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丹鎮外,安南軍亂如喪家的螞蟻。
無人機的攻擊,不但摧毀了安南軍的直升機羣,對地面部隊的打擊也非常兇悍,輕鬆收割了數百士兵的生命。
由於m軍無人機得突兀介入,帕丹鎮發生的軍民衝突已變得無關輕重,安南軍政高層既要忙於揣測m軍的意圖,又必須拿出撫慰民衆情緒的說辭,而且還得考慮外交事務。
所以,軍政高層根本無暇理會帕丹鎮,圍鎮的軍隊也只能自己收拾爛攤子。
帶着隊伍趁亂衝出帕丹鎮,肖輝讓林有柴隨手牽羊弄了輛軍車,然後直奔安南京城。
安南京城是一座擁有1000多年曆史的古城,遠在唐朝時期,它不過是交州總管府轄下的一個小縣城,卻也是安南北部當時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
進了京城,城內的氣氛非常緊張,大批巡邏的軍警神情肅穆而緊張地注視着街道上的行人。也正因爲如此,肖輝他們的軍車毫無阻擋地進了城,也沒引起軍警的關注。
找了個僻靜的小巷棄車步行,肖輝他們穿過幾條街道,跟着飛鷹進了一幢民宅。
“小輝哥,這裏是流浪者傭兵的一個據點,很安全的,你也別嫌棄,先在這裏休息兩天,等風頭過了些再出去。”
進了屋,飛鷹先吩咐屋裏的幾個壯漢去準備酒菜,纔對肖輝說道。
終於脫險了,肖輝有種死裏逃生的感覺,現在還能有這樣的一個地方可以休整隊伍,他哪裏會嫌棄?
“飛鷹大哥,麻煩你們了。”
心滿意足的肖輝也知道,這不是幾句話表達謝意就能應付過去的事,欠下的人情是必須用實際行動來還的。
“呵呵,有了這幾天一起同生共死的經歷,我們都是生死兄弟了,客氣話就沒必要說了。”
肖輝和譚林盛的關係,飛鷹一清二楚,他自然不會大拽拽地接受肖輝的謝意。
“飛鷹首領,房間已安排好,請弟兄們去洗洗吧。”一位傭兵下樓走到飛鷹身旁,低聲說道。
“弟兄們,都上去洗個澡,然後下來喝酒。累了這麼多天,得好好樂呵樂呵了。”
點了點頭,飛鷹大聲說道。
在叢林中跑了不少山路,大家都覺得汗淋淋粘糊糊膩得難受,特別是塗了油彩的臉,更是難受無比。現在能洗個熱水澡,誰也不會客氣。
歡天喜地上了樓,大家迫不及待地各自進了一個房間,三下五除二扒去衣服,毛焦火燎地衝進衛生間。
用熱氣騰騰的熱水沖刷了半個來小時,再換上剛買回來的衣服,所有人都精神抖擻地下了樓。
喫飽喝足後,肖輝寫了個便條交給飛鷹說道:“飛鷹大哥,麻煩你安排人幫我送個信。”
鬧這麼大動靜,還差點被困在帕丹鎮,出了這麼大的紕漏,上面是個什麼態度都不知道,肖輝自然得趕緊和國內取得聯繫。
問清地址,飛鷹說道:“離這裏不遠,半個小時就能打個來回。”
說完,飛鷹招手喊來一名手下,將肖輝寫的便條遞給他,吩咐道:“你跑一趟皮行街,把這條子交給勐阿皮貨的李老闆。”
看着送信人的背影,肖輝不禁有些忐忑,總感覺心中有一片陰影,驅之不散,漂浮不定。
焦慮中等了一個多小時,送信人終於回來了,他身後還多了兩位彪悍的男子。
“肖隊長,我要和你單獨談談。”一進門,高澄沒有任何久別重逢的熱情,神情複雜地對肖輝說道。
肖輝不禁愣了愣,高澄一副公事嘴臉,這很反常。
轉頭對飛鷹說道:“飛鷹大哥,你不介意吧?”
“沒什麼,你自便吧。”飛鷹也感到有些不對勁,但這事他也插不進嘴,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上樓進了肖輝的房間,高澄慎重地關好門,轉身走到肖輝面前,板着臉對肖輝說道:“剛接到上面的命令,肖輝,你要有心理準備,千萬不要衝動啊。”
沒說正事就來了這麼一套說辭,肖輝頓感不妙。
點了點頭,肖輝苦笑着回答道:“高政委,你就直說吧,我一定冷靜對待。”
“命令:就地解除肖輝的一切職務。”的到肖輝的保證,高澄並沒有感到輕鬆,臉色更加陰沉,語氣中不帶絲毫情感。
解除一切職務?那就意味着自己只是大頭兵一個了。可軍銜呢?這是不是職務?
