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的人依舊沒有醒來的痕跡,金洛宸幽幽道:“子汐吶,別睡了,我們都想你了,快醒醒好嗎?”
金洛宸見她依舊沒有動靜,便道:“你難道當真要爲了樸辰寒如此嗎?”
牀的人在聽到樸辰寒三個字時,手微微動了動,金洛宸並沒有錯過這個細節,繼續道:“辰寒已經死了,他的死與你無關,你爲何不明白呢?”
夏子汐緊蹙眉頭,額的汗再次冒了出來。
金洛宸嘆了口氣,伸手輕輕擦了擦她額的汗,柔聲道:“子汐,你不是一個人。辰寒這輩子最大的願望便是讓五國和平,難道你要看着他的心願落空嗎?如今樸家垮了,只剩我們三家,若是連你都丟下我們而去,你讓我和御風如何能扛得住?”
夏子汐一聽到這話,眉頭蹙的更緊了,顯然是提到了她的傷心事。
金洛宸也不管她,自顧自道:“辰寒已經死了,你難道要看着御風、我、雲帆他們接二連三撒手離去嗎?你難道忘了是崔雲帆放棄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把你從鬼門關拉了回來嗎?你不爲他想想?還是說你和雲帆的感情終究還是敵不過你和辰寒的?若真是如此的話,當初你和御風的婚約是一個大失誤了,早知道隨了你們衆人的願。”
“辰寒的隕落不僅對樸家是一個致命的打擊,對於我們來說也是一個極大的損失。”金洛宸握住了夏子汐有些躁動的手,繼而又道,“你以爲你難過嗎?御風你更難受,我也難受,我和辰寒自小一起長大的,知根知底,我和他的感情不你們少,可我知道我不能亂了方寸,因爲我要是亂了,我們世家真的完了。”
“所以子汐,你能不能不要再任性了,你身的擔子實在是太重,不容許你有一點的差錯。”金洛宸語重心長道,“醒來吧,爲了完成辰寒的心願,爲了五國的太平,爲了世家的希望,請你一定要醒來啊。”
“你說的我都知道也都懂,可是心裏依舊很難受。”夏子汐緊緊閉着雙目,張了張嘴,輕聲開口道。
金洛宸見狀喜出望外,他知道她難受,可是又能怎麼辦呢,人死不能復生,樸辰寒已經死了,他們現在要做的是替樸辰寒好好活下去,活着纔有希望。“我們要做的便是替辰寒好好活着,讓他的希望不能滅,你明白嗎?”
“我懂。”兩行清淚溢出眼眶,劃過臉頰滴在枕頭,金洛宸看着心裏也難受,但是他不能像夏子汐那樣兒女情長,在選擇了大道之時,他已經放棄了婦人之仁。
夏子汐呆呆地躺在牀,杏眼依舊沒有睜開,“你說,他會不會恨我們?”
“不會的,他是最心底善良的,到死都在替別人考慮,自然不會埋怨我們。”金洛宸出聲安慰道,“他只想看着你和御風的婚事照常進行,然後平平安安地剿滅危害五國的勢力,這樣他的願望實現了。”
“好,他想要的,我一定替他實現。”夏子汐猛地睜開了那雙眸子,只是原本應該盛滿星光的杏眼如今成了一灘死水,毫無波瀾。
金洛宸嘆了口氣,還是沒有出聲,二人相對無言。
“還是沒有查到任何消息?”段卿安把玩着手裏的玉杯,出聲詢問道。
“屬下無能,完全探聽不到一絲線索。”男人立馬跪地請罪。
段卿安搖了搖頭,笑道:“世家越是想瞞的祕密,本太子越是感興趣。這倒是有趣了,這件事感覺越來越好玩了。”
“那屬下再多派人手盯着世家那邊,一有風吹草動立馬稟告太子。”
段卿安點點頭,突然想了什麼事似得,忙道:“明日可是顧家與赫連家大婚之日?”
“回太子殿下的話,正是,不知太子有何想法?”
“多派人手暗保護夏子汐。”段卿安放下玉杯,想了想又問道,“她可醒了?”
“回殿下的話,姑娘還未醒。”
“明日便是大婚之日,她若是還不醒,那明日他們要如何應付?”段卿安有些急了,赫連御風是怎麼辦事了,連個人都看不好,一死一傷不說,現在未婚妻還生死不明,明日可是成親之日啊,他到底要如何應對呢?
