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小村官祕史 >249臨機決斷
    “寶來,你是晚輩,現在該你出馬陪酒了。 .”沈四海喫得滿嘴流油,點名要韓寶來陪酒。

    “寶來,陪酒。”沈四海一呼百應,其他桌紛紛響應。因爲寶來陪了酒,他們就可以上來陪首長的酒了。韓寶來只得一桌一桌陪。寶來首先走到中午跟他在一起的馬三保一桌:“各位領導,寶來現在燒香拜佛來了。請各位菩薩一起共飲此杯。”

    “你少來。”一桌人齊聲應道。

    “我的天王老子!十桌啊,一百位客人,我喝一百杯,你們準備叫救護車吧。”韓寶來嚇傻了。

    “不行。你叫乾爹都不行。”

    “喂,我乾爹還沒走,你們就合夥欺負我了?”韓寶來鬼笑道,“明天我還要送乾爹呢。大路大神高擡貴手,手下留情。下次寶來定當補上。滴水之恩,厚禮相報。”

    “哦,趁你還沒暈菜,你倒是先說說,怎麼一個送法?”沈四海悄無聲息地跟過來,他也有點喫不準,他可不敢問韓文正,論私交,他歷來是受王春林器重的,是王春林一手提拔任用的高級幹部,他當然得感恩戴德。

    韓寶來可戴着袖珍麥克風,他要的就是這句話。這些話馬上給廣播出來,不用他一個一個費勁去解釋。他也得到了一個信息,沈四海是乾爹一方的實力派人物。當然還有,十一個常委當中,應該有大半是王春林的擁躉。畢竟王春林一直是一把手,韓文正是二把手。只是現在礙於韓文正不敢過分聲張。

    韓寶來卻毫無顧忌,說話通過袖珍麥克風:“嗯。我乾爹說,三禁止:一是禁止以送行的名義給他送任何禮。送禮的,我估計也給擋駕了。二是禁止勞民傷財。組織什麼大規模的送別儀式,不準扯橫幅、打旗子,不準搞鼓樂隊、耍獅子、舞龍。三是禁止燃放鞭炮、放焰火,搞得烏煙瘴氣。”

    “還有下文嗎?”沈四海顯然沒聽到他想聽到的,很不甘心。韓寶來卻打住了話頭。

    唐紀周副書記說:“我知道王書記的爲人。他是不允許搞得太轟動。還是聽寶來的,你是乾兒子,你怎麼做都不爲過。你出一個主意。我們心中好有個底。”

    “這酒——”韓寶來欲言又止。

    “我幫你代。”唐紀周怒了。

    周雲龍用手敲着韓寶來腦袋,嘿嘿笑着說:“好吧。我們共同舉杯,跟小傢伙幹十杯,一桌一杯。你沒意見吧?服務員給各位倒酒。我知道你從來不做虧本生意。”

    韓寶來現在不敢不從,真的與每桌幹了一杯,雖然是八錢的小杯,算算也是喝了八兩茅臺。雖然是三十三度醬香型茅臺,但也是醉人的。韓寶來漲紅着臉說:“謝謝各位長輩,謝謝大家賞臉。謝謝各位領導的盛情。”

    “別彈棉花了。言歸正傳吧。怎麼個送法?”唐紀周現在很有可能成爲二把手,不出意外他就是市長。當然在這節骨眼上,他比誰都急,不能有絲毫馬虎和大意。畢竟王春林在瀟湘市有超級影響力的,神仙下凡要問土地,組織選拔合適人選,肯定要問他。

    韓寶來說的三不,絕對不是空穴來風,你要是拍馬屁拍到馬蹄上,壞了他的清譽,你不死也脫層皮!

    “你們集體再喝十杯。我休息一會兒,讓我想想。”韓寶來耍無賴。

    唐紀周氣也沒用,韓寶來這小東西抓住他的心理,肯定要做點文章,唉,順着他滾吧。小傢伙就是愛玩,你越急,他偏不急,急得你青筋暴起,他還嘻嘻哈哈。他絕對是看人所爲,要是韓文正如此問他,他敢耍花槍?

    “喝吧。我代表我個人敬各位同仁一杯酒。祝大家百尺竿頭再進一尺。”唐紀周只得帶頭敬酒。集體只得站起來,跟唐書記喝一杯。然後是其他常委,各敬一杯。韓文正也不例外,他倒是敬了雙杯。韓寶來一直喝茶,其間他真得冷靜思考一下,你以爲這幫老政客真的要問計於他?其實就是要他擔責任。如果追查起來,就是韓寶來的責任,是王春林乾兒子組織的,他難逃干係。現在有一個責任倒查制,一級一級追查下來,肯定要查到始作俑者頭上!

    韓寶來看他們幹完了,人人也有斤把半茅臺下肚了。雖然官場人人是酒中高手,但也難免面紅耳赤。唐紀周幾乎摟着韓寶來的肩膀,酒氣熏熏地向韓寶來討主意:“寶來,是不是你乾爹不讓送?”

    “嗯。”韓寶來點了點頭。

    “不讓送。悄無聲息地走?我們這幫人也要給王書記造造勢,告訴省城的人,王書記底子有多厚。這事,不能聽你乾爹的。就拿我來說,我走了,當然不希望你們搞什麼歡送儀式。但我們共事多年,一點感情都沒有?我們不是草木,豈能無情無義?不送的話,置我們於何地?以後,我們還有什麼顏面再見王書記?”唐紀周準備做通韓寶來思想工作,怪不得韓寶來遲遲不肯說,是王春林授意的。

    坐在韓寶來右手邊的沈四海說:“我絕對是送的。難道——”

    “辦法倒是有。你們倒時候別倒打一耙,說是我出的餿主意,歸根結底板子打到我屁股上,我被gan爹罵個狗血噴頭,你們還在一旁看笑話。”韓寶來鄭重其事地說,再不敢流露出荒誕不經。

    “你看,你看,我們你還信不過。寶來,你說,你哪一件事?我剝回了你。要是這件事,你信不過我們,以後我們什麼事也信不過你。這不是離心離德了嗎?這件事包我身上,叔給你做主。”唐紀周拍着胸膛打保鏢。

    “是這樣子。我們要搞成沒有任何組織,純粹自發行動,我們千萬不要在路上攔車阻礙交通,也不搞交警開道。我們的人分散在車站周圍,把時間掐準。先是車站的人發現簡車輕從的王書記,把情感戲做足,拖住他,然後老百姓越聚越多,搞成四面八方人民羣衆聞訊而來、達到萬街空巷的轟動效應,羣衆聽說王書記要走了,造成山呼海嘯的動靜,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王書記即使懷疑也找不出漏洞,一路上如此順暢。你自己在車站給認出來了怪誰?讓他相信是羣衆自發組織。我們一定要找那些受過王書記恩惠的人,讓他突然發現這是王書記。讓王書記不經意間說出,他要走了,這是與羣衆最後一次握手道別,先在車站外面堵,讓王書記上不了車,然後羣衆從四面八方潮水一般涌來。我一路上陪同乾爹,我絕對按預定時間發車,預定時間進站,你們不要做烏龍事就行。我明天一直在他左右,至於你們怎麼張羅,我什麼也不知道啊。”

    “小傢伙!你這腦瓜子就是化學腦瓜子!來,兄弟們,現在可以放心喝幾盅了。”唐紀周興奮得眼睛放光芒,跟撿了寶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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