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了好一會兒，miss海倫長嘆了一口氣，低垂下目光，悵然若失地說：“好懷念過去的時光。第一次我打你，你痛不痛？”
“不痛。”韓寶來又壞笑着說，“不痛纔怪。”
“我比你更痛，好不好？我流了好多血。”
“一點點。我用紙巾擦乾就沒有了。”韓寶來記憶猶新。
“你擦乾淨，你沒放過我好不好？後來你不管我，你自己睡了，氣得我大打出手。”miss海倫啞然失笑，“你怎麼不把中華帶在身邊？我一個人的時候，好想他的，一想他就想哭。”
說着，miss海倫顫慄着雙肩就抽泣起來，韓寶來趕緊過來挨她坐在一塊，讓她的頭靠着她，然後抽出紙巾給她抹淚，安慰她說：“你放心，中華很好，他現在有姐弟四個，他很合羣，他們一起堆雪人、打雪仗、滑雪撬、泡溫泉、釣魚，玩得可開心了。”
“你安心騙我吧？他汝慧媽媽都走了，撂下攤子不管他們了。”
“你消息很靈通的嘛。”韓寶來嘆息了一聲，“她是給人騙了。她有一個老同學過來騙她說，她父親病危，想看她最後一眼，她是一個至純至孝之人。一聽父親病危，她內心慌亂，失去了判斷能力，做了傻事。唉，都是我不在她身邊。我要是在家，打死也不會讓她冒這個險。”
“喲，喲，算了吧，別裝了，你能對她有真感情，母豬都能上樹了。你身邊隨便挑了一個人也比她強，你還是忘了她吧。她也應該知道，你是可憐她，她是用陰謀詭計讓你陷入她的泥坑，你還真當她是情聖了？她走了，其實是正確的選擇。你已經氣得她不行了。你雖然沒有明的趕她走，可你這是無聲抗議，鈍刀子殺人更痛。”miss海倫是女人，當然她更懂女人的心。
韓寶來給老師說得眼淚汪汪，miss海倫說的何嘗不是事實，可又不全是事實，她懷了他的孩子，她跟他真情相愛的日子還一幕幕在眼前浮現，她的音容笑貌還縈繞在夢中，她還有跟他扯不斷的千絲萬縷聯繫。這些miss海倫又怎麼知情呢？
“喲，還哭了。在我面前你當然可以哭，因爲你是我的學生，我的baby，在別人面前可不許哭，你可是男子漢了。”miss海倫好了，現在輪到韓寶來痛哭失聲，他對陳汝慧的家，真的只有天地良心知道，別人是無能法理解的！一個山村寡婦怎麼值得他愛？他身邊美女如雲，什麼大家閨秀、千金小姐都有，什麼紅二代官二代富二代隨便挑，什麼演員、明星、名模招手即來揮手即去，即使是歐美豪門公主，他要找，也不是什麼難事，怎麼樣會對一個山村寡婦癡心不改？跟誰說，誰也不相信！
“好啦。點菜吧。你愛喫什麼？隨便點。”miss海倫像摟着自己的孩子，很有親暱感。
“我點你的鮑魚。”韓寶來這個壞東西，有點放肆。坐在miss海倫大腿上，摟着她的脖子，鬼笑了起來。
miss海倫沒有生氣，只是長嘆了一口氣：“你不點菜，人家要做生意，可要趕我們出去的。壞小子，點吧，我們邊喫邊聊。”
於是，兩人便來勁了，韓寶來說，miss海倫編制點菜短信，看來這裏的老闆知道，最好少一點打擾食客，點菜都不派侍應生過來，就給你一個點菜電話，你發短信就行了。他們要了一個大龍蝦，一個珍寶蟹，一盤海拔象，一盤燒蠔。喫海鮮一定喝微酸開胃的乾白葡萄酒，乾白葡萄酒中的果酸可以殺菌、去腥。
兩人知道此時有侍應生要送餐，兩人各歸原位，說些正經話。“miss海倫，你怎麼不再生一個寶寶？”韓寶來知道，miss海倫不跟他搶韓中華，就鼓動她跟霍姆斯“製造”一個。
“你以爲我不想，霍姆斯也想當爸爸，可是我倆是不能要孩子的。”
“爲什麼？”韓寶來隱隱感覺她們的婚姻有什麼不對勁。
miss海倫嘆了一口氣：“其實，華夏的教育成果應該值得在全世界推廣。歐美的青少年犯罪是一大社會難題，我在華夏的時候，情況好得多。據我看來，華夏的家庭教育與學校教育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我們的教育，太注重孩子的個性化，任由孩子發展下去。百分之六十的孩子，是不想上學的，他們過早的接觸社會，結果造成了形形色色的社會混亂，以至於青少年犯罪愈演愈烈。你像青少年團夥犯罪、性犯罪、毒品犯罪、暴力犯罪，這是大部分生活在社會最底層孩子必不可少的人生經歷。”
