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過的,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要相信他。她也告訴過自己,不管聽到什麼,看見什麼,不論是真是假,都要得到他親口確認。否則,她不會相信的,她不會相信的
蘇簡嫵在心裏不斷的這樣告訴自己,電話通了,卻一直沒有人接聽。等待的時間彷彿格外漫長,她腦海中就像緊繃着一根線,不等到最終確認的結果,始終不肯放棄。
不知等了多久,就在她等的幾乎要絕望之際,她聽到了那個熟悉的,朝思夢想的聲音。
“小嫵”話筒裏傳來顧容琛的聲音,很低,也很輕,幾不可聞。
然而,蘇簡嫵已然在他出聲的那一刻落淚。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的,不斷的往下墜,怎麼也止不住。
“阿琛,你終於肯接我電話了。”蘇簡嫵哽咽着,說道。
她的情緒如此明顯,顧容琛不可能聽不出來,她在哭。然而,他只是沉默,蘇簡嫵也沒有說話,好不容易能打通他的電話,她真怕自己是在做夢。
許久,顧容琛開口,“打電話給我,有事嗎”
蘇簡嫵呆住,這麼久沒有聯繫,接到她的電話,他沒有別的話說,就只有這麼一句冷漠的,不帶任何感情的問話嗎
那一瞬間,心裏的疼痛,已然無以復加。蘇簡嫵淚落如雨,終於忍不住哭着問道,“是,我有事有事想要問你。你和厲聖婕是不是你們是不是”
她哭得厲害,說話的聲音斷斷續續,然而不等她說完,顧容琛已經沉聲答道:“是”
蘇簡嫵徹底僵住,臉色蒼白如紙,手不由的發顫,幾乎握不住手裏的電話,近乎絕望的輕聲問他:“你說什麼”
顧容琛沒有說話,隔着話筒,隔着他們相隔兩地的萬水千山,蘇簡嫵看不到他的臉,感覺不到他的存在。那一瞬間,她覺得電話裏的這個男人,離她如此遙遠,如此陌生。
時間彷彿都靜止了,空氣也彷彿都凝固了。除了話筒裏那個男人淺淺的呼吸聲,蘇簡嫵好像聽不到任何聲音。心底一片荒蕪,世界安靜的可怕。
許久,顧容琛緩緩的說了一句,“所以,不用再打電話給我”
他說完,掛了電話。
咚的一聲,手機從她手裏滑落,直接摔落在地。蘇簡嫵頹然坐在沙發上,面白的如紙,心如死灰。她不由得閉上眼睛,想起在這之前,她又收到的一條短信。
我們已經結婚了,你死心吧,不要讓stever爲難。
而現在,她終於、徹底死心了。
程靈韻打電話給蘇簡嫵的時候,蘇簡嫵告訴她,這段時間她想靜一靜,有什麼事情等她冷靜下來再說,希望她不要打擾她。
她的
聲音那樣平靜,平靜到絲毫沒有半點情緒起伏,程靈韻雖然擔心,但也沒有懷疑。她本來打算要過來陪着蘇簡肅嫵的,但蘇簡嫵都這麼說了,她也只好打消這個想法。
打完電話之後,蘇簡嫵提着行李箱下了樓,王嫂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但又不敢攔她,只能委婉的問道:“夫人,您這是要出門嗎”
蘇簡嫵一笑,在這裏住了這麼久,王嫂對她一直很關照,她點點頭,不想讓她爲難,“嗯,他可能沒這麼快回來,我想先去朋友家住幾天。”
這話聽起來似乎沒有任何毛病,但王嫂總覺得哪裏不對,又問:“那小少爺呢”
“我會去幼兒園把他接到我那裏去的。”蘇簡嫵說道,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神色黯然。對這裏的一切,她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原以爲這裏永遠會是她和孩子的家,原以爲他們可以一生一世,可現在都不可能了。
她不可能接受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的,哪怕是在國外。等顧容琛回來,或許他們就該離婚了。想到這裏,蘇簡嫵心臟一陣緊一陣的抽痛着。
她咬了咬牙,硬是忍住了,最後不無真誠的對王嫂說了一聲,“我走了,王嫂,謝謝您,一直以來都很照顧我和小寶。”
王嫂驚訝的看着她,頗爲感動,十分不自在的笑說道:“夫人,您這是說哪裏話,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看她不自在,蘇簡嫵笑笑,也沒有再說什麼,毅然轉身離開了名門別墅。既然都要離婚了,她早晚都是要離開這裏的。早點離開,或許她還能給自己留一點尊嚴。
連續兩天,蘇簡嫵都忙着找房子,帶小寶安頓下來的。最後,她帶着孩子搬進了一所公寓。幸好和顧容琛在一起這麼久,她一直都有工作,錢放在那裏也沒怎麼動。
公寓面積不大,裝修也一般,價格自然不會很貴。而她之所以選在這裏,是因爲這裏離小寶的幼兒園距離不算太遠。顧容琛早就給小寶交了全額學費,蘇簡嫵沒有那麼清高,不會因爲要離開顧容琛,就拒絕接受他給孩子的一切。
到底,他也是孩子的爸爸。
忙完這些後,她就開始找工作。不是沒有想過要回瑞麗風尚,然而或許是自尊心作崇,越是這個時候,她越沒有勇氣,回到熟悉的地方工作。
那裏的同事,很多都是見過顧容琛的,就算他們嘴上不說,私底下也沒少議論過。想來想去,蘇簡嫵還是決定去找別的工作。
這麼一忙,她就忘了和程靈韻聯繫。雖然之前打過電話,但程靈韻哪裏能真的放心。一連兩天都沒聯繫過,也沒條短信,程靈韻終於坐不住了,打車直接去了名門別墅找蘇簡嫵。
看到她,王嫂十分驚訝,“程小姐,夫人前幾天帶着小少爺搬出去了,說是去朋友那裏住兩天。怎麼她不是去了您那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