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小村官祕史 >1249抱着必死的信條
    雷南第一個伸出手來,叫道:“姐妹們,人心齊,泰山移!”

    木沙第一個疊手:“我早抱定的必死的信條!”

    先是女人把手疊,男人卻看着韓寶來,氣氛頓時凝固了,韓寶來長嘆了一口氣還是把手疊在了杜芊芊手,可不能給別的男人輕薄啊。 .後面的男人長吁了一口氣,全把手疊來了,只要想通了,對死亡也沒有什麼可恐懼的?

    韓寶來摟着大家有肩膀,眼鏡片閃着白熾光:“好吧。咱們要死死在一起,不留種了。”

    “呸!跟着韓寶來絕對是不會死的。”杜芊芊多次跟着韓寶來冒險,憑她的經驗,沒有那麼容易死的,不過,在這個團隊當,她應該是最弱的一方。

    韓寶來鬼笑着說:“人神共佑。真的,若不是人神共佑,很難有生路。好吧,咱們盡人事吧。調動你們的腦子,咱們全力以赴吧。”

    於是,韓寶來將剛纔做的動畫再放了一遍,雪萊峯離朋卡峯直線距離,兩千英尺不到,也是六百米。許多世界著名的登山運動員,其實是喪生在前往朋卡峯的這段冰峯。許多資料匯齊了,韓寶來通過電腦合成的動畫,預測到了一些可怕的困難,有的是因爲冰山潰塌,有的是因爲暴雪,有的是冰雹,有的是自然放電現象,山通訊斷,能見度糟糕……大夥獻計獻策做了許多預案。當晚他們照例擠在一起睡了一個舒坦覺。或許這是生命的最後一個夢,整個晚除了聽習慣了風聲、雪粒聲,偶爾砸落的冰雹聲,這些聲音是無法再吵醒疲憊之極的隊員,山神都讓這羣可愛的孩子睡得很安穩。

    當天晚出的平靜,大夥兒都睡了一個自然醒。大清早起來,天空高遠、湛藍。錦鍛般的雪峯,倚着山勢,勾勒出開加博峯的明暗起伏,冰峯在太陽的照射下,發出青冷的光,除了偶爾有幾隻蒼鷹在高空盤桓,掠過。再沒有什麼生物在這裏生生不息了。除了耀眼的雪,還是雪。高原是一面純潔的鏡子,反射着城市生活習以爲常的荒誕與空虛。然而,還不僅僅是這些。高原也許是一個象徵,象徵了我們潛藏於我們內心的一種深刻的逃離慾望。是簡單想要逃離複雜,個體渴求羣體、精神妄圖逃離肉體的慾望。生活被高原提純和壓縮,他們不變的身影,成了高原舞動而鮮亮的生命。這些生命與陽光下的雪山、藍天的白雲,神祕的開加博峯是如此地契合,讓人內心歸於寧靜之餘,更傾心於它的莊嚴與偉大。你可以唱生命是一條大河,但在這裏大河給扭曲成微不足道的蠕動的蠶。

    出發前,韓寶來過細地檢查了所有人的裝備。他甚至忘情地跟所有人擁抱了。韓寶來做了一個拜日式的瑜珈動作,然後手一揮:“出發!”

    這是一個晴朗的日子,他們感覺清晨的陽光的毒辣,他們不用害怕陽光的強輻射,除了光伏電板能感受到陽光的能源,他們甚至感受不到它的燦爛。但冰雪完全吸熱了它的熱能。吸收大能量的冰,開始鬆軟,剝落。他們採用“v”字形往攀登,那是韓寶來作爲一頭,孟燕雲作爲一頭,其它的隊員分成兩波,要是一方塌陷,還有一方可以穩定。採用韓寶來探索出來的撬擊法,先去掉表面浮冰,再打鉚釘、刨磴。

    這次韓寶來沒有那麼走運,是他的左路垮坍,全靠右路的穩固,纔將他們拉來。接着他們再增加一個頭,呈“w”字形往攀登。曾青山爲左翼,孟燕云爲右翼,韓寶來居,三線同時往緩緩爬行。一個小時後,水霧漫天,眼前升騰起茫茫霧海,霧凝結在每個隊員身,他們身還有除冰裝置,否則身要有一層冰甲了。

    大約攀登了一百六十米,從喜馬拉雅山的寒流襲來,太陽消失得無影無蹤,空氣的水蒸氣凝固,突然下起了冰雹。嘩啦啦,像是空拋撒珍珠。雜七夾八的冰雹,打在身噼叭作響,全靠頭盔和宇航服跟密集的冰雹抗爭了。

    韓寶來大聲給大夥鼓勁:“兄弟們,這是山神在幫我們!沒有陽光的暴曬,冰壁穩定很多,我們要趁着冰雹的掩護。我們要迅速攀登!”沒錯,敲擊冰面,咣咣作響,說明冰面相當牢固。反正冰雹雖然一斛一斛傾倒,但並不是雞蛋大的冰雹——這只是遇冷的水蒸汽凝結而成,要是雲汽遇冷凝結而成,那是大個大個的“銀蛋”往下砸了。

    隊伍安全地攀登了一兩個小時,估計攀爬了三四百米,現在沒有通訊信號。杜芊芊實在熬不住了:“韓寶來,我不行了,我手要開裂了。能不能找一個避風處消息片刻?”

