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小村官祕史 >430太理想化
    機帆船還沒有送還給人民橋村主任熊開順,熊開順很爽快地說第二天早晨還給他就是了。 .其實韓寶來心裏有個疙瘩,怕陳汝慧禁不起竹筏的顛簸,也怕李雨欣淘氣。貨物碼放在機帆船上,還是安排二十個人撐竹筏出山,因爲回家還得靠撐竹筏歸山。

    韓寶來當起了師傅,首先教陳滸開船。陳滸也是老司機了,只是將舵當方向盤,沒有剎車,完全靠螺旋槳控制速度。陳滸也不是一個很笨的人,韓寶來教他熟悉一下船速,他基本上能單獨操作了。陳滸滿不在乎一個勁地催韓村官:“兄弟,好啦,你放心陪她們去。”

    韓寶來看船中間坐着陳汝慧,陳汝慧今年特意盤了發,雖然沒有燙沒有染,那是盤的蜈蚣頭,額前自然形成了空氣劉海,顯出臉蛋的嫵媚,眼睛的水靈,她穿着一件桃紅的棉襖,圍着厚圍巾,身材看起來沒有過去嬌小窈窕,因爲她現在顯懷了。

    船尾的李雨欣倒是很不安分,她是斜龐式劉海,往內翹的亞麻色秀襯着一張天使的臉蛋,真正漂亮的女孩子是敢露出光潔的額頭,髮絲不時掠過她瓜子臉,水嫩白潤,與雪光同輝。她一身皮大衣,戴着口罩,女保鏢楊桃站在船頭上,兩名保鏢金標、尹國駒爲她擋風。她全副武裝並不怕冷,她一直拿着手機拍白雪覆蓋的大瑤山,冒出縷縷藍煙的村莊,岸邊的掛着冰凌兒的玉樹瓊枝,還有雪野裏覓食的鵝、鴨。

    穿着裘皮大衣的宋玉和跟韓寶來一樣的皮衣皮褲的艾美也在用手機拍拍。張健護着劉豔梅,劉豔梅剛剛有妊娠反應,她纔不管那麼多,她也沒戴口罩,一直在船舷拍來拍去。

    韓寶來看這畫面,心想,還是別打破船上的寧靜好,讓她們自娛自樂吧。陳滸越說得輕巧,他越不放心,小心行得萬年船。韓寶來還不時提醒他:“小心礁石,走河中央。反正就我們一條船,你儘可以走河中心主航道。”

    “好,好。”陳滸是韓寶來馴服的乖乖虎,他說東就是東,他說西就是西。

    順流而下,確實沒有什麼好擔心的。韓寶來早早打電話給熊開順,熊開順硬是逼着韓主任說他什麼時候回村,他送韓主任回小香河村。韓寶來怕他太麻煩了,他婉言謝絕。熊開順反而認爲韓主任看他不起,不給他面子。韓寶來真沒辦法,只好約好晚上八點回家吧。其實,韓寶來也拿不定主意,今晚周小蓓放不放他走,還是個謎。

    一會兒,秦莉派來商務豐田中巴車接他們一行人,然後韓寶來獨自駕着車進城,因爲他要去接父母,可不能帶着一羣美女去接父母。怕引起老人家的懷疑。秦莉、彭紹峯帶隊直接開往周小蓓的宮廷芳別墅。

    韓寶來開着寶馬直奔公路局大院,守大門的趙伯伯毫不例外地得到一支菸,韓寶來給他點上了火,藉故打聽一下趙猛的情況。趙猛還在市局承包的一個工地上沒有回家。韓寶來跟趙伯伯寒喧幾句,轟起油門上了高坡,沒想到韓父韓母已經打扮一新,站在陽臺上觀望了——可能真怕兒子放鴿子!再說,家裏一點動靜都沒有,老倆口真是疑心慮重重啊,壞東西會不會工作一忙,連終身大事都拋之腦後?看到兒子開着寶馬車回家了,這才放下大心!

    韓寶來看只有父母在家,他就放心了。果然沒有驚動三大姑八大姨,韓父是極講原則的一個人,他幫了兒子的忙,說服了老伴,不要給兒子添亂。韓母想想,確實不能因小失大,不請親戚就不請親戚,親戚還高興,爲他們節省一筆開銷。再說,她孃家也窮,都生活在鄉下,往常都是靠韓家接濟。

    韓寶來看老爸頭髮雖然蕭疏,梳得很有型。穿着一身筆挺的厚重暱子中山裝,只是身材過瘦,顯得塌肩寬腰,那皮鞋擦得油光放亮。韓母也是一身黑暱子大衣,頭髮紮成墮髻,額頭上的皺紋刀刻一般深,眼角的魚尾紋很深了,還沒到六十歲,看上去像個老太婆了,讓韓寶來萬分內疚。

    “你怎麼總是一身皮茄克?你看你,皮鞋也不擦一下,頭髮都沒梳吧?這樣子哪像個做新郎的?”韓母一見兒子,就是嘮叨。

    “媽,現在有人幫我梳的。”韓寶來狡黠地一笑。

    “唉呀,人家孩子是大家閨繡,怎麼會幫你做這些邋裏遢的事?還是媽來吧。”韓母不由分說,拿起兒子的皮鞋上油。韓寶來看着媽媽的手枯瘦如柴,拿抹布的手,扯動着一根根蚯蚓一般拳曲的青筋,他眼眶很潮。

