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川，我難得出來走走，又碰到餘笙，一起喫頓飯吧，剛好也快到正午時間了。”
慕寒川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餘笙見他沉默，看向餘然，自覺的道：“不用了，我約了人，你們去喫吧。”跟慕寒川喫飯還不如讓她去死來的快。
現在慕寒川這麼討厭自己，恐怕根本不會願意跟她待在同一個空間吧。
餘笙想起昨晚慕寒川的狠，心裏一悸，攏了攏外套便想走。
只是她腳還未擡離一步，便被慕寒川冷冷的聲音打斷：“好。”
一個字，已經決定了餘笙的去留。
她從來都沒有拒絕的權利，所以此刻她識趣的頓住了腳步，站在一邊，不再說話。
餘然抿了抿脣，眼底思緒萬千，她本以爲出了那樣的事，慕寒川會扔開餘笙，即便對她下不了狠手，也不會再待她好過，可她顯然低估了慕寒川。
餘然不禁挑眉，她出國的這些年，慕寒川到底變了多少。
“去孟逸軒吧。”慕寒川道。
“不，我想去喫火鍋。”餘然開口，聲音裏還帶着些女人的撒嬌。
慕寒川皺眉：“你不是不能喫辣嗎。”
“火鍋也有微辣啊，我們可以點鴛鴦鍋嘛，這個天氣，去喫火鍋是剛好的。”
“隨你。”慕寒川淡淡道：“那去孟逸軒吧，孟逸軒也有火鍋。”
“寒川，除了孟逸軒，你還能想到別家嗎。”餘然嬌嗔道，聲音軟糯。
餘笙站在旁邊，就這樣看着他們，靜靜的，沒什麼多餘的表情。
此刻的慕寒川，是她多日來見到過最平和的他了。
可是這份平和，永遠也不會出現在她的身上。
餘笙眸色暗了暗，突然就不想去了，是啊，她本就沒有必要去不是嗎，這個飯局本就是餘然和慕寒川兩個人的。
“我先走了，然然，好好休息。”餘笙說完便快速轉身，她害怕慕寒川叫住她，只是幸好，他沒有。
慕寒川看着她越過自己，出了大門，眸光清冷，眼底閃過一絲怒意。
約了人他倒是想知道，她約了誰。
腳步剛邁開，胳膊便被人拉住，慕寒川回頭，便看到餘然一臉笑意。
“寒川，不陪我喫飯了嗎”她輕聲說着。
慕寒川蹙起眉，望了一眼越走越遠的女人，收回視線：“走吧。”
餘笙根本沒約人，她只是想找一個藉口離開而已。
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哪裏纔是她該去的地方，似乎這個世界上，沒有一處，是可以容納她的。
她低着頭過了馬路，等走了一段距離之後，才發現有一輛黑色轎車一直保持着蝸牛般的速度跟在她身後。
餘笙猛地停下腳步，那輛車也停下。
想起之前被綁架的事，她的心一下就慌了起來，周西西爲了躲方簡跑國外進修去了，而方簡也不知道在哪個山溝裏拍戲。
之前的戲碼，她不想再重演。
只是一瞬間的停頓後，她撒丫子就跑。
sp;等到實在跑不動的時候，她才停下來大喘氣，那輛車也穩穩停在她面前，餘笙掏出手機，忍不住要報警了。
車窗緩緩搖下，周亦衍一臉無奈的看着她：“我有那麼可怕麼。”
餘笙：“”
她把手機收了起來，哭笑不得：“是你啊，我還以爲”
“以爲是什麼”
“沒什麼，我跑累了，能坐坐你的車嗎”
周亦衍點頭：“上來吧。”
餘笙上次見到他的時候，還是幾個月前，而現在，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她一時，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
周亦衍瞥了她一眼：“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了”
餘笙苦笑着搖了搖頭，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你這樣還怎麼去看小五，他可是等你等的茶飯不思。”
“抱歉，我現在心有餘而力不足，等我過段時間再去看他吧，小五喜歡的東西，我一定會給他帶到的。”
周亦衍道：“不用了，小五現在不喜歡餘然了。”
餘笙不解：“爲什麼”
“他說餘然的歌雖然好聽，但性格不好，配不上她天籟一般的嗓子。”
“”
周亦衍突然開口：“你覺得，餘然是個什麼樣的人”
餘笙沒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不明所以的望着他。
“我聽說了，你和餘然一起出的車禍，你們不只是認識這麼簡單吧。”周亦衍的聲音很淡，卻給人一種奇特的感覺。
具體是什麼，她也說不出來。
“在你回答我之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難道就從來沒有懷疑過，爲什麼剎車出現了問題嗎”
餘笙臉色猛地一變，剎車
她之前也懷疑過，可他們都說，剎車完全沒有問題。
都覺得她是在給自己找藉口。
久而久之，她也覺得，可能是在那一瞬間，自己完全慌了，以至於根本分辨不清，剎車到底是好的，還是壞的。
周亦衍沒有跟她多少，而是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慕寒川有一段時間眼睛是看不見的，所以他可能會弄錯一些事，而你的眼睛，一直能看見，你卻不願意去看清楚一些事。”
回到別墅，天色已經黑了。
餘笙獨自靠在牀上，數着鐘錶的聲音，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慕寒川卻還沒回來。
周亦衍跟她說的話，一遍又一遍的迴盪在自己的腦海裏。
她不明白他話裏是什麼意思。
但又深切的感覺到，他想告訴她什麼。
不對
他是怎麼知道慕寒川眼睛有一段時間看不見的這件事不是隻是慕寒川周圍的人才知道嗎
餘笙突然覺得有些驚恐，周亦衍，到底是什麼來頭
這麼想着，餘笙看了看時間，這麼晚了，是跟餘然在一起嗎。
腦子裏蹦出這個想法，餘笙的心臟一抽，半響，她關了燈，逼迫自己睡下。
這一夜，餘笙睡得極其不安穩，夜裏醒了好幾次，身邊同樣的，依舊沒有慕寒川的身影，她掩飾住內心的失落，重新開了檯燈，下牀，往樓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