    雖然其它人體力好一些,但情況杜芊芊好不了多少,都是憋着一口氣往攀登。離他們休息之處其實已經過去了,只是韓寶來想趕在冰雹的“掩護”多走一程。

    韓寶來捨不得停下來休息,他祭出了一種功法——氣功。他喘着氣說:“好吧。我有祖傳的神功。我本來是不傳外人的,我現在傳給你們。給我一起運氣。”這是陳小斌教給他的小周天氣功。

    韓寶來也不知道行還是不行,衝他們喊:“來吧。我幫你們打開任督二脈,跟我運氣,意念跟着走起來——”

    這傢伙真是廁所的石頭還要硬,差不多走出了寒流,其實到了他們商定的午休之處,現在又可以看到陽光掃蕩盡的霧氣,眼前的高天又像是空蛋殼一般空蕩蕩,瓷藍的天空沒有一絲雲彩。韓寶來迅速收隊,他們找到的一個歇腳的山皺褶。說是山皺褶,其實是隘口,或者是豁口,遠看不起眼,其實面積足有一百多個平方。

    韓寶來將一名一名隊員拉來,這個隘口灌進來的風並不是很大,大約現在氣流較平穩。韓寶來像一個老司機,拿起鶴鎬這裏敲敲,那裏敲敲。杜芊芊有氣無力地叫:“沒良心的,過來幫我瞧瞧,我的手快要撕裂了。”

    “你叫有良心地幫你瞧瞧。”韓寶來雖然說了一句笑話,但不敢不過來。他脫下杜芊芊的手套,哎喲,嫩若無骨的手,現在可以說是血肉模糊。韓寶來不由內心一沉,可苦了她,趕緊給她藥吧。硌傷倒是沒有關係,最怕染凍瘡。冰原的凍瘡是致命的殺手,有的登山運動員爲此要鋸掉肢體。

    “我也有傷——”木沙脫掉手套,她也給勒出了血印子。這種高強度的登山,沒有傷纔怪。包括韓寶來本人,手掌勒出了深深的紫淤痕。包括所謂的專業登山運動員,他們也有不同程度的傷。韓寶來當起了隊醫,親手幫他們處理傷口,他是那麼細心,讓杜芊芊都要折服。

    此時,晴空萬里,形成了很有意思的景觀,頭頂朗朗蒼穹,腳下卻是霧氣沉沉,往遠處看,還能看到遠處尖聳的山巒,盤繞的河流。怪不得說開加博峯氣象萬千,一山不同天。韓寶來組裝好無人機,在空飛行了半小時,他仔細分析了視頻信息,他得出一個出乎人意料的結論:“宿營。暫時不要朋卡峯了。”

    “什麼啊?”連雷南也不能理解,瞪着黑亮的眸子,雷南要不是曬黑,要不是年齡偏大,要不是形體有些走樣,她絕對是一個花仙子。現在正是晴明天氣,朋卡峯迢遙在望。爲什麼不一鼓作氣爬去?

    韓寶來還沒吱聲,李佳敏沒好氣地說:“這便是韓寶來,他不會按常理出牌,聽他的吧。只要他不甩掉我們行。”

    孟燕雲給他的兄弟閔建行捏着手臂,眼睛看着氣象分析統計圖,他不由點頭讚許:“聽韓部長的。聽韓部長的。現在不能走,雖然我們能爬一百米,但一百米之後呢,可能險象環生。這麼大的陽光,肯定會發生冰面崩坍。”

    “可我們的食物不多了——”雷南還是有點性急,原因是掉了三個包,現在七個人背的食物勻給十個人喫,加大夥的食量加大,食物顯得短缺。一次,孟燕雲和郭大勇也是因爲食物短缺,不能完成最後的登頂,堅持爬到六號營地,再無力前進。背食物山是一件矛盾的事情,你背多了,加重負擔;你負少了,又不夠喫。

    “你的邏輯,咱們與其餓死還不如做個飽死鬼——”韓寶來說話是這麼不正經,他看着雷南鬼笑。

    “你有辦法給我們補充食物嗎?”雷南相信這傢伙有通天的本領,可能有手段弄到食物。

    “這樣吧,我們以後沒有了食物,我們十個人來抓鬮,我做十個鬮,其有一個鬮寫着‘昇天’。抓到‘昇天’那個,我們只得送他的靈魂天堂,留下他的殘軀給剩下的人喫。他這樣活在我們心。你們看到狼羣沒有?狼羣是把他的親人的遺骸喫進肚子裏。這其實有很多好處,一方面可以節省食材,不浪費資源;另一方面也不污染環境。據我所知,有些部落舉行這種食葬。親人誓去,親友化悲痛在喫當。”

    “韓寶來——”雷南給韓寶來不正經的話,氣得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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