“殿下,除了那幾人,其他的都不知姑娘處於生死未卜的狀態,屬下也搞不懂他們在打什麼啞謎。”
段卿安扶了扶額,赫連御風到底在搞什麼鬼,明日他到底要怎麼辦,難不成這婚不結了?繞了一個大圈子,別告訴他,他們要悔婚啊,這件事要是鬧大了,世家之間肯定要撕破臉皮的,怕是顧家與赫連御風家要處於水火不容的狀態,拼個你死我活啊。
“是,屬下遵命,會在第一時間向殿下彙報。”
待人走了後,段卿安揉了揉有些脹痛的太陽穴,最近這段時間都忙着照應夏子汐他們,倒是很久沒有關注段卿霖那邊了,最近倒挺乖巧的,一直都沒有出來結樑子,可越是這樣自己越擔心,怕他們背後的陰謀更甚。“段卿霖啊段卿霖,希望你明天能乖一點,要不然本殿下絕不會放過你。”
“二皇子,當真要如此?”
段卿霖冷冷笑了笑,“你若是不敢大可離開,只是這黃金本皇子可要收回了。”
那人諂媚一笑,連忙拿過那一整盤的黃金道:“二皇子,小的跟您開玩笑呢,有錢可賺,何樂而不爲呢,爲何要浪費這筆錢呢。”
“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啊。”段卿霖一挑眉道。
“是,小的一定完成任務,保質保量,二皇子大可放心。”
“那好,事成之後,本皇子會加倍犒勞你的。”段卿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只要你有真憑實學,一心一意跟着本皇子混,絕不虧待你的。”
“是,小的多謝二皇子賞識,小的定當以二皇子馬首是瞻,唯命是從。”
段卿霖勾嘴一笑,淺飲了一口茶,赫連御風血洗我別院的債是時候該還了吧,殺人償命乃屬天經地義,這次我一定要殺了你以解心頭之恨。
“明日顧家與赫連家大婚,我希望你不要插手他們之間的事,不管發生什麼。”林清清淡淡地瞥了一眼冷雲清道。
冷雲清雖說心有不甘,可他也知道林清清是爲了他好,他自是不敢不從,便道:“還請姑姑放心,雲清自當謹記姑姑教誨。”
“還謹記?”林清清冷冷哼道,“你說你有把我的話聽進去嗎?不讓你乾的事,你偏偏要幹,你讓我怎麼說你纔好。”
“雲清知道錯了,姑姑莫生氣。”冷雲清伸手拉住了林清清的手,笑了笑道,“若是姑姑還生氣,那請姑姑責罰,雲清自當銘記於心,不敢再犯錯。”
“你知道好,姑姑怕這人世間的浮華會讓你迷失了自己的心。”林清清拍着他的手,語重心長道,“該做什麼事做什麼事,人的一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只需做好分內之事,也不虛此行,你明白嗎?”
冷雲清點了點頭,乖巧道:“雲清知道了,姑姑儘可放心。”
林清清穿過他看向另一個人,若他向雲清一樣該有多好,可惜他已被人世間的浮華所吞噬,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少年了。
冷雲清看着放空狀的林清清,也陷入了沉思。
“明日我們啓程回北雲。”崔雲帆輕聲道。
一側的崔以南撐着腦袋,揪下一顆葡萄往嘴裏送,“想好了,絕不後悔?”
“想好了,不會後悔。”崔雲帆點頭一笑,“無心無慾。”
“你若真能這麼想,我放心了。”崔以南朝他一笑,摘下一顆葡萄往崔雲帆的嘴邊送。
崔雲帆拗不過他,只好張嘴吞下那顆葡萄,“你要帶子煙嗎?”
“自然,子汐丟了,總不可能把子煙也丟在這兒吧,到時候我們怎麼向相爺交差啊。”崔以南打趣道。
崔雲帆順着他的話道:“聽你的意思是不太想帶子煙啊。”
“你猜呀。”崔以南鳳眼一眨,一副我不告訴你的神情逗笑了崔雲帆。
在門口的夏子煙因爲他的這句話腳步一頓,然後看了一眼手裏端着的雞湯,笑了笑,沒有一絲猶豫地提步往回走。“當良心被狗吃了吧。”她輕聲地安慰自己。
“明日他們二人的大婚絕不能出任何差池,不然世家怕是永無安寧之日啊。”白鶴北搖了搖頭嘆息道。
柳逸塵放下手裏的茶壺,“你說的事也是我所擔心的,辰寒的死怕是會讓世家之間有膈應,若明日再出點岔子,世家怕是亂成一鍋粥了,自己都要打起來了。”
“所以明日我們一定要仔細盤查,不能錯過一點蛛絲馬跡。”白鶴北嘆息道。
柳逸塵點了點頭並未回話。
/41/4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