聽到被解除職務的命令,肖輝並沒有發怒,甚至連生氣的跡象都沒有,如果將他心中閃過的念頭講出來,一定讓人捧腹掉眼鏡。
“肖輝,你可要冷靜啊。”見肖輝魂不守舍的樣子,高澄心中一緊,便再次開口提醒。
“上面讓我通知你,一個月內必須回到京城。”高澄又吞吞吐吐說出一個消息。
實際上,高澄接到的通知是押送肖輝返京。這意味着肖輝必將會坐到軍事法庭的被告席,所以他生怕肖輝發作起來大鬧起來,就過濾掉了這些刺激性比較強的內容。
眼前的麻煩已經夠頭疼了,再鬧出些亂子,豈不是更難收拾?
“回京?難道有什麼任務?”心中的不安越加增強,肖輝強壓住這種不妙的感覺沉聲試探道。
暗暗嘆了口氣,高層決定繼續隱瞞一些內容,斟詞酌句地補充說道:“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既然要你回京,肯定是上面有人必須和你面談。”
“唉,想那麼多幹嘛,回去就全知道了。”既然問不出個所以然,肖輝只能解嘲道。
不好再多說什麼,高澄便轉了話題:“呃,還有一事,鬼魅小隊的特赦令也下來了,文書已經存入檔案,由你口頭轉告他們吧。”
“哈哈,好事啊,我馬上叫他們上來。”聽到如此好消息,肖輝非常高興,心中的不安也隨之消失。
興沖沖跑下樓,肖輝對龍彥斌喊道:“龍彥斌,帶上你的小隊上來一下。”
進了房門,肖輝乾咳一聲說道:“龍彥斌,高政委帶來一個好消息,你們的特赦令已經批覆下來了,從今後,你們恢復身份啦。”
“啊?真的?”龍彥斌那以置信地注視着高澄,遲疑地問道。
微微一笑,高澄鄭重說道:“沒錯,從今天起,你們小隊全都恢復軍籍,至於想不想留在部隊,你們自己決定。”
“首長,如果我們留下,是回原部隊還是留在叢林戰隊?”龍彥斌和戰友們交換了一下眼色,猶豫地問道。
“留在叢林戰隊。”高澄淡淡說道。
“行,只要能留在叢林戰隊,我們就不離開部隊。肖隊長,你不會不歡迎吧?”一聽是留在叢林戰隊,龍彥斌立即眉開眼笑,興高采烈地對肖輝說道。
淡淡地笑了笑,肖輝說道:“我當然歡迎,只是我已經不再是叢林戰隊的隊長。”
“嗯?”龍彥斌眼神一凝,疑惑的目光轉向高澄。
“是這樣的,上面命令肖隊長回京,我想,大概是有什麼任務吧。”高澄決定將壞消息隱瞞到底。
“哦!”觀察着高澄的神情變化,龍彥斌頓感心頭沉甸甸地往下墜。暗自思忖:看來肖隊長這次的麻煩不小。
鬼魅小隊都是些不安分的角色,經常做些出格事,然後到軍紀部門喝喝茶,或者在軍事法庭的被告席上歇歇腳,所以非常熟悉其中鮮爲人知的套路。
儘管已猜測到高澄有所隱瞞,但龍彥斌不動聲色地和其他幾位交換了下眼神,一個非常危險的念頭悄然閃過心頭。
談完了正事,高澄也不久留,聽肖輝簡單講了些近來的情況後就告辭離去。
送走了高澄,已經消失的不安又纏上心頭,肖輝不禁暗暗皺了皺眉,扯了個幌子就回到屋裏。
懶散地躺在沙發上,肖輝仔細回想靚山一戰的細節,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中,他彷彿看到一個老頭進了房門。
“你這笨蛋,居然出了這麼大的紕漏。”老頭一進門就大聲喝斥道。
這聲音好熟悉,仔細一看,原來是老族長。
“族長爺爺,我沒想到啊,原以爲打了就跑,往深山老林裏一鑽,那裏不能藏身啊?”
在老族長面前,即是受了委屈也只能忍。肖輝打小就明白這道理,如今也不會改變。
“在人家的地盤上,你怎麼跑怎麼躲,都有可能遇到變數,只要有變數出現,你就會掉進爛泥塘。你不懂這道理?”
老族長面色不佳,聲色皆厲地呵斥道。
理虧言拙,肖輝只能低頭認錯:“唉,老族長,要打要罰我都認了。”
“打你有什麼用?罰你有什麼用?你帶的兵,命就攥在你手裏,你自個不要命也就算了,可你爲什麼要這麼莽撞?帶着手下的兵往火坑裏跳,真沒見過你這種隊長。”
老族長吹鬍子瞪眼睛,一聲比一聲嚴厲。
“可是,我們不是都安全地脫險了嗎?”肖輝低聲辯解道。
“混蛋,你以爲這是你的能耐嗎?難道你就沒想過,m軍的無人機爲什麼會向安南軍發起攻擊?”
老族長忽然提高音量,說剛說完就擡手一掌拍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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