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妖狐行 >第十八章 夜探
    許和遠連看了兩遍拜貼,面的字跡並不熟悉,名字也很陌生,拜貼的內容也沒什麼特殊之處,從裏面看不出有什麼暗語。品書網 .

    許和遠來之前聽二管家說過還有一封信,但是許昌清並沒有拿出來,看來父親對自己還是有所保留,許和遠自然不會點破。

    許和遠問道:“父親,這封拜貼是誰送來的?許昌澤,這個名字聽起來很陌生,但是‘昌’字輩,水字旁,聽起來很像是您那一輩的叔伯,可我對這個名字卻沒有任何印象。

    我確信這個名字也不在咱家的族譜之,爲何他會突然出現,稱您爲兄長,還要來咱家祭拜父母呢?”

    許昌清道:“和遠,這件事情說來話長,你還記得小時候家裏有個庶出的九叔嗎?”

    許和遠略一回憶,立刻驚呼道:“九叔?我有點印象,很早之前在家的商行裏當值,可是他在我九歲的時候消失了,後來家裏人都說他離家出走、音信全無,多半早亡故了,難道他叫許昌澤嗎?他現在回來了?”

    許昌清點頭道:“是的,應該是他回來了,或者是他的後人,否則家裏沒人會記得這個名字,我都有二十多年沒有想起過這個名字了。”

    許和遠好地問:“父親,如果是九叔回來了,想要祭拜一下父母,也是人之常情,這不是什麼爲難的事情,您爲何將我叫來呢?”

    許昌清喟然一嘆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當年你九叔離家出走是有原因的,現在三十年過去了,他突然間出現,又挑在明天這麼敏感的時刻回家祭拜,恐怕是來者不善呀!”

    許和遠皺眉思考了一下說:“對了,父親您這一說,我纔想起來祠堂裏爲何沒有供奉九叔父母的靈牌,你是擔心他會爲此翻臉嗎?還有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爲何沒有設置靈牌,父親您能告訴我嗎?”

    許昌清說:“當年的具體情況你不要探究了,我只能告訴你,當年你九叔的父親是被黃宣縱馬撞傷而亡故,你九叔的母親又因此而自縊身亡,你九叔與黃宣之間有化解不開的血海深仇。”

    許和遠也不禁臉色大變,急聲道:“那您爲何還將二姐許配個黃宣?”

    許昌清搖頭道:“當年黃宣的叔父乃是汨羅縣的縣令,我們許家剛剛起步,怎敢得罪他們黃家,所以才鑄成大禍,導致你九叔遠走他鄉。

    後來你祖父怕刺激到黃家,沒將你九叔父母的靈牌放入祠堂,也將他們的名字從族譜去除了。”

    許和遠重重地錘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道:“唉,糊塗呀!豈能一錯再錯,現在我們該如何面對九叔呢?”

    許昌清也嘆氣道:“我也爲此苦惱,我有心讓你九叔一脈重新歸入族譜,讓你九叔的父母共享許家子孫供奉的血食,可是怕黃宣那個混賬不同意。”

    許和遠擡頭看向父親,一臉正氣地說:“父親,我覺得你這次不能再推讓了,黃家雖然勢大,但這裏畢竟是許家。三十年了,該給九叔一家一個交代了,父親!”

    許昌清沉吟片刻道:“明日我找黃宣商議,一定說服他同意你九叔父母的靈牌進入祠堂。”

    許和遠問:“如果黃宣不同意此事怎麼辦?”

    許昌清皺眉道:“那怕和他翻臉也要玉成此事,不過怕他那個修士師父出面干涉,我們這些凡人在他面前毫無反抗之力。”

    許和遠道:“父親,不如明天讓我來負責接待九叔他們,儘量不讓他們和黃宣見面,先把明天拜祭之事順利完成,之後再想辦法讓九叔一脈重新歸入族譜。”

    許昌清道:“也只能如此,你連夜讓人制作你叔祖許武材和叔祖母許秦氏的靈牌,供奉設在你的院子裏吧。如果明天你九叔來了,你好生接待,不能出現任何亂子,聽到了嗎?”

    許和遠急忙起身道:“父親,您放心,我立刻去辦。”

    許昌清又低聲說:“注意,這事還是做得低調隱祕些,提前讓黃宣師徒知道了此事,我們恐怕不好交代。”

    許和遠道:“知道了,不會讓黃宣師徒來破壞此事,我明天派人緊跟黃宣師徒,不讓他到我院來。”

    許昌清父子的對話剛一結束,聽外面冷哼一聲:“看你父子二人人性未泯,且寄下你們的人頭。”

    接着一陣衣服摩擦空氣的聲音迅速遠去。

    許昌清院子裏立刻跳出四名武林高手,兩人衝進屋來保護許家父子,另外兩人追了出去。

    許昌清父子雖然有些臉色發白,但是還算鎮定,等了片刻,追出去了兩名高手回來了,看神情並未追對方。

    許昌清問:“可看清對方是什麼人了嗎?”