    “你換上這身西裝吧。”韓父從屋內拿出一套嶄新的西裝,韓寶來一看品牌,是報喜鳥男士婚慶西服套裝,全羊毛的料子,雖然不是世界知名品牌,可能也要老爸一個月工資,估計不要五千也要四千。其實,韓寶來已經有兩套世界級的西服,一套梁曉菁送的皇家範的範斯傑西服和一套李雨欣送的法國路易威登西服,韓寶來摸着老爸用一個月薪水換來的西服,眼眶一紅,淚水奪眶而出。以後,韓寶來知道了,做老爸可不是那麼好做的,他以後也要像老爸老媽一樣撫育他的兒女。以後,韓寶來沒再讓miss海倫帶韓中華遠赴重洋。

    “你這孩子,這是怎麼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流什麼眼淚?”老媽猛擡頭,發現兒子熱淚盈眶,十分詫異。

    “是不是周家給你氣受?”韓父真怕周家給他氣受,知道兒子跟他一樣是受不得半點委曲,是個寧折不彎的人。

    韓寶來表情轉換快,隨即樂開了花:“這是激動、喜悅的淚花?你結婚不激動?我是想到以後,像爸爸媽媽一樣跟她過日子了。我這是激動不已。”

    “這孩子,你哪能像阿爸對我一樣對待小蓓?小蓓是什麼樣人物?怕你——”老媽眼角含笑,嗔怪似地說。韓寶來咬着嘴脣暗笑了起來,心想,我還不如老爸,老爸與媽還相濡以沫,一輩子不離不棄。

    “我也不怕她。”韓寶來一本正經地說,“不是說,三朝的娃娃,剛過門的媳婦,不能慣着她。你不是說給我聽了一故事?結婚前,她說,我一輩子不下廚的?我說:隨你。她說:我從來不搞衛生的。我說:整你。她又說:你一生一世要聽我的。我說:隨便你。等到結婚以後,他不下廚,我肯定捶她。她要是說,你不是答應我一輩子不下廚的嘛。我說:是的嘛,捶你啊。她要是不搞衛生。我整她。她要是說你答應我從不動手搞衛生的。我說:是的嘛,整死你。她要是什麼都由着她的性子,我就捶扁她。她要是說你答應我一生一世聽我的。我就說,是的嘛,我捶扁了你。”

    “你敢?”老媽虎下臉來,“這麼一個花容月貌的姑娘嫁給你。老韓家祖祖輩輩積了多少德,纔有你的這個福份。你要是不珍惜,老媽跟你拼了老命也要護着她!”

    “唉呀。你聽他胡說八道。到時候,他還是幫着媳婦說話的,眼裏哪還有阿爸阿媽了?”老爸指着兒子哈哈大笑。

    “不行!”阿媽聲色俱厲,怒目而視,“阿媽這輩子受夠了你阿爸的氣。你不能學你老爸大男子主義。你就不能下廚?你就不能搞衛生?你跟着兒媳婦滾,小口子之間上點下點,你讓我一點,我讓你一點,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又丟了你烏紗帽?”

    “你看,你看,今天不是兒子娶媳婦的好日子,你就不能讓着兒子一點。開個玩笑有什麼關係?行啦,我看關鍵是你能跟兒媳婦合得來。我跟保證,我兒子跟兒媳婦一點睚眥都沒有。你沒見到,小蓓每次來,對寶來那是百依百順。她是順着我兒子的。當然嘍,我們不能委曲人家,她也不能擺高幹子女的譜。我看小蓓不是那種人,她不止一次來我們家,沒挑掦我們這簡陋的居室。唉呀,這都是我們自己多心了。況且,新房子一下來,寶來就退了出租房,搬進新居。咱們也不會虧待她。”韓父當然認爲他的新房是上檔次的,在公路局這個圈子裏,結婚就住上新房也算家庭條件好的了。

    “我不是預防着?不是說有其父必有其子。我不允許兒子虧待她。”韓母義正辭嚴,可能小蓓是她理想兒媳的化身,太入她老人家的法眼。按道理也是,周小蓓論長相有長相,論家境有家境,論學歷有學歷,論好工作有好工作,論福相有福相。這四年兩人朝夕相伴,跟兒子戀愛了四年,今日總算修得正果,怎麼不遂她老人家的意?

    “好。娶回家,我們全家供着她。”韓寶來咬着嘴脣嘿嘿笑,“爸,這西裝緊了一點,我們換着穿可能要好一些。”

    “你別胡說八道。結婚要忌口的,不要信口開河。人這一輩子,結婚是終身大事,不能當兒戲。”韓父差點要敲他腦袋,韓父給兒子扯一扯,相了相,“你對着鏡子照照看。明明穿上報喜鳥婚禮服,顯得莊典、高雅。是不是不滿意老爸老媽買的衣服了?是嘍,現在咱兒子有出息了,眼光高了,有那麼好的兒媳給你買,以後用不着阿爸阿媽操心了。娶了媳婦,忘了爹孃。”

    “忘了就忘了。記得你這把老傢伙有啥用?每天陪你下棋,陪你打門球,陪你喝酒?有出息嗎?”韓媽一直是慣着兒子的,恨不得給兒子安上翅膀飛到美國去,她都樂意,只要兒子活得瀟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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