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的燈光隱約而朦朧,一圈圈的光暈靜靜綻放。
窗外樹影搖曳,婆娑響動。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餘笙已經由坐在牀上,變爲了躺在牀上,整個空氣中,都瀰漫着曖昧的味道。
慕寒川的吻漸漸從她脣上移下,流連在頸脖之間。
她身上還有淡淡的藥草味道,每一寸的肌膚柔膩無比,似乎輕輕一捏,都會起一個紅印子。
突如其來的涼意襲來,餘笙有些害怕的睜開了眼睛,她能料到之後會發生什麼事,但她現在不知道該怎麼做,只是無措的看着他。
眼底蒙了一層溼意。
慕寒川微微一頓,他的手在解到她病號服最後一顆鈕釦的時候,停住了。
隔了片刻後,他又重新一顆一顆把鈕釦繫上,將她輕輕摟在懷裏:“睡吧。”
“慕寒川”餘笙小聲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嗯”
“你爲什麼會對我這麼好”
他眉頭微蹙:“一個男人對女人好,需要理由麼。”
餘笙道:“可是你還什麼都不瞭解我啊,就像我也不瞭解你,而且我們只是一年的契約,你”
“我做所有事,都是深思熟慮之後,纔會行動。”他聲音平緩沉靜,沒有一絲像是在開玩笑。
餘笙皺了皺眉,心裏的不安愈加強烈:“可是我覺得一切都好不真實。”
“你不用想其他的,只需要待在我身邊就夠了。”
“那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騙了你,你會討厭我嗎”
慕寒川問:“你會騙我什麼。”
餘笙不說話了。
在牀上躺了幾天,餘笙的傷口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她也在病房裏待不住,趁着太陽好,去花園裏走了一圈,可沒想到回來的時候,病房的門是被打開的。
她以爲是慕寒川大白天就來了,進門正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在看到房裏的人時,到嘴的話卻嚥了回去,只是小聲的喚了一句:“媽。”
喬眉瞥了她一眼,冷冷淡淡的開口:“你還知道有我這個媽”
餘笙給她倒了一杯水,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我怎麼就不能過了你受傷住院了又跟我說一聲嗎,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想見到我,或者你覺得等你死了我來給你收屍就行了”
喬眉說的話句句帶刺,絲毫不客氣。
餘笙也沒有反駁,只是垂着頭乖乖站在原地。
“行,你倒是跟我說說,你最近都做了些什麼好事”喬眉喝了一口水,冷眼斜着她。
“我”
“說不出來了是吧那我來告訴你,偷東西被發現了想要跑卻摔傷了,還弄到醫院裏來不說,你就告訴我,我哪裏對不起你你爸哪裏對不起你然然哪裏對不起你我養你那麼多年,就養出了你這麼一個白眼狼來搶自己妹妹的男朋友嗎你爸要是早知道你這樣,可能連死都不會瞑目”
“媽”餘笙有些情急的開口,“你能不能總拿爸爸說事,他已經去世那麼久了,就不能讓他安安靜靜的嗎,有什麼事你罵我就行了,別總是帶上他。”
餘笙動了動嘴脣,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是啊,當年如果不是她任性,非要在下雨天都要去看畫展,那他們也不會遇上車禍,爸爸也不會
“餘笙,你爸爸拼死也把你救下來,可我不想他救的是一個不知廉恥,令人蒙羞的女兒,你懂嗎”喬眉放下水杯,用命令的口吻說道,“之前的事我就不說了,離開那個男人,把他還給然然。”
“媽”餘笙的眼眶已經有些紅了,鼻子酸澀不已。
喬眉打斷她,冷冷反問:“怎麼,你還要我跪下來求你嗎”
面對她的咄咄逼人,餘笙捏緊的拳頭,最終只能無力放下。
她苦笑着問:“在你心中只有然然是不是”
“是。”喬眉沒有猶豫的回答,“你害我失去了丈夫,原本完整的家支離破碎,你覺得,你不該承擔相應的責任嗎。”
“好。”餘笙吸了吸鼻子,擠出了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答應你。”
晚上,慕寒川到病房的時候,裏面空無一人。
這時候,秦風正好來查房,看他皺着眉頭,不由得問道:“怎麼,你媳婦兒跑了啊”
“餘笙呢。”
“不是在”秦風朝牀邊指了指,發生牀鋪是空的時候,後知後覺的開口,“真跑了啊。”
慕寒川冷冷斜睨了他一眼,轉身大步走出了病房。
我去
秦風一臉懵比,他只是開個玩笑啊,看來他可以考慮改行去當預言帝了,一說一個準。
餘笙正在房間收拾東西,好幾天沒回來住,這裏清冷依舊。
門被打開的時候,她正拉着行李箱準備下樓。
她神色平靜的開門,看着樓下的人,禮貌的叫了一聲:“慕總裁。”
慕寒川眉頭微蹙:“你怎麼了。”
“沒什麼啊。”
“那你出院做什麼。”
餘笙不解的看着他:“傷好了不出院幹什麼對了,這段時間來多謝慕總裁的照顧,住院的費用我過段時間再還你可以嗎,現在手頭有點緊。”
慕寒川漸漸冷了神色,捏住她的手腕往房間內一走,直接將門關上。
“說清楚。”
餘笙眉頭皺的老高:“你弄疼我了。”
慕寒川手上的力道鬆了一點,重複開口:“把話說清楚。”
“我覺得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或者說除了住院費還有其他費用那也行,我到時候一起還你還有那個契約的事,我現在想想,覺得太幼稚了,我也可以當作你名義上的妻子,但是我覺得還是搬出去比較好。”
她的話沒說完,因爲手腕已經被人捏的生疼。
慕寒川的神色是她從未見過的可怕,那雙黑眸裏,滿是冷寒和慍怒,令她止不住往後退。
可卻因爲被桎梏住,動一步都十分困難。
“你不記得你說過什麼了嗎”
“我說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