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寶來把夜宵擺在餐桌上，看她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怔怔地坐着，笑着說：“阿姨很好的，別生疏嗎。跟我好得一個人似的。”
“呸——”兩個女人同時啐她，兩人同時相視而笑。
“我不餓。你倆喫吧。”張玉屏開啓了音響，嗬，裏面還有電子造影燈、霓虹轉向燈，感覺超現實。
“喫呀。呆會兒，我們一起跳舞。空調開得很大。熱吧，脫掉外套吧。輕裝上陣。”韓寶來幫她脫了外脫，還脫了她的冬裙，只穿了打底褲；然後喂她喫黃骨魚。艾美目光呆滯，心裏老大一個疙瘩，說好兩人世界。有個阿姨當電燈泡，怎麼好玩？
韓寶來脫掉艾美的外套，才讓他怦然心動！艾美該大的大，該細的細，該翹的翹，膚色是增一分則白，減一分則暗。韓寶來便跟她打鬧起來；趁她走洗手間的當兒，他出手如電，兩人玩起脫褲子大戰；她惱了便扯光他，兩人玩得實在不成樣子了。
張玉屏一露面，艾美嚇得趕緊穿整齊。韓寶來趁張玉屏不注意，竟然給她來了一個一拉到底。於是，兩個女人按住韓寶來，嘻嘻哈哈。三個人瘋了一陣，便不着寸縷一起跳舞，跳華爾茲、倫巴、探戈、桑巴，還跳貼面舞、肚皮舞。
瘋夠了，然後一起泡澡。
三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躺在浴缸裏。艾美原來不是韓寶來想的皮包骨頭，原來她是嬌小玲瓏型，緊繃繃、圓鼓鼓；張玉屏是酥軟型的。三個人嘩啦啦一起打水仗。
艾美擰了韓寶來一把：“張阿姨，你怎麼跟他——”
“我跟你一樣，是受害者啊。跟他在一起，有幾個女人守得住清白？”張玉屏抹着溼發，她的鬢髮很動人，“不過，我本來就不是好女人。我家境貧寒，就是靠身體的本錢，走到今天這步。”
“我是給韓寶來害的，白給一個老頭佔便宜了。”艾美跟她竟然都是天涯淪落人。
“韓寶來其實是給我害的。”張玉屏嘆息一聲，“現在我還是有點悔。不說了，反正走到了這一步；走一步，算一步。還不知道，明天有不有得活。這個世界的事一切都難說呢。”
“我有時候也這麼想。想找個老公唄。我也不乾不淨。想死唄，我起碼要抱着韓寶來一起死，是你害我的。”艾美說的話，讓韓寶來全身直起雞皮疙瘩，腦門直髮怵、發涼。
“很多女人都想要他死。可又捨不得他死。於是乎，跟着他過一天算一天，苟且偷生。”張玉屏仰面看着天花板，熱氣覆蓋了三個人。韓寶來閉上眼小憩一會兒。
“我媽不明究裏。一個勁催我結婚。我煩都煩死了。喂，韓寶來，你跟我去我家裏敷衍一下，好不好？”
“不敢。你老爸會打斷我的腿。”韓寶來沒睜開眼，“你隨便拉個男人不就行了嗎？不然，我幫你安排一個。”
“你孃的，找死啊。”艾美是不好惹的，她翻身騎到韓寶來身上，水花亂濺。上次，韓寶來亂點鴛鴦譜，韓寶來想把她推給陳桂山，結果給艾美大鬧了一場，韓寶來想到這裏壞笑了起來。
“二十個。”艾美伸出雙手抓了抓。
“只有多，不會少。”張玉屏是開導她，也是開釋自己，“你嫁給他，還不如不嫁給他，你有自由。你看陳汝慧嫁給他了。得到什麼？得到無盡的痛苦，無盡的擔憂。說蠢一點，有朝一日，他給審查了。你更是受他連累，直接被審查。你跟他什麼都不是，反而沒有後顧之憂，一人犯法一人擔，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你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了。惹得姑奶奶不痛快，我再給他傷口上撒幾把鹽。”
“不會的。阿姨。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擔心我靠不住。”艾美知道好歹，“我是愛韓寶來的。我絕不會傷害他的。即使傷害他，我只會手刃仇人。爲姐妹們除害，決不會陷害他的。”
“世上只有一個韓寶來，可是把韓寶來除掉。不是活着更沒意思了？”張玉屏抿着嘴，格格笑。
“她不找我玩，我就罵他。找我玩，我就只想今天，不想明天了。”艾美閃着明亮的大眼睛，顯得單純幼稚。
“以後啊，我們就專門在這裏跟他玩。我怕我一個人搞不定他，我就叫他把你拉進來。聽好了，這裏只是我們三個人的天下。韓寶來，你敢把別的女人帶進來，我一定饒不過你。”
“不敢，絕對不敢。”韓寶來嘿嘿笑着。
“阿姨，他這樣笑，一定敢的。”
“別給我看見。我看到，我一定收拾你。”張玉屏咬牙切齒。
“我說了不敢，你還不相信我？”
“他的話還是信得過的。到現在爲止，他還不敢背叛我。我讓他去接你的。我怕我年老體衰，不是他的對手，特意接你過來的。你看他剛纔對付我兩人遊刃有餘，他不知吃了什麼補藥勁那麼足。你不會嫌我壞了你的好事吧？”張玉屏摸了一下艾美滑膩的臉蛋。
“阿姨，你說哪兒話？我這樣子已經很滿足了。沒有你恩准，可能今晚他也不會理我。剛纔你還處處讓着我。”艾美知道她在韓寶來心目中的位置，比起梁曉菁、柳語嫣、陳汝慧，她不算什麼。甚至不如江楚瑤。
“其實我倆有互補性。我喜歡他玩我，你喜歡他上你。以後，你倆合戰他，前後左右夾擊他，讓他丟盔棄甲。過幾天，跟着我來這裏搞衛生，把這裏搞好一點。千萬不可爲外人知道，我們進來最好戴墨鏡，不讓人認出來。這裏從此以後是我們的祕密會所，是有人祕密提供給我們的。懂嗎？”
“知道了。怪不得韓寶來要沒收我的身份證。”
“我給你辦一個門禁系統。下次，你可以刷卡進來，爽不爽？”韓寶來忽悠她。
“真的啊！”艾美興奮得跳了起來，蛇一般纏繞着他。
“你讓阿姨教你，不會有事的。”韓寶來弄着她紅撲撲的臉蛋，現在艾美改變着韓寶來的美學觀念，真想再見一見柳語嫣，跟她是一個類型的！
“知道了。我以後跟着阿姨，一起進來搞衛生，一起進來陪你玩。”艾美興奮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