    其一個高手說:“來人武功很高,我們沒有追,看身形不似那邊的人。”

    許家父子自然知道那邊指的是黃宣那邊,他們揮揮手讓那四名高手退下,許和遠並沒有告辭,反倒坐下了。

    許昌清說:“和遠,你估計剛纔是誰在偷聽?”

    許和遠笑了,表情完全沒有剛纔那麼凝重了:“父親,我估計剛纔偷聽我們說話的應該是九叔請來的人。”

    許昌清說:“嗯,沒想到老九的手下還有這麼厲害的角色,你說會不會是修士?”

    許和遠道:“譚大譚二兄弟武功接近於總是,又以輕功著稱,那麼快追出去都沒截住人,看來對方的武功應該已經有宗師境界了,說不定還是個修士。”

    許昌清咧嘴一笑:“和遠,不知道來人跟山桐子起來,誰厲害點?”

    許和遠也笑了說:“孩兒估計多半不如山桐子,不過我們幫些小忙,說不定山桐子也有失手的時候。”

    許昌清說:“有道理,這麼辦,把你手下的那八名高手都召集起來,明天隨時待命,之前安排的事情仍舊那麼辦理。”

    許和遠點頭道:“父親,我們之前的商議的絕殺計劃,明天要實施嗎?”

    許昌清眼睛開始變得賊亮道:“嗯,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我們怎能錯過,代號‘重陽’,你去佈置吧。”

    許和遠躬身告退,大步出了父親的後院。

    許昌清目送兒子遠去,嘴裏喃喃自語道:“山桐子、黃宣,希望明年的明天是你們的祭日,哈哈!”

    許昌清似神經錯亂一般笑了幾聲,然後轉入後面的臥室。

    良久,一道黑色的影子從許昌清的屋頂剝離了出來,有如一隻蝙蝠一樣遊走遠去,根本沒有驚動院內的四大高手。

    直到那道身影出了許府的範圍才悄然落地,這時才顯出一個等身材的漢子,稀疏的星光下,正是黎茂。

    他今天晚先是遞拜貼和信箋,然後夜探許府,是想看看許家宗族對許九回來的反應,順便查探許家和黃天霸之間的關係如何。

    果然通過偷聽對話,他發現了許家和黃天霸之間有深深的矛盾,本來他都信了九成,但是許家父子演得有些過火,直覺告訴黎茂許家父子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黎茂果斷使用了聲東擊西、引蛇出洞的方法,先假裝離去,又偷偷潛回許府,聽到了許家父子最終的那段講話。

    原來老奸巨猾的許家父子是想借着許九爺回來的機會,趁機除去黃宣和他師父,好完全掌握許家的大權,還能把黑鍋都推給許九爺,好一招借刀殺人、禍水東流的手段。

    黎茂並沒有非常生氣,看許家長房三十年前的表現,知道許家長房是極度自私的一脈,怎麼可能這麼好心,如此簡單接納許九爺一家?

    沒有希望,自然沒有失望。自私是人類的本性,黎茂不想因此苛責許家長房,一個大家族能成長到今天的規模,沒有些鐵血和無情是根本不可能。

    黎茂現在想的是如何藉助許家長房的力量,成功幫許九爺報仇,並給許家一個很大的教訓纔好。

    黎茂主意打定,決定臨時調整之前的計劃,要做做一箭雙鵰。

    黎茂的身影在夜色像是一道鬼魅的影子,迅速向不遠處的黃府摸去,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今晚的夜探工作纔剛剛開始。

    黃府的規模許家長房要遜色不少,但是也算汨羅縣內有數的大宅院,這時還是一片燈火輝煌。

    明天端午節祭奠活動的主角是官方和許家,但是以黃宣的狂妄,自然覺得自己是半個主人,畢竟官方看在他叔父的面子得給他面子,而他作爲許家長房的女婿,自然也是半個主人。

    今天黃府來了黃宣不少的狐朋狗友,他們懷着不同的目的來到黃府,有祝賀的、有捧場的、有參加明日端午節活動的,但是隻要到了黃府裏,個個都變得放浪形骸起來。

    黃宣本人很喜歡熱鬧,雖然現在已年近五旬,但是依然聲色犬馬、夜夜笙歌,時刻要在朋友面前展示自己的財力和實力。

    今天他聚集的二十幾個客人,都是嶽州府和汨羅縣本地的場面人,準備通宵夜宴,明天再讓這些人簇擁着他參加端午節祭奠和岳父的六十大壽,好給他長長臉,顯示出他的不凡。

    堂內一片熱鬧非凡,後堂的一間小屋內,一位四旬的婦人,素衣打扮,正在神龕前祈禱,她正是黃宣的正妻,許和遠的二姐,因爲與黃宣性格不合,十幾年前不理黃宣的任何事情。

    今日她見黃宣又召集了一羣狐朋狗友,知道他明天一定要大出風頭一番,說不定還想趁機奪取許家的家業,她管不了,也不想管,只能祈求許家平安。

    而在黃府左近外也有一個三進院子,雖然不大,卻極盡奢華,一個身着道袍的枯瘦老道,正享受着人間極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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