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也是皇城司最忙碌的一天,今天不同往日,很多隱藏在金陵城內的修士也會出來活動,雖然金陵城內不許飛行,但是想監控修士的行蹤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皇城司取消一切休假,停辦所有事務性工作,全部人馬劃區域監控金陵城原四城,確保京師的安全。
皇城司暗衛首領卞慶更爲忙碌,暗衛不同於皇城司的普通差役,他們每個人幾乎都有專門監控跟蹤的對象,尤其對一些能威脅金陵城安危的對象,更是他們關注的重點。
如說道門靈域的日使,他已經在金陵城滯留了三年,每日穿着他那件醒目的金色道袍在金陵城內外四處閒晃,完全不擔心自己的身份暴露。
其實這三年金陵城官方和大部分頭面人物都早已認識這位特立獨行的道士了,只是因爲宋國和道門靈域目前關係微妙,所有人對他都採用一種若即若離的態度,生怕惹來麻煩。
而因爲他身份特殊,所以皇城司暗衛首領卞慶親自跟蹤他。
日使好像並不在意這些,樂得逍遙,除了皇城,他去哪裏都不會有官兵攔下他盤查,他在金陵城內的花銷從不用自己掏錢,完事走人自有皇城司的書記錄後給予店家補償。
今天日使心情不錯,黃昏時獨自一人來到了雨花巷,進了萬象樓要了一個雅間自斟自飲起來。
卞慶只能跟着他,看着他喫喝,卞慶考慮自己是不是在旁邊也開一席,回去按公幹費用報銷了。
突然聽到雅間裏日使喊話:“今天日子不錯,卞大人何不進來一起對飲幾杯?”
卞慶只好推門而入,其實雙方都是元嬰期巔峯的實力,這些年卞慶沒少監視日使的行蹤,雙方都知道對方的存在,只是心照不宣罷了。
雙方之前幾乎沒有任何交流,像今天這樣日使主動邀請卞慶對飲還是第一次,卞慶也不好拒絕。
卞慶表情略顯尷尬地進了屋說:“日使大人真是好雅興,一人在此獨飲,在下卞慶腆着臉討幾杯水酒喝。”
日使此時已將金色道袍脫下,胡亂扔在衣架之,穿着單薄的衣正在大快朵頤,看到卞慶真的進來了也是一愣,急忙起身邀卞慶入席,又爲他倒了一杯酒。
卞慶拿起酒杯敬了日使一下,仰頭喝了下去。
日使哈哈笑道:“卞大人不怕貧道在酒裏下毒?”
卞慶放下酒杯也不客氣,拿起筷子撿桌自己喜歡喫的菜往嘴裏塞。
“日使大人說笑了,雖然道門靈域還未與宋國正式建交,但你我無冤無仇,您又是道門靈域的使者,想來也不會當衆毒殺宋國的公務人員,這對兩國未來的邦交無益。”
日使讚道:“卞大人果然是人才,有勇有謀、沉着冷靜,來,再乾一杯。”
卞慶沒有多言,又飲了一杯說:“日使大人今日召見在下,不知有何見教?”
“沒有別的事情,不能叫卞大人喝酒嗎?來,再飲一杯。”
卞慶又飲了一杯,放下酒杯說:“還請日使大人明示,否則這酒卞某不能再喝了。”
“今日是臘月二十七日,是宋國年前宴客的最後一天,貧道在金陵三年承蒙卞兄照顧,今日借這酒局略表心意,來來,再喝一個。”
日使搖頭說:“其實我真不懂你們宋人,性格溫和卻又暗藏狡詐,崇尚道德卻又不修私德,不知你們何以立國。”
卞慶冷哼道:“日使大人此番評論不妥,無論你出於什麼身份也不該說出這樣的話來。”
“好好好,你別生氣,我只是說出我心的想法,沒有故意羞辱宋人之意,宋人當然也有優點,性格堅韌、勤勞肯幹,別國民衆強出不少。”
卞慶沒心思聽日使瞎扯:“日使大人還是迴歸正題吧,究竟爲何突然召見在下,不是真爲了和我聊天吧。”
日使自飲了一杯說:“我來宋國已快五年,在金陵已三年,最近突然有了思鄉之情,導致道心不穩,我很快會離開金陵回道門靈域覆命,臨走前想和卞大人說說話。”
卞慶目光一凝說:“如果日使大人是代表道門靈域說的話,在下無資格聽,待我向報後,您和朝堂那些貴人們說去。”
日使好整以暇地說:“對公自然有話要講,我明日會遞交正式國書,請求面見宋皇,說明我道門靈域的意圖,但今日我想和卞兄聊一些私話。”
卞慶心一凜,他身爲宋國皇城司暗衛首領,如果和他國使臣私下會談絕對是重罪,抄家滅族都有可能,不知日使爲何要找自己談話。
日使繼續說:“卞兄不用擔心,我不會從你這打探朝堂機密,也不會利誘收買你,只是想和你說說閒話,這三年把我悶壞了。”
卞慶面沉似水道:“那請大人賜教吧。”
日使說:“道門靈域年輕一代有三大使者,這件事情卞兄應該知道吧?”
“是的,但是我們只能確定日使的身份,其他兩人並不清楚。”
“嗯,不但你們無法確定,現在連道門靈域也無法確定他們在哪裏了,月使、星使和我的使命不同,我負責在明處觀察宋國朝局,而他們奉命融入宋國修真界。”
卞慶一下站了起來,關於月使和星使的行蹤不明,暗衛早有此類猜測,只是這次日使親口說出,他不得不表現出態度來。
“既然日使這麼說,卞某得立刻報,務必把其他兩位大人‘請’出來。”
“稍安勿躁,聽我把話說完,好嗎?”日使對卞慶裝腔作勢很不爽。
卞慶剛纔的態度是展示給可能存在的監視他的人看的,因爲他也不確定自己是否被人跟蹤監視,皇城司的內部的監督制度極其強大,連身爲暗衛首領的卞慶也不排除自己被人監視的可能。
聽到日使如此說,卞慶只能做出一副氣憤的表情重新坐下。
“月使、星使的潛伏計劃進行了快十年了,從計劃執行層面來說很成功,但是從效果來講,一塌糊塗。”日使說這話時有些無奈的感覺。
卞慶聽得心驚肉跳問:“此話怎講?”
“月使、星使均按照之前的計劃潛伏到目標單位,並且達到了應該達到的位置。可是從那以後,一個失聯,一個失控,這讓道門靈域層十分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