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進了客棧,果然見爹孃在跟一個人說話。那人雖一身普通的打扮,滿臉絡腮鬍子,但說話時眼神在四處戒備,身隱隱透出煞氣。一旁的桌邊坐着一個翠竹色直襟長袍的少年。他側對着門口,一根普通的木簪將頭髮挽起,幾縷不聽話的頭髮垂在額前,擋住了半邊臉,顯出蒼白的面容。他慢悠悠的喫着飯,山野粗飯也被他喫的津津有味,徐穆清覺得餓了。

    徐成紀扶着沈碧珂坐了下來,徐穆清也毫不客氣的在少年旁邊坐了下來。那人指着她,對徐成紀說:“老徐,她是你女兒吧,這不拿自己當外人的性子,可真是像極了你呀,哈哈哈哈!”徐成紀大方承認:“縝柏,這叫有其父必有其女!”說完也大笑起來。沈碧珂低笑着對她說:“清兒,這是你鄭伯伯,你爹的結拜兄長。”

    徐穆清沒有說話,她有點緊張,畢竟旁邊坐的這個喫着飯的人,可是頗有來頭,明裏暗裏都有一羣人護送他京呢,如果跟他搞好關係,一起回去,那好了。

    許是她的目光太過刻意了,少年慢慢放下了筷子,擡頭望向她。徐穆清霎時呆住了:他太好看了吧!濃密的睫毛下細長的丹鳳眼眼波流轉,看去多情又無情;巴掌大的臉略顯蒼白,乍一看有些雌雄莫辨,但有些銳利的劍眉,略帶諷刺的脣角,即使他面如冠玉,也有些不那麼讓人喜歡。

    看去也不過她大兩三歲的樣子,徐穆清想,怪不得跟以前她見過的不太一樣,年輕時的他似乎有些鋒芒畢露。她轉頭盯住桌子,怎麼辦,完全不敢跟他說話!

    少年又看了她一會,慢慢說道:“鄭伯,這幾位是?”聲音沙啞,不帶什麼感情。

    鄭縝柏微微鞠躬,恭敬的答道:“這位是徐成紀徐大人,在揚州的任期滿了,準備回京;這倆位是他的妻兒。”

    少年盯着徐成紀,思考頗久,才問道:“可是徐海徐太傅之子?”

    徐成紀雖不明所以,仍恭敬的一拱手:“不才正是徐太傅次子。”

    少年又掃視了一眼徐穆清和沈碧珂,才“哦”了一聲,淡淡的對鄭縝柏說:“鄭伯,我先回房間了。”說完,站起來,大步離開了。

    幾人默默的看着少年樓,消失在視線裏,才鬆了口氣。這才叫了小二,收拾了桌面,重新換了菜,徐成紀不解的問:“縝柏,那少年是誰,怎麼看起來呆呆的。”

    這鄭縝柏長嘆口氣,搖搖頭:“不提也罷。”倒了杯酒,對他說,“來,咱哥倆喝一杯,別的酒,等回了京慢慢補。累了一天,喫完飯咱們也早點睡吧。”說完一飲而盡。

    徐成紀沈碧珂對視一眼,皆滿臉疑問。

    徐穆清心暗想,當然不能提了,這人名義是五王爺的小兒子,實際卻是當今皇的小皇子。宋俞念這個名字還是皇親自取的,愈是她母妃的姓氏,到現在還對他孃親念念不忘,這皇帝也真是癡情。若說他呆,他一點都不呆,扮豬喫老虎他可最擅長。

    喫完飯,徐穆清拉着芷蘭飛快的了樓。交代芷蘭守在樓梯口,她硬着頭皮敲響了宋俞唸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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