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看夠了嗎?”打趣的聲音傳到了夏子汐的耳,後者立馬驚醒。
夏子汐翻了個白眼,總要逞口舌之快,“我看的是你的書!”
“哦。”崔雲帆收起書,桃花眼一挑,有些不確信道,“真的嗎?書我好看?”
“對啊,書自有顏如玉,怎麼不好看了。”夏子汐大言不慚道,反正她是不承認自己剛剛是在看崔雲帆,打死都不承認。
崔雲帆皺了皺眉,拿書撐着下巴,委屈道:“小生覺得很委屈,我竟然還沒有這本破書好看。姑娘爲何要打擊我的自信呢,誒,人生匆匆,來來去去,不過是一遭,說一個謊話又怎麼了?”
“行行行,你最好看。定王你是五國之內最好看的那位公子,各家千金擠破腦袋都想要嫁的人。這樣您老人家滿意了沒?”夏子汐掏了掏耳朵,有些不耐煩地誇讚道。瞬間打了自己之前的臉,明明之g,誒,沒撐過一分鐘打臉了。
崔雲帆這才眉開眼笑,“姑娘此言當真?”
“自然,五國之內誰能得定王的風采。”夏子汐皮笑肉不笑地繼續誇讚道。
崔雲帆緩緩起身來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望着她,“來吧。”
“啥?”夏子汐眨了眨杏眼,來什麼?突然往後退了兩步,雙手環在自己的胸前,“你你你,想幹什麼?”
崔雲帆的桃花眼裏閃過一絲狡黠,對她挑了挑眉,“姑娘你想哪去了,你不是過來幫我藥的嗎?”
見夏子汐沒話講,便欺身前,在她耳邊輕聲道:“難道姑娘想做那種事?”
熱氣噴灑在夏子汐小巧的耳垂,敏感又害羞。夏子汐伸出手重重推了他一把,義正言辭道:“收起你那齷齪的思想!”
“這不是姑娘所想的嘛,再說了我想的是何事,姑娘你知道了?”崔雲帆也不惱,依舊打趣道。
夏子汐忍住怒氣,特別真摯道:“請問定王還要不要藥了?要是不需要,小的這離開了。”
“要要要。”崔雲帆立馬拉住即將暴走的夏子汐,對她一笑,“姑娘別生氣。”
“坐下,脫衣服!”夏子汐指揮道。
崔雲帆一臉懵逼,個藥還要脫衣服,這個進展會不會有點快了,便嬌羞道:“子汐,這個是不是有點過了。”
“你不脫衣服,難道要讓我把衣服給剪了?”夏子汐看白癡的眼神看着崔雲帆,怎麼受了個傷連帶着智商都沒了,這還是威武霸氣的定王嗎?若是讓都城的千金知道了她們心威風凜凜的大將軍王崔雲帆私下裏竟是一個掉下巴的逗,這個反差會不會太大了,那些姑娘會不會很失望?
崔雲帆聽到此話尷尬一笑,連忙解開衣,露出精壯的胸膛,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夏子汐把他摁到椅子,方便藥。慢慢扯開已經染紅了的繃帶,不由得皺了皺眉,都這樣了還逞能,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哎呀,受傷的是我又不是你,你皺什麼眉呀,小心變成個老太太。”崔雲帆自是見不到她爲自己擔心。
夏子汐加重了手的力道,威脅道:“你再多話,信不信弄死你。”
“儘管來,我不怕。”崔雲帆挺起胸膛,示意夏子汐隨便來。
夏子汐看了一眼他額冒出的小冷汗,心裏直罵道,看把你能耐的,這個時候還逞強,是不是有毛病啊,漸漸又放輕了手的力道,怕弄疼他。
崔雲帆把俊逸的臉蛋湊了過去,噴出的熱氣都撒在夏子汐小巧的側臉,“姑娘怎麼不來了,剛剛不是還威脅我要弄死我嗎?”
