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巧,也不足爲奇,警官伸出手攔住林有柴的去路,卻正好碰到了林有柴的腰間。 .
神色一滯,警官頓時大驚失色,手也僵硬地擱在林有柴的腰間收不回去,驚叫道:“你……你有槍——”
肖輝等人被視爲犯罪嫌疑人,而其中之一的林有柴身上有槍,這意味着什麼?
幾乎所有警察都立即掏出配槍對向林有柴。可惜槍支太少,除了警官身上配槍外,只有三名警察帶了槍。
治安大隊,協警佔多數,而且不具備配槍資格。
冷冷掃了一眼黑洞洞的槍口,林有柴神情自若波瀾不驚,只是靜靜地站着。
“把他們的槍下了。”走在最後的肖輝忽然開口。
話音未落,林有柴一錯腳步,順手將警官身上的配槍奪了過來,然後一把抓住警官的衣襟,將警官當做肉盾擋住槍口,旋身一轉就貼近持槍的警察奪下了槍。
彷彿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林有柴手裏就多了四支手槍。
一轉眼就被下了槍,幾位老警察毫不猶豫便撲向林有柴。
邊境地區的警務人員,雖然也有貪生怕死的孬種,但絕大多數還是悍不懼死的勇猛鬥士。
眼見五六位警察撲過來,林有柴一閃身形,只是疾步在店內的狹窄空間裏遊走躲閃。
赤手空拳,卻能保持足夠強悍的鬥志,這樣的警察當然值得敬重。
心中升起一縷敬重之意,林有柴當然不會出傷人,更不會殺人。
上前拉住老咪濤,肖輝低聲對女孩說:“我們走!”
趁着店裏的警察忙着應付林有柴,肖輝謹慎地護着老咪濤走向店門。不料,一條人影忽地衝過來擋住去路。
擋路者,正是刀志剛之父刀市長。
“想跑?”雙眼赤紅的刀市長手裏提着一把結實的黃慄木凳子,氣勢洶洶擋在門前,咬牙啓齒地吐出冷厲之聲。
眉角一挑,肖輝從兜裏掏出一本證件揚了揚,冷冷說道:“國安辦案,請你讓開!”
肖輝的身上,不但帶了公安部的證件,還帶了國安部的證件,隨便亮出一本,對地方官員都必然是巨大的壓力。
但是,刀市長此時已昏了頭,滿眼都是兒子躺在地上抽搐的影子。
“我管你是什麼人,你們必須爲我兒子償命。”嘴裏說着,刀市長掄起木凳就砸向老咪濤的頭頂。
儘管一身功夫已經潰散,但肖輝仍比普通人要敏捷得多。只見肖輝一手拉着老咪濤,一手推在女孩的肩膀上,一個旋身就險險避開兇猛砸來的木凳。
卯足了勁的木凳砸了空,刀市長腳下一個趔趄,身形一晃險些摔倒。
避開了刀市長的攻擊,由於身邊有兩個毫無抵抗能力的累贅,肖輝不願過多糾纏,拉着老咪濤和巖弄扁的妹妹就繼續往外走。
一招失手,還差點摔了個跟斗,氣急敗壞的刀市長狠厲地嘶聲喊道:“狗雜種,納命來——”
話音剛起,刀市長手裏的木凳呼嘯着砸向肖輝的後腦勺。
“住手!”掃眼看到刀市長偷襲的舉動,身處不遠處的左祥斌來不及有所動作,急忙高聲喝止。
木凳呼嘯而來,肖輝急忙推了老咪濤母女一把,同時上身前傾,準備以後背硬抗。
如果功夫未散,肖輝自然能夠輕鬆閃避,即使是硬抗這一下子,受傷的也肯定是刀市長。但是,此時的肖輝提不起絲毫內勁,只能夠使出比普通人強一些的力氣。而這種“力氣”遠比武學內勁孱弱得多,用來閃避刀市長的襲擊倒也足夠,可肖輝必須保護身邊的老咪濤和巖弄扁的妹子,如此情勢下,肖輝僅有的“力氣”就顯得單薄孱弱。
所以,選擇硬抗拼着自己受傷也要救人,這也是無奈之舉。
眼看木凳就要砸到肖輝的背上,憑着生死場磨練出來的感知力,肖輝很清楚木凳的力度、角度和攻擊部位,但他實在無力閃避,唯有咬牙硬抗。
就在此時,“砰”的一聲槍響,刀市長的身形猛地一滯,隨即手一鬆,緊接着便摔翻在地。
開槍的是林有柴。
奪了警察的槍後,由於林有柴對幾位老警察心生敬意而不願傷人,只是疾步遊走引開警察的注意力,爲肖輝製造離開的機會。
沒料想,刀市長居然暴起,先是以木凳爲武器辣手砸向老咪濤,繼而又在肖輝身後發起偷襲,巴不得一凳子就砸死人。
不得已,林有柴毫不猶豫地開了槍。
槍聲一響,所有警察都愣住了。
