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妻本逍遙 >第五十四章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走,走,走。”夏子汐拉着崔以南跑,那副慘狀不斷地衝擊着她的視線,讓她有了想逃離這個鬼地方的衝動。

    崔以南被她拉扯着出了屋子,然後腳步一打滑,直直地往前衝。

    身側的夏子汐被嚇了一跳,眼見着崔以南要摔在地了,她便用盡全身力氣,把他撈了回來。藉着月光,這纔看到了他那條血肉模糊的胳膊,還滴着血。被貓爪劃開的傷口外翻着,一片血淋漓。

    “我的天。”夏子汐不由得叫了出來。

    “我沒事。”崔以南出聲安慰道。

    “胡說。”夏子汐瞪了他一眼,然後發現他臉色蒼白,失了血色,“你先別說話。”說罷,一手扶着他的腰,把他完好無傷地右胳膊架在她的脖子處,另一隻手則緊緊拽着那條臂膀處的手腕,讓崔以南靠在她的身,減輕自己的負擔。

    “麻煩你了。”崔以南輕笑道,微微撇頭看了一眼甚是喫力的夏子汐,“架着我這個廢人,是不是很累?”

    “別胡說,怎麼說你都是保護我而受的傷,我自認爲我是個有良心的人,你救我一命,我必還你一命,這可是人生準則。”夏子汐慢慢地往前挪着,雖然累,但身揹負着的內疚感讓她不得不繼續往前。

    “嗯,阿帆的眼光沒錯。”崔以南聞言打趣道。

    “既然能開玩笑,應該沒啥大礙了吧。”夏子汐默默地反擊。

    “可能吧。”崔以南也不清楚自己這傷到底有沒有關係,畢竟他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事。

    “你這傷可不能算是小事,我跟你說。”夏子汐一本正經道,“凡是被貓狗咬傷的都要重視,這都要打狂犬疫苗的。”

    “什麼?”崔以南覺得可能是自己太孤陋寡聞了,所以纔會沒聽說過她口的狂犬疫苗,這究竟是何物?

    夏子汐尷尬一笑,“這個藥怎麼跟你解釋呢,我是從樸家那裏瞭解的,跟被糉子、屍蟲咬到是同一個道理。”對對對,是這樣,逞一時口舌之快的後果便是她壓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個東西。只能把鍋推到樸家的身,反正的確是同一個道理。是不知道要如何去找狂犬疫苗,她對這種東西又沒有研究過。蛇膽?難道要去殺條蛇來取膽救人嗎?可是她不敢啊,何況大冬天的去哪找蛇,不都冬眠了嘛。

    夏子汐正在考慮如何救治崔以南,崔以南則在考慮此刻他們要去哪,這成了一個大問題。

    “我現在出不了宮。”崔以南淡淡道。

    “嗯,我知道。”二人走在雪地裏,發出‘吱嘎吱嘎’的響聲,在半夜的皇宮,甚是詭異。

    “雖然現在沒有禁軍,但保不住還是會被他們抓到。”崔以南說出了自己的顧慮,“何況以我現在的狀況沒法出宮,來之前我並沒有通知任何人,所以也沒人會來接應我。”

    “嗯,你相信我嗎?”夏子汐停下腳步,一臉嚴肅地看着他。

    崔以南看着這張自己熟悉又陌生的臉,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道:“信,信你。”

    “我們去榮華宮的偏殿,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夏子汐勾嘴一笑,雖然她並不清楚到底是誰對他們下了狠手,但後宮之想要她性命的無非是張皇后和李貴妃,李貴妃是絕不會把自己兒子搭進去的,她不敢冒這個險,所以可以排除她,那麼便只有張皇后了。

    “你是懷疑張皇后?”崔以南驚訝道。

    “或許吧,畢竟她太可疑了。”夏子汐迴應道,突然又想起了什麼似的,繼續道,“或者還有一個人。”

    “誰?”崔以南忙着問道。

    夏子汐朝他一笑,“你的父皇。”

    在看到崔以南的腳步一頓時,夏子汐又道:“虎毒不食子,況且你還是他唯一的兒子呢,他是絕不會如此做的。他是想要我的命,但是絕不會拿你來冒險,所以你放心吧。”

    崔以南無聲地扯了扯嘴角,他很想告訴夏子汐,在深宮是沒有什麼父子情可言的,父皇他爲了皇位不惜毒殺先帝,逼死貴妃娘娘,讓太后活在自責鬱鬱而終,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爲了那把龍椅。

    崔貞元這個人是沒有任何感情可言的,對先帝可以如此絕情,自然也可以對自己下手。何況這些年,宮裏的皇子一個接一個的沒了,很多人都猜測是後宮娘娘之間的鬥爭,然而崔以南卻不這麼認爲,他覺得這一切都是他那名義的父皇所爲。畢竟崔貞元爲了皇位可以幹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害死幾個兒子又有什麼的。