氣的已經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夏子汐垮下小臉把崔雲帆從椅子拉了起來,手剛剛碰到他的胳膊,被他用另一隻手抓住了自己的手,順勢用力往回一拉,夏子汐有些站不穩便倒入他的懷裏,他用喬晶把她控制在自己的懷裏,不給她掙扎的機會。
最直接的身體接觸下,夏子汐只感覺到他胸膛的溫度毫無障礙的傳遞到自己的身,肌膚接觸,她聽到了他的心跳聲,噗通噗通,一下接一下,強有力,熨燙着她的心臟,一下子失了衡,毫無章法的亂跳,好像有什麼要破土而出的感覺。
崔雲帆靠在她耳邊噗嗤一笑,輕聲喃喃道:“夏四小姐好像害羞了。”
崔雲帆也不反駁她,伸手摟住她那纖細的腰,頭靠在她肩,安安靜靜地聽着她的心跳聲。
夏子汐半天都沒回過神來,過了許久才緩緩開口問道:“怎麼了?”崔雲帆竟然在她面前展露了脆弱的那一面,不知爲何左胸口有點悶又有點痛。
崔雲帆悶聲道:“不知道,是感覺要失去你了。”
夏子汐聞言並沒有回話,只是伸出手一下又一下,富有節奏地拍着他的背後。
“後悔嗎?”崔雲帆沒頭沒腦地問道。
然而夏子汐卻懂他的意思,拍着背的手一僵,後悔嗎?樸辰寒也問過她後悔嗎,但是他所問的是自己與他一起下鬥之事。好像從來沒有人問過她願不願意回顧家,願不願意承擔起這個責任。若是能重選一次,她自然還是希望成爲那個無憂無慮的相府千金,而不是顧家下一任家主。可是她沒有資格後悔,生在顧家,她無從選擇,只能向命運屈服。
夏子汐無聲地搖了搖頭,不能後悔,她是夏子汐,是顧家幾百年來第一位被命運欽點的家主。這樣的人生,怎麼能說後悔呢,至少她會在這個歷史留下屬於自己的輝煌。愛情她要不起,她也不敢要。
崔雲帆伸出手,緩緩摸着她羸弱的背,從後頸沿着脊椎一直到腰椎,那挺直的脊樑示是向他宣告顧家的驕傲是不會允許讓她後悔的。“你若不後悔,那麼我也不後悔。”崔雲帆輕聲道,“以後的路還有很長,只要你想要的,我一定給你。”
夏子汐的心一怔,好像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衝破她體內,她努力壓制住,卻發現她引以爲傲的冷靜在崔雲帆這兒顯然不管用。“崔雲帆。”夏子汐輕輕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後者微微撇頭看着她,示意她繼續說。
“若是有一天,我是說假如。”夏子汐自己也不太明白爲什麼要一而再三的強調這只是一個假設,“如果有一天我們爲了各自的利益而戰,你會不會……”
夏子汐的話還沒說完,被崔雲帆迅速打斷了,“若真有那麼一天,你放心,我會讓你親手殺了我的。”
“你。”夏子汐被震驚到了,頓了頓不知要怎麼說。
崔雲帆笑道:“你是爲了五國而戰,若我與你對立了,說明我與五國也對立了,這也是我所不齒的,所以該死。能死在你手裏,也算是一個解脫吧,我心甘情願。”
“崔雲帆,你會後悔的。”夏子汐輕聲道,她確實害怕有一天他們二人爲了各自的利益而戰,兵戎相見,拼個你死我活,但她不想傷他。
崔雲帆搖了搖頭道:“不會後悔的,連你都不後悔,我又有什麼理由後悔呢。”
“崔雲帆你答應我,不要做禍害五國之事。”夏子汐淺聲道。
“好,我答應你。”崔雲帆很爽快地回道,然後擡起頭,讓夏子汐直視自己,“子汐,你要知道很多事都不是自己所能做主的,如你現在的身份,你能明白嗎?”
夏子汐似懂非懂,有些茫然地點了點頭。
崔雲帆一瞧,無奈地笑了笑。若是可以我不希望你承擔起這麼多的責任,可是按照你的性格是絕不會棄天下蒼生而不顧的,其實我們都一樣沒有選擇,只能迎頭而。可是前路渺茫,任何人都不知道等待我們的是什麼,一切都是未知數。
“我給你藥吧。”夏子汐從他懷裏起身,然後低着頭開始搗鼓。
藉着陽光,崔雲帆仔細瞧着眼前的女孩,微低的臉精美剔透,兩頰暈紅,透着一股靈動,臉色晶瑩,膚色如雪,平靜溫和的美目溢出熠熠生輝的星光,美好的不像話。
夏子汐小心翼翼地給他着藥,看到他微皺的眉頭,心頭一緊,彷彿這傷是痛在自己身,“我會輕一點的。”
“沒事,習慣了。”崔雲帆柔聲安慰道。
忽的夏子汐想起了眼前的崔雲帆可是北雲國的戰神,奔馳在戰場的男兒,多年的戰事,無數次與死亡擦肩而過,的確是習慣了這種傷痛。
二人無言,房內涌動着曖昧而又純潔的氣息,等一切都弄完後,夏子汐對他一笑:“我走了。”
崔雲帆點點頭望着慢慢遠去的背影,想開口叫她,可話到嘴邊依舊出不了聲。不知爲何有種感覺,此次一別,再無相見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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