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笙有些無力：“但然然，即便你再喜歡他，你也不該拿你自己，甚至是拿別人的性命開玩笑。”
“我”
“你們在做什麼。”
餘然的話被一道低怒的男聲打斷，她神色連忙一變，哀求着開口：“寒川，是你嗎，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車禍是我一手策劃的，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我都承認，你別讓餘笙趕我走行嗎，我保證以後都不出現在你們面前，不再打擾你們了。”
她這樣畫蛇添足的解釋，無疑是再次把餘笙推向了風口浪尖。
餘笙已經不想再解釋了，轉身想要離開的時候，卻對上一雙冰冷危險的眸子：“沒有什麼要說的麼。”
他不相信她，他還是不相信她。
其實餘笙很清楚餘然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也知道他因爲她眼睛的事，有多難受，所以在他到了這裏的時候，她就知道，他相信的，只會是餘然。
“嗯，就是你看到的這樣，沒什麼要說的了。”
餘笙想走，卻被他一把拽住了手腕，捏的生疼：“餘笙”
“慕寒川，如果我說，不是你所看到的這樣，你會相信我嗎”她停下來，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頓的問。
慕寒川身上的怒氣昭然。
相信要他怎麼相信他一來就看到餘然跪在充滿了玻璃渣的地上，鮮血淋漓，而她站在旁邊，咄咄逼人。
“寒川，你不要怪她，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餘然什麼都看不見，所以更慌亂了一些，跪着往前挪動了幾步，也將鮮血的印子拉的更長。
慕寒川見狀，猛地甩開餘笙，大步走過去將餘然從地上抱起來放在牀上，拿起牀頭櫃的電話，聲音冰冷：“讓秦風立刻過來。”
餘笙被他甩在地上，一陣鑽心的痛突然從小腹傳來，她咬了咬牙，站起身，不帶絲毫感情的開口：“慕寒川，我有事要跟你說。”不管你信不信。
聞言，餘然心下一驚，眼淚嘩嘩流了出來，拉着慕寒川的手臂：“寒川，我好沒用，不僅保護不了自己的眼睛，現在連我這雙腿，恐怕也是保不住了，你別管我了，爲了我這麼個殘廢，不值得”
“慕寒川。”餘笙斂了情緒，再次開口。
“滾”
餘笙自嘲一笑：“這次是你說的，慕寒川，我滾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了，從現在開始，我們恩斷義絕，從此以後，形同陌路。”
餘笙說完之後，只有腳步聲傳來，餘然無法知道慕寒川的情緒，也無法從他的眼睛裏看出什麼，但她知道，慕寒川沒走，依舊陪在她身邊。
單憑是這一點，她就已經達到目地了。
慕寒川現在越來越討厭餘笙，甚至連她說的話都不想聽，那她還有什麼需要擔心的
p;餘然悄悄鬆了一口氣。
殊不知，她這一細小的動作，卻全然落盡了慕寒川眼裏。
等秦風趕到後，慕寒川只丟了一句照顧好她後，就立馬起身離開。
他剛坐到車上，就接到了江臨的電話：“之前你從美國找來咽喉科的博士，漢斯，他找不到你，就把電話打到我這裏來了。”
自從餘然出了車禍後，這邊忙的一團亂，漢斯也有其他事，就先行離開了，沒想到的是，隔了幾個月，他卻突然來了電話。
慕寒川冷聲：“說。”
江臨撓了撓頭：“這件事有些麻煩，我還是讓他自己和你說吧。”
兩分鐘之後，漢斯打來了電話：“慕先生，現在方便接聽電話嗎”
慕寒川嗯了一聲，把車停在路邊：“你說。”
“在我告訴慕先生餘小姐的診斷結果之前，我想先請慕先生聽一段聲音。”
漢斯說着，似乎將電話放在了一旁，然後斷斷續續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像是兩個不同頻率的聲音，拼命想要融合起來，卻始終有雜質。
“慕先生，現在聽第二段。”
第二段的聲音，其中一個頻率和之前的相同，但是卻和另外一個新的頻率，完美融合。
慕寒川眉頭微蹙：“你想要說什麼。”
漢斯道：“剛剛那三個聲音，都是經過處理之後的，現在我即將給慕先生放的，是這三個聲音的原聲。”
餘笙走在大街上，哭的跟找不着家的孩子一樣，傷心到了極點。
引得許多路人紛紛側目。
周亦衍跟在她後面，一隻手握在方向盤上，一隻手支在車窗上，無聲的嘆了一口氣，現在這種情況，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勸她，只是保持着速度，不緊不慢的跟在她身後。
傍晚的風，裹挾着一絲燥熱與沉悶，拂過大街小巷。
原本稀鬆的街道上，隨着太陽的落山，車輛也逐漸多了起來，路旁的晚餐店此時正是一天之中最忙碌的時候。
餘笙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她隨着人羣渾渾噩噩的走着，稀裏糊塗被人羣帶到一個粥店前，匆匆忙忙的人自她身邊匆匆忙忙的過。
一個店員看到呆立在門外的餘笙，熱情的揚起笑臉：“你好，喝粥嗎我們店新推出的養生粥大受歡迎，有美容養顏的效果的哦，您來試試吧”
那店員長得一般，卻笑容明亮爽朗，餘笙像受了蠱惑一般走進去。
點了份店員極力推薦的養生粥，她喝了一口，那又香又糯的口感挑逗着舌尖，餘笙一口氣喝完了粥，卻沒有急着走。
身邊有人高談闊論，在餘笙聽來，那人說的話全是胡縐，撿了媒體攥寫出來的某些危嚴聳聽的事情，大肆講給身邊的人聽，有人嗤之以鼻，有人聽得入迷。
餘笙默默的望着這裏的每個人，也有人和她一樣愁眉苦臉，也許也同她一樣身陷囹圄無法抽身，卻又迫切的想着逃離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