    “也虧的那隻黑貓,現在這條路沒了禁軍。”夏子汐見崔以南不說話,便開玩笑道,“這麼看來,我們還要好好感謝它一番,讓我們沒有被禁軍抓到。”

    “是啊,虧的這隻黑貓,讓我成了個患者。”崔以南順着她的話,打趣道。

    “走咯,朝着終點進攻。”夏子汐一想到那隻黑貓悽慘的死相時,身子不由得一哆嗦,滿腦子想着的都是趕緊遠離重錦閣,便拖着崔以南加快速度趕往榮華宮。

    崔以南感受到身側人的加速,嘴角微翹。北風呼嘯,打在他臉的寒風,讓他腦子清醒了不少,然而左胳膊的傷口疼痛地更加激烈了些,但他努力告誡自己,絕不能倒下,因爲他們現在還處在危險的境地,一旦他倒下了,便會拖累夏子汐的。他更加沒有這個臉面向阿帆交代了。

    二人互相攙扶的身影被月光拉的很長,一黑一白極爲不協調地走在陰森的後宮,彷彿是地獄使者般。

    在經過長途跋涉後,夏子汐躡手躡腳地進了偏殿,慢慢合了大門,放輕腳步帶崔以南進了裏間,夏子煙睡的屋子正好在隔壁。

    把崔以南小心翼翼地放在牀後,夏子汐一路摸索過去,悄悄點燃了一根蠟燭。紅色的火焰在燭火跳動着,漆黑的屋內亮了些許,至少夏子汐能看得清些了,不至於在絆手絆腳的。

    夏子汐來到崔以南的身邊,看了一眼他胳膊的傷口,血肉模糊,傷的很深,若不加以處理,別說這胳膊保不住了,連他這個人都保不了了。

    “我現在只能暫時處理一下,明日一早你回了王府後,趕緊找大夫看看,知道了沒?”夏子汐囑咐道。

    “嗯。”崔以南應道,“血都被凍住了,所以痛的也不厲害。”

    在找東西的夏子汐聽到他這番回答後,哭笑不得。

    打了一盆水,拿了一塊毛巾,又找了一把剪刀,夏子汐不得不佩服自己找東西的能力。幸好這偏殿不大,她之前逛過,已經基本熟悉了。原本這間屋子便是她們準備讓她住的,只是自己和子煙睡在一起已經習慣了,但這些宮人還是把這間屋子收拾清楚,每日都會打掃不說,東西也都樣樣都不缺。

    夏子汐端着東西,又來到牀邊,把枕頭豎起,讓崔以南靠着。然後她便開始着手治療傷口,先用簡單把他的那礙事的、破爛不堪的袖子剪掉,然後把毛巾浸溼,擰乾後,輕輕擦拭着那些傷口。

    “很疼的話忍忍吧。”夏子汐拿着毛巾剛碰到崔以南的傷口時,明顯感覺到他身子一顫。

    “沒事的。”崔以南搖了搖頭。

    “肯定很疼的。”夏子汐放輕了自己的動作。

    崔以南咬着牙,一聲不吭。

    二人一個擦拭傷口,一個坐在牀忍着痛,誰都沒有開口。

    水換了一盆又一盆,直到第四盆時,盆的水帶着淡淡的血色,夏子汐終於停下了手裏的活。

    “我也不知道這藥能不能行,但樸家的東西一般質量都很好。”夏子汐從懷掏出一個小瓷瓶,在崔以南面前晃了晃,“樸家的珍品,雖然不能對症下藥,但總沒有好吧。”幸好這些東西她都隨身帶着,次段卿安的玉佩救了她一命,今日樸辰寒的藥又充當了救命使者,真的是及時。

    “樸辰寒倒是很捨得,什麼好東西都留給了你。”崔以南一眼看出了那個小瓷瓶是由好的古玉打造而成,古玉原本有強身健體的功效,隨身佩戴,對人的身體很有好處。然而樸家居然暴殄天物到如此境地,把古玉製成了瓷瓶,果然是四大家族。

    “這些好東西又有什麼用,他人不在了,其他的都是白搭。”夏子汐幽幽地回道。

    “對不起,惹你傷心了。”崔以南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補救。

    夏子汐打開小瓷瓶,傾斜瓶身,貼着傷口,慢慢倒出裏面的粉末,“沒事,是覺得辰寒的死我有很大責任。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我可背不起第二條人命了。”

    “我肯定活的好好的,畢竟本王身強力壯。”崔以南出聲安慰道。

    “是嗎?”夏子汐低着頭,替他均勻地抹藥。

    崔以南聽出了她話裏的質疑,連忙解釋道:“我跟你說,明天一早我活蹦亂跳了,肯定沒事的。”

    “那提前恭喜靖王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咯。”夏子汐笑着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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