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合。 .”劉宇軒一聲令下,傳令官吹響口哨。三個班的戰士跑步來到他面前呈三路縱隊。班長分別向副排長武俊雄報告。副排長向劉宇軒報告:“報告排長。集合完畢,請指示。”

    “立正!稍息!”劉宇軒可以用越語叫口令,“全體隊友,以班爲單位,班長帶隊,分別上三輛軍車,馬上出發。”

    劉宇軒帶隊,副排長武俊雄押後,這是不成文的規矩。一班班長是劉宇軒的鐵桿哥們焦明洋。別看焦明洋瘦得像猴子,是個老兵,會打仗。

    山裏的霧氣大,晨霧還未散盡,汽車要開着前面防霧燈,一路哐當哐當到了河碼頭,這便是湄公河。水面有兩三百米寬,這是世界上流量大的河流之一。這一帶雨量充沛,河水常常暴漲,水流湍急,渾濁不堪,水灣處經常可以看到水面上漂着的不少腐爛的死體,褪掉毛的死豬、老鼠,發漲的肚皮白白淨淨叮滿綠頭蒼蠅,甚至有蒼鷹來啄食。

    他們到達的時候,碼頭上還沒有什麼動靜。劉宇軒看二排、三排已經搶先部署妥當,架起了機關槍、小鋼炮。連長黎寬葉佈置一排加強周邊的警戒。劉宇軒便命令一班守南面、二班守北面,三班跟他巡邏。一切部署妥當,黎寬葉便向黎楠總參謀長彙報,一切很順利,請採取下一步行動。

    黎楠便指示運輸連隊開着大篷車上了碼頭,估計要出貨。果然不出所料,江霧中駛來了三艘鐵駁殼船,還有六輛快艇,有武裝人員押運。先卸船上的貨,再把大篷車上的貨裝船。速度相當快,大約半個小時,三艘船全部完成交接貨。

    正在此時,江面上響起了密集的馬達聲,從濃霧中又衝出了一排炮艇。六艘快艇呈雙翼形式迎上去掩護,三艘駁殼船趕緊啓錨,加速馬力準備出逃。

    可這是襲擊戰的慣用手法,第一組是調虎離山,第二組纔是真正的劫船。從水底突然冒出一艘潛艇,對準駁殼船猛烈開火,先摧毀了三艘駁殼船的動力系統,駁殼船就在岸邊起火,熊熊大火瀰漫江面。船上的武裝人員給燒得怪叫着往江裏跳。江面上有一股刺鼻的香味,這貨絕對是毒品。這種毒品很容易着火,風助火熱燒得火光沖天。

    黎寬葉率領二排、三排向潛艇猛攻。這應該是緬甸正規軍,空中馬上出現武裝直升機來接應,山谷間炮聲隆隆,山頭也開始交戰。劉宇軒的一個排隨即打響了戰鬥。黎寬葉命令二排迫擊炮,一陣猛轟,打得潛艇趕緊沉水逃走了。江面上已經解決戰鬥,對方的水面進攻開始了。火炮密集地將黎寬葉的火力壓制了下去。此時,大篷車已經發動,風馳電掣般準備擺脫敵人的攻擊。黎寬葉指示劉宇軒給大篷車隊打掩護,且戰且退,確保大篷車的安全。他率領二排三排留下來打阻擊。

    緬軍空中有武裝直升機的掩護,山頭有潛伏部隊的夾擊,水面艦艇準備搶灘登陸,企圖徹底消滅守軍。黎寬葉看形勢不妙趕緊呼叫炮火掩護。這裏離獨山子鎮近,密集的炮火打得敵艦掉頭就逃。防空炮火擊落了緬軍一架武裝直升機。這可能是緬軍跟地方武裝作戰損失最慘重的一戰。黎寬葉一個連,除了劉宇軒先是跟兩岸潛伏部隊交火,然後掩護大篷車撤退,損失最少,保障了三船戰略物資沒怎麼受損失。原來都是祕密運進來的軍火。

    雖然二排、三排損失慘重,也打退了敵人的進攻,但要是論功行賞,還是劉宇軒功勞大。阮武藝將軍吭吭咳嗽一陣,還是批准了黎楠的報告,升劉宇軒做連長,黎寬葉升任副營長。劉宇軒這小子是福將啊,連戰連捷。要是損失這批軍火,他的戰鬥力那就大打折扣了。有了這一批全美式裝備,他孃的,緬軍還想主動進攻,他不直搗他的心臟地區就是好的了。阮武藝雖然只有一個營的編制,二千正規軍,但有了現代化武器,那是以一當十,以一當百。黎寬葉升任副營長,直逼營長寶座,現任營長吳諒山,跟隨阮武藝南征北戰多年。他再不能升了,上面就是三個人了,執政官阮水仙、參謀長黎楠,將軍阮武藝。

    黎寬葉升得太快,做了他的副手,成了新貴,他有點酸溜溜的感覺。黎寬葉心知肚明,黎楠升他,就是制衡吳諒山的權力。雖然是營長,憑他跟將軍出生入死,平日裏根本不把他這個總參放在眼裏!這個營的編制比較龐雜,有醫務連、工兵連、偵察連、警衛連、後勤連、通訊連、信息連、炮兵連、坦克連、裝甲車連、機械化步兵、狙擊連、特戰連、武裝直升機連、艦艇連等等,配置相當完備,只是這個鎮太少,擴充兵員困難,要從越南本土、大陸找兵員,大陸兵員不敢過分信任,主要還是越南籍軍官唱主角。

