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寶來咬着嘴脣，不笑出聲來，張玉屏簡直自投羅：“阿姨，你搞得到洞庭湖銀魚嗎？”
“你也太不關心阿姨了吧？阿姨在岳陽，怎麼搞不到銀魚？你要多少？不要跟阿姨客氣，阿姨三包，包買、包送、還包你新鮮。”張玉屏冰雪聰明，明知道韓寶來繞來繞去，是爲了銀魚而來，知道韓寶來釣她，她也心甘情願給她釣。
“阿姨，實不相瞞，我給總理打了一耳光，你聽說了吧？”
張玉屏咯咯笑出了聲音，現在是什麼時代？信息社會。張玉屏怎麼不關注自家的人？
“這是對你的好，誰讓你不長進。別心生怨恨。啊。”
韓寶來反話正說：“要是打在嘴巴，估計我牙齒要吐西瓜籽一樣吐了。打了打了唄。新的考驗來了。給我一道難題：我要在人民大會堂設國宴，招待霍克訪華的代表團。李雨欣說她有一個湘菜大師周口蓮，會做什麼魚戲蓮葉，水煮三國，瀟湘口味蛇。其水煮三國，要用到洞庭湖的銀魚。”
“寶來，我知道你鬼。我還疑心，寶來心裏還惦記着阿姨？哦，現在圖窮匕現，原來是爲了阿姨的銀魚來的。”張玉屏嗔怪似地說。
“誰叫我倆關係非同一般啊？既有師生之誼，又有知遇之恩，既有母子之情，又有情侶之戀，既有舐犢之愛，又是紅顏之知己。你不幫我，誰幫我？”
“你呀，是給女人寵壞的。明知道你在利用我，我還是樂意被你利用。好吧，要多少？老身給你辦齊了。這邊的蛇也很出名。要不要給你一起辦齊整？”
“阿姨，二十席的樣子，我估計五斤夠用了吧？小而精吧？”
“行了。五斤哪夠用？你還要送你的老相好啊。二十斤吧。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寶貝。好喫的話，給首長們送一點，也是順水人情啊，記得說，這是洞庭湖銀魚，做一個活廣告也不錯啊。”
“記得，這還是老情人相送，貼心溫暖牌的。”
“去你的，還老情人，早把我拋到爪哇國去了。我還得感謝這銀魚，讓你想起我。三天後，你可不要爽約，我這三天，什麼也不幹，發動全市人民搞愛國衛生，亮堂堂歡迎你和你的代表團到來。”
接完電話，韓寶來站起來，感覺腳都蹲麻了。我的媽呀，跟張玉屏打一個電話太費勁，這種辦事效率，別想幹工作了。
韓寶來看一桌菜，不知她們是故意，還是份量少，全空盆了。李雨欣嘻嘻笑：“你聊天聊飽了，我們喫飽了。”
梁曉菁掐了他一把：“狗改不了喫屎。專門在阿姨身做功夫。沒見你跟我們打一個電話，說一個小時的。”
韓寶來給梁曉菁掐得嗷嗷直叫：“我有事求她。靠一個電話，哄她二十斤銀魚，多說幾句話又有什麼關係？這也值得你大驚小怪。”
李雨欣哼了一聲：“好得很，我會把這段肉麻的電話錄音發給小蓓聽聽，你跟小蓓姐解釋吧？”
“什麼？你們電話錄音了？”韓寶來驚得毛骨悚然。
“這麼精彩的段子，不錄下來，太可惜了。”李雨欣和梁曉菁現在嘻嘻哈哈抱成一團，她倆強強聯合，韓寶來現在休想有好日子過。韓寶來知道硬跟她倆搶，是搶不回來的。再說她倆也是說說而已，不會出賣他的。周小蓓也知道韓寶來跟她媽的關係，那天差不多用剪刀剪韓寶來的命根子了。現在周小蓓在北京待產，韓寶來也是不敢打電話過去問候一聲，怕引起不必要的非議。
接下來，大家紛紛議論肖銳鋒午做的剁椒魚頭、寧遠血鴨、組庵魚翅、合蒸臘味、東安辣子雞、道州粉蒸鵝、香茅烤乳豬、香芋扣肉、鐵盤燒鱔魚片、瓦罐石斛老鴨湯等十個菜，可以敲定肖銳鋒的四個菜國宴：寧遠血鴨、組庵魚翅、道州粉蒸鵝、香茅烤乳豬。可是葉薇薇又節外生枝：“袁佛海做的東安雞、寧遠血鴨、道州粉蒸鵝是一絕。”
陳桂山也說：“對，袁師傅做的這三道菜，實話講，在肖師傅之。我是事論事，肖師傅別生氣。”
最後還是韓寶來一板定音：“瀟湘大酒店陳榮棠師傅三道菜：子龍脫袍、髮絲百葉、竹筍高湯肚尖；富臨皇冠大酒店周口蓮師傅三道菜：金魚戲蓮、水煮三國、口味蛇。肖銳鋒師傅兩道菜：組庵魚翅、香茅烤乳豬；袁佛海師傅兩道菜：寧遠血鴨、道州粉蒸鵝。東安雞太辣，不推出去了。”
