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樣的話,葉悠悠隨即轉過頭來看向顧擎修,眼睛裏盡看白癡的神色,隨之便低下頭來一邊開着酒一邊沒好氣的說道:“你想些什麼呢?我又不是那些遇到什麼事情要死要活的人,更何況我這破身體,算我自己不搞什麼破壞,它也依然不會讓我活太久。 .”
隨着葉悠悠的話音剛落,酒瓶也被打開了,隨着濃濃的果香飄散了出來,留下了一陣誘人的芳香,葉悠悠像個有酒癮的人一樣把鼻子湊到酒瓶前用力的嗅了嗅,眉眼間盡是陶醉,在她正準備好好品嚐一下這聞起來很好聞的酒,但是酒瓶剛被舉起來被人抓住了,她順着那隻抓住酒瓶的手看去,眼裏帶着一絲不耐煩,聲音也有些煩躁的說道:“你幹嘛?我要喝酒,你不會是把這好酒都拿來了纔開始後悔了吧?”
“你知道的,你根本不能喝酒,在出院前醫生叮囑過的,算是果酒也不可以。”顧擎修表現的非常強硬,而且毫不退讓,隨着用力的將酒瓶從葉悠悠的手裏奪了過來,讓葉悠悠看着馬可以入口的酒這麼沒了,那種憤怒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來形容了。
“那既然你不讓我喝,那你幹嘛還要來拿來?你這分明是來饞我的,我不管,我今天非要喝到酒不可,你要不將這瓶果酒給我,不然我去外面買了白酒來喝,那個度數高,喝起來肯定更爽。”葉悠悠同樣也是一副執着強硬的樣子,完全沒有被顧擎修鎮住,反正還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看到顧擎修牙齒直癢癢。
對於這麼無賴的葉悠悠,顧擎修一時間都有點張口結舌了,隨之快速的辯解道:“誰告訴你我拿了酒是給你喝的,這是我給我自己拿的,你真的不能喝酒,我叫你姑奶奶好不好?我求您了總行了吧!”
顧擎修求情的話沒有起到一點作用,反倒讓葉悠悠趁他不注意又將酒奪了回去,隨之快速的抓着酒瓶喝了起來,讓顧擎修這下連阻止都沒有用了,因爲隨着她的喉結鼓動,那醇香的酒則快速的被嚥了下去。
“好酒啊,真好喝!”葉悠悠一邊感慨着,一邊大口的喝着,眼神卻隨之變得迷離空洞,彷彿一時間心裏什麼的不剩了,剛剛房間裏的嬉皮打笑彷彿像夢境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沒有出口的嘆息,也許到了這一刻,她才能真正的露出自己爲之在意的神色。
顧擎修則一臉難看和擔憂的看着葉悠悠,腦海裏突然出現醫生寫給葉悠悠的診斷書,以及他在無法相信診斷書寫的內容後大聲的詢問,而醫生只是無奈憐惜的搖了搖頭,這幅畫面依然在他的腦海裏閃現着,讓他再想要否認葉悠悠壽命只有幾年這個事實都做不到,誰知他便無力的坐在了葉悠悠的身旁,隨之跟着葉悠悠大口大口的灌着另一瓶酒。
在不帶多少思緒的情況下灌了大半瓶酒的葉悠悠突然扔下酒瓶開口說道:“顧擎修,我大概還能活多久?你告訴我一個準確的時間,不要騙我。”葉悠悠的聲音在一片寂靜下顯得十分悠長,彷彿從亙古深處傳來的,聲音裏帶着說不清的心緒,複雜到讓人根本無法辨別其包含了些什麼,在顧擎修想要開口辯解些什麼的時候,葉悠悠則直接開口打斷了他,然後打了一個酒嗝繼續說道:“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我非常清楚的知道醫生把診斷書交給了你,所以你是最沒有權利說不知道的人,也許唐絕不知道那診斷書寫了些什麼,但是你一定知道,我想知道,我真的很想知道。”
猶豫,這兩個字非常徹底的在顧擎修身表露着,連眉眼間都是,她的喉嚨裏像堵着塊什麼似的,一時間竟什麼都說不出來了,他想要開口安慰葉悠悠幾句,哪怕只有幾句也好,可是本該脫口而出的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於是他那麼望着葉悠悠,心裏充滿了對葉悠悠的憐惜。
隨後緊接着又是一片沉默,葉悠悠在靜靜的等待着她要的答案,而顧擎修則在思考該怎麼說纔會讓葉悠悠聽起來沒有那麼難過,在片刻之後,顧擎修還是有些艱難的開口說道:“五年,醫生說會有五年時間,不過,不過只要調養,把心態放輕鬆了,然後再好好的接受治療,那絕對不會這幾年了,你相信我哥,相信我,我們都一定會請最好的醫生來治療你。”
顧擎修說話的語氣十分激動,彷彿這些話他並不是在說給葉悠悠聽的,而是說給他自己聽的,這麼明顯的自欺欺人他卻還一直努力讓自己相信,彷彿只要他自己相信了一切都會變成現實似的,但只可惜葉悠悠並不會這麼想,也不會自欺欺人的去騙自己,對於自己身體的情況,她自己其實是最有發言權的一個,她非常清楚自己的身體已經壞到了什麼程度,所以從一開始也再沒有抱什麼期望。
只見葉悠悠的神色平淡如水,似乎完全沒有受到一點影響,也完全沒有對顧擎修所說的五年有所意外,反倒非常坦然的接受了這個事實,可是看到這種情況,顧擎修卻並沒有因此而放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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