    劉宇軒升了連長,但還有副連長武俊雄牽制他,下轄五個排,就有三個排長是越南籍:梭溫、杜思篷、胡海港,兩個排長是他兄弟:焦明洋、惲鵬輝。這種編制用意很明顯,劉宇軒有指揮權,但又不能恣意妄爲。你看操練起來,五個排就拼得很兇。他們的訓練採用對抗制訓練。每個排上一名戰士,接力式進行野戰訓練。結果還是梭溫勝出。說明他的排戰鬥力強。

    連長以上幹部配備了專車,是一輛路虎軍車,劉宇軒能夠自駕。他現在的活動範圍寬了,但還是沒有拿回他的手機,也不允許軍官使用手機。全部用對講機通訊。劉宇軒第一次參加了總部例會。到會的軍官就是二十個人,副連長都沒有機會。劉宇軒渴望見到阮水仙,然後他失望了。阮武藝是由一個穿着軍服,戴着無檐帽的女軍官攙着進來的。

    劉宇軒一看,他驚得差點叫出聲來!這不是陳汝慧阿姨?她怎麼一身得體的軍官服?這是怎麼一回事?她也入伍了?還立了戰功,進入了總部?看她跟將軍同時出現,權高威重啊……

    劉宇軒心裏一下產生了一百個疑問,可是陳汝慧目光威嚴,根本不看他。他明白了,在這種情況之下,怎麼能相認?那不是找死!只能視而不見。

    阮武藝也不介紹陳汝慧,他直接坐到了長官椅子上,吸上一陣菸斗,從濃霧中掃視全體軍官,然後像鼓足了氣的發動機,突然呼哧呼哧地咳上一陣。

    黎楠總參先報告,全體幹部到齊了。阮武藝咳嗽一陣,說:“那就開會吧。以後,每天早晨八點,除了執勤之外,雷打不動,在座的都要開這個例會。好,阿楠,你說一下當前形勢。”

    黎楠發言是站得筆直,拿來着夾本,高聲宣讀:“據可靠消息,緬政府軍集結了一萬多人的集團軍,準備向我們發起猛攻。他們有周邊國家提供強有力的軍火資源。從情報來看,特別是華夏政府,向緬軍派了技術人員。昨天打的一仗,就是我們到獨山子鎮以來,打得最猛烈的一仗。緬軍動用了武裝直升機,潛艇、炮艇,使用了火箭彈。這說明兩點,一是他們有我方的準確情報。緬軍早就設伏。二是他們有周密部署。整個戰鬥序列,不再是過去的地方武裝,猛轟一陣,見情況不妙,掉頭就逃。這次不同,緬軍打的是立體作戰,指揮調度相當精確。說明他們也採用了現代化的預警系統和衛星指揮系統。我們要想在這裏站住腳,不打掉緬軍對我們的圍剿,我們只有再次挪窩。”

    “又是華夏政府做後臺!”營長吳諒山眼露兇光,氣得一拳砸在桌子上。他敢在將軍面前發火,別人是不敢的。

    “是啊,諒山,生氣有什麼用?氣炸了自己的肺也於事無補啊?要想辦法解圍。說說你的看法。”阮武藝將軍猛吸了一口,又猛咳了起來。

    “給點顏色給華夏政府看看!老子也不是喫素的!”吳諒山嘶吼起來,桌子捶得乒乓響。

    “匹夫之勇!你有辦法教訓華夏政府嗎?我看你是搬起石頭砸天。你能教訓華夏政府,我們也不用躲進深山老林。躲進了深山老林還是不行,他們嗅到我們的氣味,跟過來了。估計向緬政府施壓,要徹底剷除我們。”阮武藝說完這些,吐了一口煙,便猛咳不止。陳汝慧給他捶捶背,讓他緩過氣來。

    “那總得跟他們拼一場?難道我們怕了他們不行?”吳諒山破銅鑼嗓子,叫過不停。

    “用腦子。”阮武藝咳着提醒他,“劉宇軒連長,說說你的看法?”

    “華夏反恐,是令藏獨、疆獨恐怖組織聞風喪膽的,我們也沒機會。況且,勞師襲遠,這是兵家大忌。”

    “照你這樣說,我們收拾東西,現在就散夥?”

    “不是。吳營長聽我說完。我們肯定不能坐以待斃。我們打不了幕後老闆,我們就打痛搜山狗。不如教訓一下緬政府。我主張採用圍魏救趙的辦法。保證讓緬軍縮回去。”劉宇軒不懼吳諒山的咋咋呼呼,要知道黎楠都忌吳諒山三分。

    “說下去。”阮武藝瞪着眼睛看着他,手中的菸斗只顧冒着煙,無暇吸了。

    “那就打他孃的內畢都!”吳諒山不說話,怕忽視了他的存在。將軍也不制止他,看來他的地位確實很高。將軍需要這樣一位炮筒子。

    “內畢都不能打,他們有華夏提供的先進技術支持,他們一定有衛星偵察,我們軍隊沒動,人家早就將消息告訴他了。內畢都一根毫毛也動不了,我們要喫大虧。再說,我們也不能分兵。我們只能派小股奇襲。”

    “那是那裏?不要兜彎子。”

    “這裏!”劉宇軒拿起指揮棒,點在牆上軍事地圖上的一個港口城市。

    “孟邦?”連黎楠總參謀者也頗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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