一絲疑雲浮現,幾位老警察相互交流了一下眼色,心中都閃過一絲遲到的疑雲:糾纏了這麼久,對方不但沒有開槍傷人,就連正面的抵抗都沒有。但是,此時卻毫不猶豫地開槍,這是爲什麼?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警官死死盯着林有柴手裏的槍,面無懼色地沉聲問道。
“身爲警察,難道連這點眼力都沒有?”林有柴對這位警官的第一印象非常不好,所以口氣顯得十分強硬。
這位警官自打一出場就顯得圓滑多變,對刀市長是一副阿諛奉承的下作身態,對手下的警員則是專橫跋扈,而對肖輝他們又變成了盛氣凌人。
如此毫不掩飾的做派,當然不會給人留下好印象。
“請出示證件!”警官沉聲開口,暗中卻微微調整了一下身形,猶如尋求戰機的猛虎。
見警官暗作戒備之勢,林有柴無所謂地微微一笑,淡淡說道:“憑你的權限,我的證件你看不懂,你最好還是請你們王宇軒副局長過來一趟吧。”
林有柴說得輕描淡寫,入了警官的耳就變成了驚濤駭浪。王宇軒,自治州公安處副局長,主管禁毒和反恐兩大塊工作,是華夏警界一位功勳和名望都顯赫的老警察。
這警官雖然職位很低,但眼色絕對不低,而且素質也絕非表現出來的那樣爛,在林有柴面前所表現出來的做派,只不過是功利性地討好刀市長而已。
驚駭之餘,警官一邊打量林有柴,一邊掏出手機,撥通電話後,警官凝重地說道:“王局,這裏有一位身份不明的人,需要您親自確認身份。”
“把電話給他。”電話裏傳來的聲音充滿威嚴。
將手機遞給林有柴,警官雙眼微眯,慎重地盯着林有柴的一舉一動,心中卻撥開了小算盤。
對着手機嘀咕了幾句,林有柴將手機遞給警官,說道:“王局有話對你說。”
“王局,您請吩咐。”警官微微彎腰,恭敬的神態無絲毫做作。
“你必須服從他的命令。”王宇軒的話很簡短,卻包含不可置疑的氣勢。
“是!王局,另外還有個情況,他擊斃了刀副市長。”警官毫不猶豫地朗聲應了一聲,又立即將刀副市長斃命之事彙報上去。
“哼,這事我都無權干涉,你多什麼嘴?記住,你必須無條件服從他的命令。”王宇軒冷哼一聲,呵斥之後還追加了句警告。
“是!”警官不敢再多嘴多舌,立即大聲應道。
聽到王宇軒掛了電話的提示音,警官才緩緩收起手機。
王宇軒的提示已透露出太多的信息,足夠警官看清情勢,暗暗調整心態,警官對着林有柴來了個標準的立正,敬禮後高聲道:“報告首長,版納市局治安大隊隊長劉營山向您報到。”
什麼狀況?所有警察都愣愣地看向劉營山。
“集合!”見手下的警員不知所措,劉營山頓感面子大失,本想呵斥幾句,卻又覺得不太合適,靈機一轉便下了集合令。
雖然警員中協警佔多數,但動作還是很麻利,十秒不到,二十三名警察便齊刷刷地站在林有柴面前。
“稍息,立正,報數!”劉營山含胸收腹,將一連串的隊列口令熟練地吐出口。
“報告首長,劉營山奉命帶版納市局治安大隊第一中隊接受您的指揮。”劉營山的隊列動作很標準。
“你,你,你,你,你們四個留下清理現場,你們八個負責押送這些歹徒到醫院治療,其他人到店外待命。”有條不紊地對警察們下達了指令,林有柴緩步走向肖輝。
“隊長,後面該怎麼做?”林有柴壓低聲音請示道。
“烈屬問題,歸什麼部門管?”對於肖輝來說,這個問題很複雜。
“民政局設有優撫科和烈士管理處兩個部門處理相關事務。”林有柴一邊回答,一邊猜測肖輝的意圖。
“拘捕所有相關負責人逐一審查,凡是與這事有瓜連的,全部送進監獄。”雖然坐過牢,但肖輝對法律程序也是一知半解,所以,他誤以爲可以憑自己的方式處理此事。
一時也無法講個清楚明白,林有柴很爲難,但又不得不開口說明:“呃,這個……隊長,前面的事,我們可以辦到,可後面的事,是法院的事。”
“能辦到那一步就先辦到那一步,我到要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敢跳進這個坑。”憤怒至極,肖輝尚有一絲清醒留在心中,知道林有柴說得沒錯。
“隊長,你是不是給個範圍?我們總不能從鄉鎮民政所一直抓到民政部啊。”水平有限,肖輝的命令實在有些含糊不清,林有柴只好開口請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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