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簡嫵原本還在猶豫,可此刻聽她這麼說,猛地擡頭看她,帶着幾分不可抑制的怒意:“你現在才知道說,都是有孩子的人嗎你的孩子就知道心疼,別人的孩子就可以任意傷害嗎”
李淑月臉色難看,見附近的人都有些詫異的向這邊看過來,不禁有些心慌,“你亂說什麼”
“別告訴我,小寶之所以會弄丟和你沒關係。”蘇簡嫵咬牙,一想到那幾天找不到孩子,她有多麼痛苦和煎熬,就氣不打一處來,身體微微顫抖,眼裏迸出懾人的怒意。
“你處心積慮想要傷害我的孩子,還想讓我去救你兒子,你不覺得自己太可笑了嗎”
顧容琛這才知道,原來小寶會走丟,和蘇成武的妻子有關,他不動聲色的將蘇簡嫵攬在懷裏,以一種保護的姿態,低眸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蘇簡嫵看他一眼,一時竟敢到心安,咬着脣,恨恨的看着李淑月和蘇成武。
蘇成武到底心虛,又礙於顧容琛,不好說出過分的話來。
反倒是李淑月惱羞成怒,指着她大罵:“蘇簡嫵,敏兒可是你親弟弟,你竟然見死不救還是不是人”
她氣急之下,提高了音量,附近的人此刻都無意識的朝這邊圍攏過來,眼神在她們的身上不住打量。
“你”蘇簡嫵沒想到她居然這麼豁得出去面子,正要反駁。
李淑月大哭,“蘇簡嫵,我和你爸爸就敏兒這麼一個兒子,他得了病,只有你能救,你要不是肯救他的話,我們也不用活了。”
“你這是幹什麼。”蘇成武雖然心疼兒子,但也要面子,此刻見李淑月居然這麼沒形象的當衆哭嚷,不禁大爲光火,當着這麼多有頭有臉的人,臉上有說不出的難堪。
然而,李淑月一想到自己在醫院病危的兒子便焦心不已,又見蘇簡嫵拒絕,情急之下,她也顧不了那麼多,乾脆把事情捅開,讓所有人都知道蘇簡嫵有多麼無情無義。
看她還敢不敢不答應。
衆人的目光紛紛朝蘇簡嫵看來,有不少人聽信李淑月一面之詞,看着蘇簡嫵面露指責之意,蘇簡嫵氣得說不出話來。
“蘇夫人。”顧容琛一字一句,目光緊緊盯着李淑月,沉沉開口。
“既然是一家人,這話完全可以在私底下說,你卻當着所有人的面這麼說,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你根本沒把蘇簡嫵當成家人,存心讓她難堪。”
他轉而看向蘇成武,字字冷厲:“既然是這樣,即使她同意尊夫人的請求,我也不會答應。”
李淑月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蘇成武無言以對,他不敢得罪顧容琛,又恨李淑月讓他這麼沒面子,一時臉上青白交錯,尷尬萬分。
衆人聽他這麼一說,都覺得有道理,看着李淑月的時候,臉上便帶了幾分不屑,畢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何況又是家事,鬧得衆人皆知的,實在是有失身份。
bsp;蘇簡嫵卻是愣住了,驚訝的看着顧容琛,沒想到他會把事情攬到自己頭上,替她了輿論的壓力。
她愣了半晌,正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顧容琛摟着她的腰,手微微用力,示意:“累了吧,我們去那邊坐坐。”
蘇簡嫵怔怔點頭,任他帶着走開。
衆人見顧容琛對蘇簡嫵呵護有加,十分親暱,投向蘇簡嫵的眼神,便多了幾分客氣。
畢竟顧容琛的身份地位就擺在那裏,何況又是與他們無關的事情,都不會自找沒趣的和蘇簡嫵過不去,惹惱顧容琛。
這麼一來,李淑月和蘇成武的處境就更加微妙起來了,甚至有幾個和他們相熟的好心勸他們,到底是一家人,何必鬧得這麼難看呢。
這讓蘇成武更加窩火,臉色明滅不定,卻又不好發作,看着李淑月一言不發,眼神有說不出的冰冷。
李淑月此刻回過味來,知道丈夫是動了怒,大氣不敢出,只能在心裏,對蘇簡嫵暗恨不已。
“我們回去。”顧容琛見蘇簡嫵低着頭一聲不吭,連敷衍性的微笑都擠不出來,知道她是心裏不舒服,也沒了興致,和幾個交情不錯的朋友打了一聲招呼,便帶着她離開宴會。
蘇簡嫵悶悶的,見他這樣,反而有些過意不去,“那個剛纔的事情謝謝你,我、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沒關係,你就是不走,我也打算回去。”顧容琛徑直拉開車門。
蘇簡嫵見他這麼說,也沒再堅持,低着頭上了車,心情十分複雜。
她因爲小寶的事情,對李淑月耿耿於懷,更氣不過她那樣傲慢的態度,彷彿她的孩子就是人,她什麼都不是,氣頭上才說那樣的話拒絕李淑月,無非就是想讓她不痛快。
然而,現在想起來,李淑月那麼着急,想必小敏的情況確實不容樂觀,她也爲人母,如何做得到,眼睜睜的看着別人的孩子等死,卻無動於衷呢。
“顧容琛,你會不會也覺得我很過份”
兩人都沒有說話,靜默許久,蘇簡嫵突然沒頭沒腦的冒出這麼一句話,聲音虛虛的,有些焦慮和彷徨。
顧容琛側眸看一眼副駕駛座的蘇簡嫵,看出她難以掩飾的掙扎和猶豫。
他知道這個女人的心思,外表冷硬,實則溫軟。
“隨心就好。”男人的聲音平和沉穩,莫明的讓人心安,“不必勉強,反正無論你做什麼,結果都得自行承擔,別人的看法是好是壞,你無從左右。”
蘇簡嫵恍然,不禁苦笑。
是啊,雖然表面上裝作不在乎,然而那些人的眼神,還是讓她介懷了,好像覺得自己真是什麼見死不救的惡女人一樣。
可就像顧容琛說的這樣,無論她救與不救,別人始終是別人,他們的看法她左右不了,又何必去在乎。
見女人始終神色抑鬱,顧容琛心情也有些不快,想起蘇家那些人對她的所作所爲,眼裏掠過一絲寒意。
他不會再讓他們,肆意傷害蘇簡嫵,當然還有小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