葉薇薇笑道：“沒這本事，總理也不會把國宴交給他來辦了。”
韓寶來說：“那好，你們各自準備各自的食材，暫定二十桌，起碼也加兩桌，以備不需之需。我嘛，下午去江華，我要搞定瑤家十八釀，還要選一百個瑤家姑娘，服裝可以讓她們自己準備。我一下子到哪裏搞那麼多服裝？一個縣，選百名瑤家姑娘，問題不大吧？我要鬼佬看得神魂顛倒。”
梁曉菁馬反對：“你選的什麼貨色？全是花瓶。你讓艾美、葉嘉、宋玉、璩美鳳、姚貝娜、胡姬月、柳語嫣、徐靜怡、蔣師師和黃蓉幫你選，她們的眼光你強多啦。”
“你知道什麼，韓寶來不是選真正的佳麗，他要選姿色過人的妖精。你沒聽他說，要讓鬼佬神魂顛倒嗎？”李雨欣愛動手捏韓寶來，邊說邊擰他。
陳桂山插了一句嘴：“那到我們小香河去選行了。小香河女人也是瑤家姑娘，哪一個不姿色過人？”
韓寶來想想也對，把小香河的那幫瘋婆子拉出去見見世面也是不錯的主意，他對陳桂山說：“行。桂山大哥，你回村挑選，你一個個通知，不要跟陳汝慧說，免得一些人又找她拉關係，你不好辦事了。你做主，連駱雁也不要讓她知道，她跟陳汝慧是一夥的，你悄悄把人挑了，挑五十名姿色出衆的，年齡限定在十八到三十八，胡金玉那個老妖精，萬萬去不得，她是壞酒的餅藥。我然後通知艾美一夥到江華縣給我挑選另外五十名。”
陳桂山真是膽小如鼠之輩，他拿出紙來：“兄弟，還是你說，我寫，你現在又不是不熟。我負責通知到，每人至少準備一套瑤家服裝。”
韓寶來沒辦法，只得欽點，陳汝慧本來是總理欽點的客人，她當團長吧。魯麗雲、莫小桃、陳曉珊、蔣名玉、吳小鳳、何月姑、柳花明、陳小花、朱丹萍、楊玉嬋、葉子美、黃雅莉、蔣曉菲、蔣翠婷、丁小豔、張玉翠、蔣園園、蔣勤勤、陳玉萍、張燕、孫順姑、孫新姑、孫小姑、李娟、何媛、孫瑤、劉惠、陳紅梅、徐紅……
韓寶來如數家珍，那些大肚婆不在入選之列，如，陳桂山老婆駱雁，張健老婆劉豔梅等，可是陳桂山提出疑議：“徐紅，我看算了吧？”
徐紅本來是陳梓豪老婆，陳梓豪是收破爛的，徐紅生了一個兒子陳亮，現在十二歲了，日子過得艱難跟人跑了。沒了女人的陳梓豪過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平常跟着陳滸鬼混。後來韓寶來蹲點當村官，陳梓豪第一批加入了村委聯防隊，日子過得紅火了。徐紅也跟着兒子陳亮回來了，還多了一個女兒，據說不該姓陳，她說她叫陳小宛，才四歲。到目前爲止，陳梓豪雖讓她母子三人住了進來，聽說沒同房，只認兒子陳亮，不認她母女。只是徐紅現在到桃園酒店班了，村委給了她一個安身之命之處。陳桂山怕觸犯衆怒，那麼多好姑娘，怎麼挑選她？
韓寶來見過徐紅，徐紅姿色過得去，韓寶來也要慎重：“好吧。你把這事徵詢陳梓豪大哥的意見，陳大哥沒意見，當事人不反對了，應該可以算一個。”
“陳大哥反對呢？兄弟，你還是另外預備一個。”
“蔣四會老婆劉秀雲還可以吧？要不請賀玉娥出馬？你定吧。還有呢。”韓寶來只挑了一個大概，小香河十八到三十八的適齡女人應該有一千人左右。
陳桂山有主心骨了：“好吧。這事包在我身，我一定包你滿意，不讓鄉親們說閒話。”
“說什麼閒話？大部分是韓寶來的老相好，誰不知道？”梁曉菁喫喫笑出了聲音。
李雨欣也是在小香河住過一段時間，她把名字點了一遍過去：“我能確定的，跟你關係不清白的有十九個。”
韓寶來心虛：“謠言怎麼來的？謠言是一種胡亂猜忌，說句不好聽的話，是背後說人家，本身是是非人，還有的是別有用心亂放出風聲，完全是詆譭他人。嘴是兩張皮，說話不用力，說出去的話是要負責任的。其實啊，我只有一個陳汝慧。”
這話傷了在場很多人的心，李雨欣、梁曉菁、杜芊芊三個人當時找他算賬。其實，還有葉薇薇，甚至連那個大肚婆沈亞瓊也有份，她們只是看熱鬧算了。
/35/3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