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陷入安靜,在蘇少澤的示意下,蘇淺兮深呼吸一口氣,垂着頭,誠懇道歉:“琉夜哥哥,我見小紅狐冷得可憐,抱它去火爐烤火,哪知卻烤焦了它的毛,琉夜哥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

    眸光一冷,楚琉夜轉頭,眯眼直視蘇淺兮,俊臉如同覆一層薄冰,令人不禁心生畏懼。

    蘇少澤一驚,趕緊前半步,微微頷首:“三皇子,小女一時犯糊塗,闖下大禍,微臣不敢包庇,但還望三皇子念在她年幼無知,給她一個彌補過錯的機會。”

    楚琉夜的目光始終落在蘇淺兮臉,宛如兩把高懸的刀,令她心慌意亂。

    “丞相請說。”

    “殿下慷慨仁慈,將紅狐借給小女暫養,卻意外毀了毛色,於情於理,小女都應該照顧它恢復原本模樣。但紅狐是殿下的心愛之物,理應立即歸還。”蘇少澤大義凜然道:“微臣願將小女送入宮,暫爲宮女,專門照顧小紅狐。”

    做宮女?頭頂仿若一道雷狠狠劈身,蘇淺兮瞬間呆若木雞,這是求情?分明是整她嘛!這真是親爹該有的言辭嗎?

    楚琉夜緊抿薄脣,冷冷的望着蘇淺兮小臉漸白,眼裏閃過一絲異色,他淡淡開口:“既然丞相都如此說了,本殿下寬容一次,按丞相所言。”

    “多謝三皇子。”蘇少澤臉劃過一抹意味深長,感激的擡手作揖:“請殿下容微臣跟小女囑咐一番。”

    “請便。”楚琉夜微微頷首,看了眼愁眉苦臉的蘇淺兮,轉身離去,留下父女兩人大眼瞪小眼。

    “爹,我是你女兒?”蘇淺兮氣鼓鼓的開口。

    “爹還沒老糊塗,自然知道。”蘇少澤慈愛一笑,繼而嚴肅道:“兮兮,借人物品當完好無損的歸還,可紅狐不能長留於府,爲今之計,只有你入宮照顧。敢作敢當,有彌補過錯的機會,要盡力彌補,爲父知道你是懂事的孩子。”

    “爹,兮兮明白了。”蘇淺兮一如既往的認真點頭,在蘇少澤竊喜時,她垂下眼簾,十分委屈道:“可我的功課怎麼辦?沒人說話憋壞了怎麼辦?喫不好睡不好做苦力被欺負又怎麼辦?我不想孃親傷心。”

    “兮兮,你有此孝心,爲父甚感欣慰。”蘇少澤臉真露出了欣慰,伸手摸了摸女兒的發頂,忽而嘆息道:“先後給你請過五位先生,卻通通被氣走,以前你都不擔心,今後更不必擔心,三皇子身邊博士成羣,不懂之處,謙虛去問。”

    蘇淺兮慢慢垂下頭,很不開心。那些德高望重,學富五車的老先生,皆是一板一眼的教學,枯燥乏味,因此聽課時,她都在暗暗琢磨,玩花招整治他們,氣得他們吹鬍子瞪眼,憤怒的跑去告狀。

    但爲了減輕責罰,她總是會將每日的功課認真完成,不懂便去問哥哥,哥哥不在問母親。等父親詢問時,總能輕鬆過關。

    其實她不明白,祖父學識淵博,父親滿腹經綸,母親多才多藝,哥哥品學兼優,幹嘛要給她找一羣白鬍子老頭做先生,折磨她?親人教,又相熟又親切,還能談笑,豈不更好?

    在揚州時,她是由外祖父親自教學,和藹可親的外祖父常說故事解悶,一來提起她的興趣,二來教她爲人處事的道理,多好。起整天唸經般的孔子曰,孟子曰,實在好太多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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