媽的後事還不知道怎麼辦。”
“勝天,這件事與高大海有關,可是這也不能全部怨他,現在這個社會男女偷懶現象太普遍,她太清高。裏裏揉不得沙子怎麼行?”
勝天說:“阿姨,其實我早說發他們倆關係不一般,只是說不出口。再說了,兩家人一直象一家人一樣相處誰會想到他們倆竟然不知廉恥。”
“事情已經發生了,也不再計較。我們的日子還要繼續往前過。”
汪江玥又叮囑他要對高大海尊重一些,他是害人者同時也是受害者。
“阿姨,我做不到。我恨他。”勝天眼滿是仇恨。
“冤家宜解不宜結,這些年他沒少照顧你們,人死不能復生,既然仇恨沒有任何價值,爲什麼不改變一下呢?”
勝天默默地點了點頭。
兩個人吃了簡單的早餐,往局大院趕。
陳濤已經在門口等着了。
高鐵站出站口,高大海手裏抱着張麗瑩的骨灰,另一隻手裏提着一個大包。
陳濤跑前去,從他手接過包。
“拿的啥東西?這大一個包?”汪江玥問他。
“這是她生前常用的東西,還有我準備的供品。”他說着,扭頭看了看勝天。
“勝天,叫爸爸啊。”汪江玥拉了勝天一下。
男孩子眼含淚水,雙手從高大海懷接過那個長方形盒子,卻始終沒說出話來。
車,氣氛壓抑。陳濤也顯得很爲難,張超沒有告訴他當天的行程是哪些。
“往公墓開,今天我朋友下葬。”汪江玥對陳濤說。
“好,我知道了。”陳濤是是明眼人,看到高大海懷抱着的盒子知道他們要去哪裏。
這家公墓是安城最新修建的公墓,面積很大。
一路,幾個人都沉默着。
到了公墓,公墓門口停放着各種各樣的車,因爲是早,人看着不多。
門口有賣花的,以菊花爲主。
公墓旁邊是安城最大的火葬場。這幾年隨着經濟的快速發展,外來人口的迅速增長,安城原來的火葬場已經無法滿足社會的需要,只好將火葬場遷移到了郊區。
汪江玥說:“忘了介紹了,這位是我朋友的丈夫,高大海,北京人。”
陳濤衝高大海點了點頭。
公墓管理實行電腦控制,下葬前要舉行一個簡單的告別儀式。
時辰未到,幾個人站在一邊等候。
在一大羣建築當,最顯眼的是一座象教堂一樣的建築,面寫着三個大大的隸書:“安容宮”
汪江玥向公墓管理人員請教:“師傅,這安容宮是什麼意思?”
“沒啥意思,是存放骨灰的地方。
汪江玥細細尋思了一回,字魅力無窮,讓亡者的靈魂有處安放。
時辰到了,一個年輕的穿着黑色山裝三十出頭的小夥子作爲禮儀師,主持告別儀式。別在他耳朵有耳脈,身還帶着一個小小的錄放機,播放着充滿了哀思的音樂。
氣氛因爲音樂一下子陰鬱起來。
因爲沒有別人,他們幾個站在地毯,對着張麗瑩的骨灰鞠躬,顯得有些冷清。
勝天雙眼含淚,卻始終沒有哭出聲來。
高大海有好幾次要用手的紙巾給勝天擦臉的淚,都被地決絕地用手攔住了。
舉行了告別儀式,在司儀的帶領下,一行人往公墓深入走駢。
道路兩邊,都是一座座樹立整齊的墓碑,松柏樹包圍着墓碑,象一道道綠色的屏障。
汪江玥心想,但願不要在這裏遇到熟人。
怕鬼有鬼,正走着,卻看到何小光迎面走來,見了她也是吃了一驚。
“你這是?”他看了看和他一起的幾個人問。
“何局長,你也來這了?”陳濤和他打招呼。
何小光點了點頭。
有些日子不見,他似乎看着有些憔悴。
“我朋友麗瑩今天下葬。你呢?”汪江玥明知故問。
何小光對兒子何昊的愛是無人能代替的。他選擇這座公墓是因爲王雲的墓地也在這,他根本不知道,王雲真正的墓地在深圳。
“噢。這麼大的事你也不告訴我一聲?我也應該來送你朋友一程的。”何小光說,反轉身和他們向同一個方向走。
“你是大總裁,不敢隨便打擾,再說了,你和她也沒有多少交情。”
何小光是和張麗瑩沒有任何交情,可他兒子何昊卻給麗瑩當過司機。
“這是大事,當然是人越多越好。”何小光接過汪江玥手打着的黑傘,替抱着媽媽骨灰的勝天打着。
高大海始終陰着一張臉,他禮節性地衝何小光點點頭。
墓地到了,在墓碑前擺放好了菊花,高大海將包裏的供品全部拿出來,另一個袋子裏裝着張麗瑩的遺物。
他是個心細的男人,汪江玥感嘆不已,一失足成千古恨,要不是高大海和張小英在家苟且,現在的高大海一定會很幸福。
在禮儀師的指導下,骨灰下葬儀式有序進行。待所有要在墓穴放的東西都放好後,兩個工人提了水泥沙子前來封墓。
所有在場的人對着墓穴三鞠躬。
下葬儀式長達一個多小時。
死者爲大,汪江玥第一次經歷了骨灰下葬的全過程,感受到一種莊嚴、神聖。
高大海是坐了六個多小時的高鐵,一臉的疲憊不堪。
下葬事宜辦完之後,
何小光提出要送他們回家。
“不了,江玥,我還是賓館休息一下得了。”高大海說。
說白了,他不想給汪江玥添麻煩,張麗瑩的葬禮給他了一節真正的人生課,音容宛在,張麗瑩姣好的面容在他面前一一閃過。
人是自私的,喜歡多吃多佔。喫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自己爲什麼這麼經不住誘惑?
“這不行,去北京我們都不住賓館,你到了安城,得住我家,勝天,你說呢?”汪江玥將決定權交給了勝天。
“還是住到家吧。”這是勝天見到高大海後說的第一句話。
高大海不再堅持。
在公墓門口,汪江玥吩咐陳濤回家,說讓何小光送他們回家好了,他認得去他們家裏的路。
早十一點,車子在小區門口停下來,幾個人下了車。
“去坐會?”汪江玥向何小光發出邀請。
“不了,我出來半天了,得回去了。”何小光衝高大海揮了揮手,打開車門,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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