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子暗了幾分,突然低頭看着自己的指尖,之前是不是碰了阿許的頭髮,或許……他已經有另一番計較了。慢慢走過去望向阿許看着的地方,不覺嘴角一挑,沒想到無涯谷的深處是這般景象,這些置身於濃霧的樹木倒更像是長在懸崖峭壁的,危險感撲面而來。
這樣的地方容易走丟,看來……許傾池有些黑臉的走過來,手拿着的是……一段白綾,看起來有點像是她的腰帶。龍青悠眼底已經染笑意了,算是需要這東西也不必如此吧。
“系自己的手腕。”許傾池把白綾的一端交到他手,不覺帶了清冷的語氣,然後仔細的把另一端系在了自己的手,倒是希望這白綾結實點,若最後斷了,那她今日還真是……白費心思了。
“阿許,你腰間……”龍青悠的話還未說完,許傾池只是瀟灑的給了他一個背影,龍青悠下意識地再次看向她的腰間,那裏依舊繫着一根白色的衣帶,察覺到自己的視線所及,他立刻偏移了目光,還真是……有些亂分寸了。
然後兩人的神色都頗爲嚴峻的走進了霧林,這一片霧在夜晚更加的讓人心生恐懼。
不一會……鳳知離眼睛盯着一個方向,剛剛似乎看見了能夠泛光的東西,可是仔細一看時,在有限的視線所及那兒只是有着幾棵若隱若現的樹。淡淡的收回目光,在這片樹林最可能的便是心生幻想。還是儘快出林的較好,
他的時間不多了。
許傾池回頭看向身後的人,在這兩三步之遠的距離,連人臉的輪廓都有些模糊,她拉了拉手的線,那邊應了聲,在這個地方還是不要輕易開口,否則還真是不知道會招來什麼東西。她右手已經拿出了匕首,面的血跡在進這之前已經擦乾淨了。
連血腥味都是不應該出現的……許傾池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匕首泛着淡淡的白光,在這麼濃的霧下,有時還是有一縷月光照射下來,而這白光此刻有着緊要的作用。
龍青悠見不到身前人的身影,阿許的這一身白色在此地……若不是這一根白綾,還真是沒法尋到蹤跡了。
在這裏無法望着夜色來分辨時間,有時白色的霧氣從臉或是手飄過,那留些的冰涼感還是讓人不覺有種怪異的感覺,許傾池甚至感覺身的寒氣漸漸加重了。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鳳知離也向前走着,可是眼角的餘光還是見到了那一閃不見的白光,倒像是什麼兵器泛着的光,這個方向……是在他的身後,暫時不能判斷是不是荊喬,因爲還有另一種可能性,若是其他人也進了這霧林,是敵是友需先要辨別了。
許傾池揚了揚匕首,她這時有些皺眉的看着那刀身,面似乎可以反射月光,她試着擺動着不同的方向,好找到一個聚光點,身後的龍青悠也能看見她那匕首的光亮,阿許這是……
暴露自己的位置,許傾池眸光一暗,若是知離他們還在這裏的話,一定會找到他們的,但是也不得不估計另一種情況,起碼現在未知的對方都算是敵人。
龍青悠臉已經掛着幾重霧水,但是那眼角的笑意始終不變,能看清的地方,只有自己手那已經染溼了的白綾,突然重了幾分的重量倒是讓人更有真實感。這麼個地方若是白日,還可以稱爲仙境,可是一到夜晚,便只是鬼窟了。
阿許這……已經是等不及了吧。
有細微的風鈴聲響起,許傾池突然停下步伐,神情的謹慎還是佔了風,她握着匕首的手緊了幾分。
鳳知離站在原地有些遲疑,但是看着那再次消失的光亮,他心下一時有了主意,這人肯暴露自己的位置,說不定他也是在尋找同伴,這片霧林在夜晚顯然是無法脫身的,不如……彼此可以交換下消息。所以他輕晃了下手的紅線,鈴聲便響起了。
龍青悠顯然也是聽到了,他的步伐緊跟前面的人,距離許傾池只有一步之遙,鈴聲越來越清晰,他們站在原地,只能說明那人過來了。
許傾池看着前方,視線只是一片模糊,但是她那眼已經泛有淚光,不知是爲何,她總覺得前面走過來的人……是她心心念念之人,知離,是你嗎?