“他只是當中的一個，他沒讀完高中就被迫輟學了。酗酒、吸毒、打羣架、泡女人、偷盜，他都幹過，他是監獄裏的常客，說不清幾進幾齣了。不過，你現在看到的霍姆斯完全不一樣了，他悔過自新了，他走上正途，作風正派，爲人厚道，不再尋釁滋事。”
韓寶來大喫一驚：“不是說美國的法律很嚴的嗎？我聽人跟我說，你走在公共場合，你都得注意跟人保持兩尺遠的距離，否則你要道歉。你要是緊貼着人家走，人家會告你侵犯他的私人空間。有這麼一回事嗎？”這話估計是李雨欣忽悠他的。
“有啊。在這裏，你跟熟悉人之間，握手、擁抱是很自然的事情，你跟陌生人，你就不能跟他靠得太近，否則人家真會告你侵權。上菜來了，我們邊喫邊聊。”
門敲了幾下，侍應生要徵得客人同意，他纔會端着餐盤進來上菜，估計也是怕侵權，而且是上菜、酒水一次上齊，很有禮貌地說聲：“對不起，打擾了。請慢用。”出去的時候，還幫你帶上門。
其實韓寶來一定都不餓，只是應景而已。他便喝酒、沒話找話：“我聽說，美國是沒有違法這種說法的，在我國的所謂違法，到了這裏也是犯罪。比如說，在我國，你動了刀子，但只是造成皮外傷，沒有造成幾級傷害是構不成犯罪的，在我國算是違法，但在美國就是犯罪。對不對？”
“是啊，美國的法律五花八門、包羅萬象，涉及到生活的方方面面，只要你違反哪一條就是犯罪。比如，在紐約州是不能向未滿二十一歲的青少年賣酒，你要是賣了，就是犯罪。你怎麼樣光喝酒？不喫菜？”miss海倫擡起美目看着韓寶來捧着杯子，並沒怎麼動刀叉，與那天在深圳海鮮館，他大喫大嚼判若兩人。
“親愛的，我剛從露絲州長的家宴出來，喫得肚皮溜尖，怎麼喫得下？我是陪你。”韓寶來笑眯眯地說。
“壞東西。我真餓了。你看着我喫吧。我的喫相，是不是很難看？”
韓寶來咬着嘴脣嘿嘿笑着說道：“很具有觀賞性。我跟你說吧。我負責，讓你懷一個。怎麼樣？合不合法？”
“壞東西。這主意，虧你想得出來。你就是怕我要回你的中華。好吧，我跟霍姆斯也是這主意，他有吸毒史，生出來的孩子不是腦殘，也是先天性智力障礙。這重任落在你肩頭，美死你了。”miss海倫雖然七八年前兩人就有不正當關係，不過說起來還是有點臉紅。
“你剛纔不是說，青少年教育，華夏比美國抓得好。你就放心吧。我會送他到農大附屬小學去讀書，這是全省最好的小學之一。這事我已經跟我師母定下來了；還有，我辦完這件大事，交了這個差，估計也要回農大攻讀博士學位。我們父子倆會一起在袁老師家過日子。”
miss海倫嚥下嘴裏菜，舉起杯，跟韓寶來碰了碰，她只是抿了一小口，韓寶來就幹了。她挑出韓寶來的漏洞：“嗬，你說了半天，也是誤導我，就是說，華夏的教育好，將中華放在華夏。可爲什麼華夏的青年要來美國留學呢？”
“崽大不由爹。等他讀大學了，他願意在國內上大學，我也不阻止，他要來美國留學，我也不反對。行了吧？”
“他不叫留學。他本來就是美籍。”miss海倫再次糾正他的話，“你現在喝這麼多，今晚，你可不許碰我。”
“你不同意，我哪敢？你要是控告我性侵，我不是要給拘捕了？”
“你這壞東西。”miss海倫指着他說道，“是的。你還打過小中華？”
“似乎打過。記不清爲了什麼？不聽話吧。他向你告狀了？”韓寶來可記不起什麼時候，給韓中華整風。
“我隨便這麼一問。在這邊，你要是打他，你就涉嫌家庭暴力，那就要剝奪你的贍養權。”
“神經病。我怎麼會對兒子下狠手？我打他，也就是做得兇打得輕。不過，他表現很棒，我記不清我有沒有打他。”韓寶來覺得老子管教兒子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在華夏，哪個老子不教訓兒子？子不孝，父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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