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本是帶着笑來報的,見她二人臉色不對,也收起笑臉站到一旁低下頭,不再言語。
還是沈碧珂先回過神,讓圍攏在兩旁的僕婦們散了,長流抱走衡哥兒,才深吸一口氣,平靜的問道:“大哥要回來了?成紀知道了嗎?”
侯低着頭,悄悄看了沈碧珂的臉色,並無異常,答道:“太傅交代小人先回來告訴夫人,隨後太傅親自告訴老爺。”主子們的事,侯自然有所耳聞。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對了,成紀什麼時候休沐?一家人好久沒在一塊喫飯了。”沈碧珂放鬆身體,問道。
“最近老爺跟着太傅不知在忙些什麼,主子們的事小人也不好多過問。待小人問過老爺,再來回稟夫人。”侯見沈碧珂不再多問,悄悄退了出去。
侯走後,沈碧珂拿手臂搭在眼,靠在身後的椅背,好久沒說話。太陽光照在身,梧桐樹的小鳥撲楞撲楞飛過,留下一下片影子。徐穆清突然覺得,沈碧珂還是很在意這樣事的。
徐穆清心疼了。她或許早將這些事放下了,只是乍一聽到這個人,還是感慨的。
徐穆清知道此刻並不是誰勸了能解決的,不如讓她自己平靜下來,站起身正想悄悄離去,她的聲音突然響起,有些諷刺的味道。
“徐太傅也還真是有心了!這種事竟然先派人來告訴我,十多年了,他們不信任我,也不信任他們的孩子?真是可笑!”
“娘?!”徐穆清不明白沈碧珂的意思。
“我雖沒有見過你大伯家的兩個女兒,但聽說也是極優秀的。我沈碧珂的女兒,怎麼能她們差!”
“可是娘,我...”確實沒有人家好呀!徐穆清這句話沒敢說出口。一世她見到兩個姐姐時,是在她們到了適婚的年齡,忙於參加各種宴會,大放異彩。大伯孃雖不是大戶人家的,但教育女兒確實不錯,徐穆清在她的潛移默化,不知不覺的變化,是以現在能夠安安靜靜地坐下,像個大家閨秀。
但是沒人知道,她很怕大伯。他總是在暗處觀察她,一雙眼睛好似會發光的盯着她,有時在花園,有時在大廳,有時又會在兩個姐姐的住處,不管是她在哭,在笑,或者認真看書,那雙眼睛如影隨形,甩也甩不掉。在人前,他卻是一個溫和的大伯,會勸着脾氣急躁的大伯孃;每天到王氏的佛堂問安,甚至幫王氏抄寫經書;祖父對他更是滿意,處處提拔;於他的女兒們,更是好父親。
不過幸好,現在她不用和大伯一家朝夕相處,她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家人,算不怎麼完美,可是她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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