鳳知離越往前,眉眼間似乎有了一絲淡淡的喜悅,剛剛風吹過時,他好像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味,眸光倒有些晦暗不明瞭,若真是傾池來了,他怕是不會說出什麼體惜的話,這地方……池兒不應該來的。剛剛的喜悅轉瞬之間變成了淺淡的憂愁,還有一種風雨欲來前平靜的表象。
“請問閣下是何人?”爲首的猶豫了一番,還是開口了,紅蓮冷冷的看了一眼手的劍,那劍的血跡讓她有些厭惡,這羣人不是羽生坊的,更不會是赤焰樓的,第三方的插手……可不是一件好事。
紅蓮沒有作答,只是手的劍已經蓄勢待發了……
“想來閣下並不打算進入無涯谷,只是我等有事需進谷一趟,不知姑娘這是何意?”眼前的人個個都是冷凜的樣子,但是那神情的冷酷還是有所收斂,那爲首的人在其還是有些地位的。
“那可容在下問一句,各位進谷所爲何事?”紅蓮以清冷的聲音代替了以往的魅惑,那樣子也是冰冷萬分,彷彿眼前的人不存在一般。
那所有的人看向那開口說話的人,氣氛一下子降到了冷點,紅蓮嘴角一抹笑意出現,不管站在哪方,她都答應了許姑娘會好好看着外面的情況。這個時間段不管是什麼原因,她都不會放人進去的。
“怕是無法奉告。”那人的態度也十分堅決,這話一出,所以人手的劍重新出手了,紅蓮眉眼一挑,剛好她心十分不快,想想荊喬那傢伙竟然讓樓主也親自幫他尋藥,如今的下落更是未明……她心少有的怒火已經被挑起來了。
“我倒是可以告訴閣下我得到的命令,那是在此守候。”紅蓮的聲音似乎都透着一股怒氣,但是她這話讓那爲首的人眉眼一皺,家主並沒有說還派了其他人前來。莫不是……是公子派來的。
“若是如此,還請姑娘給點時間,我們商量一下。”那人突然把身邊的人帶的離入口遠了點,紅蓮目光有些深沉,倒也沒說什麼。這夥人似乎不像是硬闖無涯谷,倒更像是被派來保護什麼的。
“大哥,你爲何怕一個丫頭,再說這無涯谷什麼時候成了一個黃毛丫頭的地方。”這說話的聲音還十分年輕,但是那語氣卻十分的輕蔑。
“臭小子,自己都還是個孩子,胡說八道什麼。”被喊大哥的人“狠狠”地拍了下年輕人的腦袋,後者雖被打,但還是笑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地躺着的那兩人,這兩人雖不是他營的,但還算是一個門下出來的,家主那邊……怕是不好交代。
“大哥,這怎麼辦?”
“是啊!那女子的武功並不我們遜色。”
“你們這些人,那不過是一個丫頭?”年輕人被大哥掃了一眼,有些悻悻的沒有說話了。
秦州想了想,不如折一下也好,他們這些人可不能再受傷,家主讓他們去谷底換掉那些已經呆不下去的人,在這一點,他其實一直無法理解家主的做法,家主一向強調紀律,若是家主下了一道命令,那些人算是一輩子呆在無涯谷底也是應該的。
只是……每年都會派人過去替換原先的人,當然是在他們有此意願的情況下,而這些派過去的人往往是多數,因爲無涯谷本身是那種充滿神祕的地方,人的好心可是一點即燃的。他倒是沒什麼好的地方,畢竟那個地方他每年都要去。
不過……谷底那女子倒是唯一讓他好但是不可接觸的人。這是家主下的命令。
“姑娘,你也殺了我們兩人,要不然放我們其六人過去,我雖不能告訴你我們的命令是什麼,但是我們被派到這裏,只是爲了保護某個人。”秦州記得家主吩咐過的,要十分小心人數的損失,畢竟隱門下培養出的人都是百裏挑一的。
他們隱門更擅長隱蔽與收集情報。
紅蓮握劍的手一頓,保護某人……難道是無涯谷底確實有什麼人。主那邊,若是她放人進入了會不會責怪於她。六人……那剩下的四人,她看了一眼他們,然後不知爲何竟然點頭了。隨即臉有些黑沉,這事情不知答應的是否是對的。
秦州心一喜,但臉依舊十分平靜,他淡淡的掃了一眼他們這邊的人,然後挑了五人出來,加他六人了。沒被挑的人神情也沒多少變化,大哥的命令也是需要服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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